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指导员的讲诉,我心中疑问更多了,眉头一皱问:“这一枪能造成多大影响?就算是有人告状,顶多也就是调离岗位,又何必复原呢?”指导员点点头说:“本来这件事没有什么,可是后来我听说,西边的防区不归任何军区管,它们直接隶属中央。当时我很好奇,想在了解多一些,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具体的情况了。”我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样安慰李大指导员,面对这样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
突然,指导员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我:“没有什么,又死不了,不就是复原吗?这是迟早的事情,谁也不能当一辈子兵不是?现在复原更好,毕竟还年轻吗?”我知道他是在自我安慰,其实说实在话,既然选择参军,就说明他很爱这一职业,现在让他离开,难受是肯定的。但是,他的自我安慰也不是没有道理,我勉强笑了一下说:“是啊!也许回到家乡后,你会比现在更自由。”他点点头说:“嗯,有道理,回去之后,也许我还成富翁呢?呵呵。”
这时,肉香飘了过来,忙了大半夜的我们,都被这香气着。指导员拍了拍肚子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走吃肉去。”说完,当先走了回去。看着他的背影,没有一丝落寞的色彩,就好像他早以决定复原回家一样。
肉香只是水开后肉被放到锅里时,飘出的一种香味,其实肉还没有煮熟。当我回到蒙古包,篝火前已经坐满了人,大家有说有笑,仿佛与世无争的桃园。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幅画面:巨大的篝火旁,一群古人身上围着兽皮,手中舞动腰鼓,围在篝火旁载歌载舞。我记不清这是在那里看到的,可是这幅画面给人一种原始而又神秘的气息,让你很想接近它。做为草原人,搞篝火盛宴是经常的事情,可我们毕竟不是古人,现代文明的产物,让篝火失去了那种味道。
我被指导员强拉着坐在他旁边,随后他站在篝火前来了一段欢迎词。大体的意思就是欢迎我和格格来到边界草原,军民一家亲什么的,到了最后让一名士兵唱了曲。我不记得那歌曲叫什么名字了,但歌词我却还记得几句:我是一个战士,在遥远的边关驻守,远离喧闹的城市,离开了父母的依托。我是一个战士,不曾有太多心事,站岗放哨就是我,今夜唯一的任务。这首歌岁然是第一次听到,但是在美丽的星光下,寂静的草原上,一个士兵弹着吉他,用它那略带稚嫩的声音,真让人有些想家,想父母。
歌曲刚刚唱完,肉香越来越浓了,格格过来告诉我们,马上就好了。指导员笑着让格格坐在我旁边,然后起头带领大家唱了一首军歌:大地上吹过绿色的风,军旗下闪耀红色的星,站如松,坐如钟,军姿多严整、、、、、、歌声唱完,大盘大盘的狼肉就被端了上来。这时,有士兵将啤酒摆在桌子上,指导员将酒倒入杯子中说:“来,大家举起杯,我们连队已经很久没有与牧民们一起联欢过了,今天我们放开了玩,放开了喝,来干了。”话音刚落,士兵们都站起来大声叫道:“干了。”说完,大家一饮而尽。
我和格格也将杯子中的酒,一口喝了下去,可是喝完了我才知道,这酒真难喝。略带有药的味道加上苦不苦甜不甜,入口之后肚子还有点胀的感觉。说实在话,我真不适合喝这种酒,可是我也不能明说,毕竟是人家李大指导员的心意不是。正在这时,李大指导员发话了:“开吃。”
狼肉可以说是肉中的一等品,只要能将腥味去掉,无论怎么吃都可以。但,狼肉的腥味很特别,用葱蒜之类的东西很难去掉,草原人常与狼打交道,在吃狼肉的时候都会放一些陈皮,陈皮说白了,就是风干了的桔子皮,就算你不放任何调味料,味道也一样的美。以前我虽然吃过狼肉,但都是饲养的,味道与野狼比起来差别很大。就像现在的城里人,大多很喜欢到农村购买鸡鸭一样,那种更加接近原生态的味道,是人类永远也无法养殖出来的。
指导员这时为我介绍饿了几个人:连队的副连长肖远,中等身材,精瘦干练的样子,一看就是农家子弟。一排长赵文宇,名如其人,带着一副眼镜。二排长冯磊,是个高个子,一身的腱子肉。三排长赖传凯,人有些胖,却很有力量。女兵排排长杨洁,身材瘦小,脸色有些黑,看样子是经常在太阳下锻炼的结果。介绍完后指导员说:“如果我不在,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们,不要看他们都是干部,伸手不错的。”我明白李大指导员的意思,如果他复原回家,还有这些人在,我一样可以在这片草原放牧。
我与几位排长寒暄了几句,一排长说道:“大家既然认识了,就应该算是朋友了,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一句话,有事说,今天大家是初次见面,喝个痛快,来干了。”说完,举起杯距饮而尽。我看了一眼赵排长,心中暗道:看人真不能看表面,别看他文绉绉的,却是个爽快人。
当大家走后,我对指导员说:“指导员的好意,我赤那心领了。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这凡事都有例外,我看李指导员人不错,应该不会提前复原的,你可不要着急,等等再说。”指导员笑了笑说:“这都是以后的事情,跟现在没有关系。今天不谈这些事,我们就喝酒。”说着,举起杯干了下去。
这时,赖排长在一边喊道:“我说同志们,咱们不能光喝酒,得有点节目啊!杨大排长,你们是不是起个头啊?”他这一喊不要紧,士兵们一起鼓掌叫好。杨排长坐在女兵中间,四周看了一眼说:“光我们女兵出节目可不行,咱们先说好了,以排为单位,一个排一个排来,轮到哪个排出不了节目,全排一人喝一瓶,大家说怎么样?”当兵的人就喜欢热闹,杨排长一番话,下面马上起哄叫好。杨排长做了个停的手势后说:“好了,既然赖排长发话了,又是我提议的,那就先从我们排开始。”说着,对身后的女兵说了几句,一位女兵站出来,走到篝火前唱了起来。这个女兵唱了一首少数民族的歌曲,虽然我没有听懂她唱的是什么?却依然从中感觉到对自然的赞美,这也许就是民歌的魅力吧。
夜空中不时还有野狼那凄厉的嚎叫声,人们却在那歌声中将一切掩盖。我心中对于边界的官兵又有了一些认识,他们不仅仅是边疆的卫士,他们一样拥有柔情的一面。雪豹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他来到我近前说:“兄弟,来干一个。”说着就要举杯,指导员却训道:“你真美说话呢?不能称兄道弟,要叫同志,明白不。”雪豹听了大笑道:“指导员,这话你可错了,牧民兄弟既不是战友也不是我军的盟友,所以不能叫同志。我们解放军在建国前,见到当地的百姓都叫老乡,这是我军的传统。”
指导员被他说乐了,不怀好意的站起来说:“你还知道传统,那你更应该知道,我军在庆祝或联欢的时候,做为老兵是要表演节目的。”说着,一把将他推到篝火前,然后大声说:“我们大家欢迎老兵给大家来一段,好不好。”“好”士兵们一边大喊一边鼓掌欢迎。雪豹用手比划了一下说:“指导员你出卖我,明知道我不会唱歌。”还没等他说完,士兵们喊道:“老兵来一个,老兵来一个。”雪豹看了一眼四周,然后将酒杯放在桌子上,转身说:“好,你们大家都想看我笑话是吧,今天当着老乡的面,我也让你们看看,什么叫老兵,拿吉他来。”说完,一个士兵将吉他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