嫘祖与那宫女交换姓名和芳龄后才得知知自己只不过比她年长几个月,这宫女姓姬,双名彩艳。
黄帝因降生与姬水河畔,嫘祖对这姓感到更为亲切了,仿佛夫君就近在眼前。
她意乱情迷,道了声“夫君”之后,已是泪流成河,只觉流年似水,短暂如流星,转眼即逝,终究抵挡不住宿命的牢笼,瞬间靠入她臂弯,转喜为悲,胡乱吻去!
姬彩艳知晓她已经把自己误当成了国君,哪忍将她唤醒?唯能轻轻拍打她的膀臂。
夜色更深,掌中的火把不经意间,瞬息抖动了几下,向着地上坠落。
那袅袅有序的火焰瞬息杂乱无章,两人为之醒悟。嫘祖将她推开,道“好妹妹,真是对不起啊!”
“姐姐没有对不起妹妹的事。”
“怎么没有?”嫘祖借着地上的星星火焰,想起之前热吻她的一幕,羞红了脸蛋。
姬彩艳舔舔手指,欲言又止。嫘祖瞧她这可爱的模样,背影随着地上的火光摇摆不定,心中的悲伤瞬间化成无影无踪,噗嗤几声,瞬间将唾液溅到她的脸上。
“姐姐,您要是一直这样开开心心就好啦!”
“为了肚子里的小乖乖。”
“不是小乖乖。”
“那是什么?”
“小王子。”
“还是小乖乖好听些。”
“不好听。”
“怎么不好听了,难道姐姐不想让孩子能登上宝座么?”
“想倒是想,只不过……”欲言又止。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应当舍弃王子这称呼。”
“姐姐这是一厢情愿。”
“没有。”
“难道姐姐莫非要强制拟定这一规矩不成?天底下,哪有王子叫小乖乖的?”
“姐姐我偏偏要破例,看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哪敢拿姐姐怎么样,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天下庶民不知同不同意?”
“谁要敢违逆,姐姐我就跟谁急去。”
“那得看看姐姐怎么个焦急法。”
嫘祖闭目想了会,睁眼道“谁敢不从,姐姐我就斩首谁。”
“口气挺大的嘛。”
“你是不是见姐姐善良,不忍如此对待庶民呢?”
“不是。”
“那是什么?”
“到时候,姐姐就会忘了我这个不起眼的宫女了呢!”
“不会!”嫘祖断然道。
“人心隔着肚皮,鬼知道往后会发生些什么呢!”
“我说不会就不会!”
“何以见得?”
姬彩艳知她言辞尽穷,笑道“好啦,妹妹这见不为难姐姐你了。”
“难道你还真信不过姐姐么?”
“倒不是如此,姐姐如此善人,鬼都不信。”
嫘祖见她不假的神色,才放下心来,看着那渐渐微弱的火光,道“时候不早了,有话就快说了吧!”
“还是进到黑熊林后,再说不迟。”
“到时候火焰熄灭,我两该如何返回?”
“娘娘这倒不必担心。”姬彩艳持起火把,拉过她的手。
嫘祖随她向前走了几步后,再次闻道黑熊声,犹豫了一阵,忙停下脚步。
姬彩艳随之停步,问道“姐姐,心中还在害怕么?”
嫘祖想起了夫君对自己温柔的一面,以及她之前所说的话,这些黑熊和夫君同乡,想必定是如此了,放下焦急不安的心,持起地上火把,随她一同向林中行去。
初到林中,隐隐看到两个黑不溜秋的东西围了上来。
渐渐地,渐渐地
近了,近了,更近了……
嫘祖的心随之而跳动,渐渐加速。
猛然,那两头黑熊已分别向她二人扑来,挤入怀中,随即落下,摇头晃脑,支支吾吾,甚为可爱。
姬彩艳道“姐姐,我就说了嘛,黑熊不会袭击人,你偏偏不信!”
“难道你曾经来过此地不成?看你这没有丝毫恐惧的模样。”
“回姐姐的话,我是曾经来过这里。”
“一个人么?”
“不是。”姬彩艳心中扑扑直跳。
“和谁一起?”
“和……”欲言又止。
“究竟和谁一起?”
“和……”再次欲言又止。
“别要吞吞吐吐的,姐姐不会怪你就是了。”
“国君。”姬彩艳使出全身力气答道。
嫘祖身子猛颤,许久后,无言以对。
姬彩艳为之胆寒,樱嘴剧颤,道“姐姐,对不起。”
黑熊似有所感,跃入嫘祖怀中,随即落下地,将她抱住,另一黑熊似好戏被同伴抢走,尤为恼怒,吼吼有声。嫘祖这才回过神来,摸摸黑熊的头,轻轻地道“没有。”
姬彩艳呀了一声,道“姐姐,如此之事你竟然不会怪罪于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同根生?此言何意?”
“你我本身为女子,天下最终都要一统,天下之人,本是一家之人。”
“姐姐的故土是西陵,而我的故土是一个无名的小部落。”
“当下,不都是归属龙国了么?”
“可这毕竟是通过战争换来的,姐姐难道甘愿为异邦的奴隶?”说到奴隶二字,声音已经压得极低。
“你不是对国君爱戴有加的么,怎么何出此言?”
“这话没错,有传闻,说姐姐被软禁夜明宫,主要是担心姐姐会暗结私党。”
看来少典举兵征讨西陵一事,已是为世人所知了。
她沉默了片刻,道“正因为世间存在尊卑之别,才会导致天下动荡不安。如果没了尊卑之别,世人不会再为了名利而同类相残了。”
“这些道理,妹妹是不懂的。妹妹只知道国君没有杀害我族中一人,族中之人为了避免战祸,纷纷投靠国君。”
“所以你爱上了他?”
姬彩艳点了点头,道了声“是”。
“你和国君来这里,究竟是干了些什么?”
“我因为好奇黑熊林,国君便带我来了,和我说起关于黑熊的故事。”
“难怪你对这林中的事如此了解。难道没有别的了么?”嫘祖虽然表面上接受她与夫君的关系,只不过不想伤害她罢了,但毕竟这是男欢女爱之事,真能没有半点醋意呢?
“我虽然暗恋国君,但我们之间真的连根手指头都没碰过。”
嫘祖见她神色不带半点假意,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