“你不下去看看吗?”他们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滕舒粤忍不住率先开口问道:“他不会已经走了吧?”
贺祤站起来往出走,“你先去洗澡吧,困了就先睡,柜子里有新的被子可以换,左手边的床头柜里有kindle和ipad可以玩。”
滕舒粤跟她挥了挥手,就看到他都走到门口了又退了回来。
她一愣,还有事吗?
贺祤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子认真的看着她,“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滕舒粤忽然感受到了几分压迫,但还是强直着脖子看着他,心头却死打鼓一般,“怎么了?
“你说你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不想谈恋爱。”贺祤说完,并不等她回应,自顾自的便回答了出来,“那床伴要不要?”
“什么?”滕舒粤皱眉。
“我对你有感觉,不仅仅是丁点好感的那种。”贺祤面不改色平静的说完,看着她的目光里带着认真,“而你说自己没有未来,那么无非就是两种。”
他的嗓音低沉,语气甚至带着点魅惑和勾引般,道:“无非是你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另外就是你有轻生的想法,当然……”
他的话音一顿,脸颊靠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那男人也不想要吗?”
滕舒粤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耳尖儿已经红了,从来只有她撩男人的,什么时候轮到有男人能够撩动她了?
她捂着耳朵往后躲了躲,但贺祤却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一把将她的腰扣在怀里,顺便将她整个人端了起来,自己则是坐了下来。
她整个人坐在了贺祤的怀里,而因为动作过于干脆利落,甚至没有给滕舒粤反应的机会,所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整个人趴在贺祤怀里了。
于是等的急了的贺思衡心里难耐,终于忍不住上了楼,然后就听到了衣帽间里有声音,他强忍努力还以为这俩人这么急迫就搞上了,可推开门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躲在贺祤怀里那个脸颊绯红,好似苹果一般的滕舒粤,她的眼角微微泛红,就好似情动了一般,带着点熟透又艳丽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将所有的目光倾注在此。
贺祤抱着人转了一个身,虽然被打断了他临时起意的打算,但不是没有收获,所以他将人放下,凑在耳边低声说:“你可以好好想想我的提议,我们回来再谈。”
贺祤和贺思衡一块走了,滕舒粤躺在贺祤那个巨大无比的什么石的浴缸里泡澡,就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她醒来的时候正是深夜里,好像外面下了雨,拍打在窗户上发出的阵阵声音吵醒了她。
她坐了起来想打开灯,这才后知后觉的香气她是在贺祤家,而晚上刚刚发生了一系列的狗血事件,她下意识摸了摸身边,可是冰凉一片却还是告诉着她,贺祤并不在这张床上。
可是他人呢?
滕舒粤打开了壁灯,暖黄的灯光下,她看的不太清楚,但隐约的还是觉得贺祤并没有走远,于是她从床上站了起来,一低头才发现拖鞋并不在。
她再一看,自己的身上套了一件浅灰色的睡衣长裙,和贺祤那件家居服的布料是一样的,她在衣帽间里看到了好几套。
直到这时她才猛地记起来自己好像是在浴室里泡澡睡着了,那么是贺祤把她抱出来擦干换上了睡衣吗?
她心里有点不好意思,但在转念一想好像也没什么,如果她看到了贺祤的身体,好像也会很……等等,好像有什么地方开始不对了,她为什么觉得和贺祤之间的相处越来越自然了,就好像发生更加过分的事情,都好像能够接受成为自然一般?
难道她真的已经在心里默认答应和贺祤成为进一步的关系了?
无关爱情,只是互相需要?
成年人的固定选择,而不是赵紫荷那么更加放纵的人生?她追求的是稳定而固定存在的关系,而不是寻求一时刺激的随时更换的关系,所以她现在已经开始熟悉他了?
滕舒粤自己也有些迷惑,但她无暇多顾忌,想想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如果她真的死了,那么真的愿意放任这么优秀的男人在一旁不舍得动吗?
她不知道,但她确实觉得和贺祤之间相处还是很舒服的,至少她没有感觉到像是从前那般压迫力了,可能是他自己也想做出改变吧。
她记得有人说他在上大学的时候就拒绝了家里的安排,并且说明了今后不会结婚生子,所以贺家老太太才会和贺初早早商议将幼崽贺思衡送到他身边抚养长大,就是想要告诉外界,就算他们家的贺祤,作为这一辈唯一的男人,哪怕他真一辈子不结婚生子,但贺家也是有继承人的。
所以她也没必要有多么大的压力,就是两个有需求的成年人,一个不想结婚,另一个不想恋爱,一拍即合何乐而不为呢?
滕舒粤这么想着,干脆从床上走了下来,她试着低声喊了一声,“贺祤?”
夜色并不宁静,外面的疾风骤雨拍打着玻璃,发出了并不能够让人忽略的声音,哪怕拉着窗帘,但是也能够感觉出这雨并不小。
她见没有人回应她,目光突然放在了某个装饰画上,想到贺祤说他还有工作就回来了,那么他此时也很有可能在书房,她走过去敲了一下门,试探着将门推了推,却不想一碰那门自己就开了。
贺祤坐在自书房中央的很大一张深橡木色的桌子前,带着耳机眉头紧锁,一边在静音键盘上敲击,似乎在做什么沟通。
她发现那人似乎并没有看到她,自己又往前走了两步,地上虽然铺了地毯,但是走了几步之后,她还有觉得有些冷,自己搓了搓脚趾,甚至打算回去找找鞋了。
知道这时贺祤一抬头才发现她就站在对面的地上,一脸的无辜和懵懂委屈,他勾起了唇角放下耳机站起身,“做噩梦了?”
耳机放下却并没有关掉声音,隔着耳机外的另一边却全都炸了,这个时间里,贺总声音如此温和的和谁说话?
做噩梦?难道是夫人?
有人在努力脑补,还有人在暗自窃喜,好像工作很快就要结束了,终于不用再听贺总面无表情语气没有任何的起伏,冷冰冰的跟他们交代,重做。
滕舒粤看到他走过里,也听到他的问话,先是点了一下头,又摇了摇头,“被雨声吵醒了,发现你不在,我过来找找。”
啊啊啊啊啊声音是女的!果然是夫人吗!!!
一众人抛下心头的激动之情,努力装作还在工作的样子,但一个个的耳朵都竖起来,打算听听接下来贺总会怎么回答时,就听着贺总冷冰冰的开口道:“这些方案都不行,打回去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