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里从怀里掏出两块小金属牌,挂在昌亚与小迷离脖子上,笑了笑,又掏出一块往凤凰脖子上套去,凤凰一飞冲天,避了开去,等落回肩上,便张口向着皮里鸣叫,声音中充满敌意。皮里吓了一跳,忙把牌交到昌亚手上,示意他自己去挂,昌亚见牌上写着:“西海上痒”四个铁线篆字,间架清瞿硬瘦,线条流畅,反过一面见是一个人飘飘然在空中,仙气满满的样子。顺手戴在凤凰脖子上。小迷离摘下自己的也戴在凤凰脖子上,两块牌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皮里道:“小小纪念物,欢迎各位来西海作客。嗨!小姑娘还是自己戴着吧,凤凰已经有一块了。”
小迷离扁嘴道:“我偏要给凤凰戴,我就爱听玎玎当当的声响。”
皮里转身对着中间那棵树走去,直到要撞上了也不停步,先是前伸的一条腿进入了树杆中,待另一条腿也向前跨进时,半个身子已经进入了,像是毫无阻拦身子进入,头留在外面对着他们笑,又从树中伸出一只手招了招,叫他们也进入树去,随即连头也进了。
昌亚与小迷离见此怪事先是目瞪口呆,小迷离忽然咯咯\anshu)(ba).咯笑起来。昌亚道:“我先来。”抬步学着皮里走进树中,也露出头来向小迷离招招手便缩了进去,最后连凤凰的尾巴也进去了。
小迷离见了想:“留我一人在这里可不好。”忙跑了过去,不想却是“咚”的一下,额头撞在树杆上。立即满眼星光飞舞。脚步踉跄。揉揉双眼。绝不能相信这棵树欢迎昌亚哥哥,欢迎凤凰,却不欢迎自己。嘟起嘴气得脸都红了。
树中忽地伸出一只手,手上吊着的正是那块牌,往她小脖子上一套,拉起她往树上撞去,她先前撞了一下,哪敢再撞。可是这只手劲很大,不管她吓得哇哇叫,眼看就要撞上,她不自禁闭上了眼睛。相撞的事并没有发生第二次,她睁开眼,见自己已经身处另一个黑暗的世界。
眼前是一条天梯般闪光的石阶,不知是什么神奇的石头铺成,只见这条石阶弯弯曲曲直向上去。小迷离忍不住心中好奇:“要是家里的墙壁、地面、桌子椅子都是这种石头做的,那夜晚就如白天一般,岂不是富丽堂皇?”又想:“这是不可能的。这里就是天堂了吧?我家里怎能与天堂相比,那是万万不能的事。”她不知道自己早已经失去了家。她见皮里在前头带路。走得不紧不慢,便也不紧不慢跟在昌亚身后,见他肩上的水绿凤凰在石头的光的映衬下绿油油的十分美丽。小迷离轻轻问昌亚:“我是怎么进来的?我什么也没看见,就进来了。”
昌亚笑笑说:“这里既是仙家之地,一切就充满仙力。”
小迷离伸了伸舌头,道:“我并没得罪那棵树,怎地不让我进来,我看那棵树的仙力也不咋的,时有时没有。”
皮里忍不住笑道:“那三棵树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友好树,它可对你友好得很,可别错怪了它。”说着指了指她胸前的牌。
小迷离拿起牌睁大眼睛,惊异道:“是……是这……个?”
皮里道:“怪我事先没告诉你们,这既是纪念物,也是痒主仙力打通的‘通渠宝牌’”
小迷离听说“宝牌”两字,忙藏入口袋,心里有了一个打算。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忽觉一阵清凉的风吹来,才发现已经身处石阶外面,因为是夜晚,出了这山体中的通道也浑然不觉。见脚底下的石头以及栏杆仍然是晶莹闪亮,路旁发光的栏杆勾勒出弯曲的轮廓,到了前边拐弯处便消失了。
皮里笑道:“请跟我来。”仍然走在前头,渐渐过了那拐弯处,两人跟在他身后也过了那个弯道,不觉眼前的一切特别欹幻,奇异的景物展现于眼前:往前是一座吊桥,吊桥那一边是一座大城,闪光的石头筑成宏大的院宇塔楼、亭坛楼榭,有的倚在高高山壁依势而建,可以拾级而上,有的于悬崖边上临危矗立,更有在大楼之间见缝插针做一亭或搭一轩,精美别致,点缀其间,各种大小建筑,林林总总,风格迥异,除了中土的瓦房,还有异域的石楼,瓦房屋脊两端的石兽蚩尾静静蹲坐着,而石楼的尖顶直刺夜空。所有的大的小的高的矮的独立的连体的都闪耀着光,让人直如坠入梦幻之中。小迷离揉揉眼,惊得嘴巴也合不拢了。昌亚则无多大兴趣观赏,一心想着的是他艳丽无双的百里好女是否在此。
走过吊桥,便是一座巍峨的牌坊,上面四个字龙飞凤舞,轻灵飘逸,正是“西海上痒”四字行草,其笔力间展现的正是仙力的飘飘与绵柔。昌亚是读书之人,见了这四个字不觉叹道:“唯有仙力练到至尊之人方有此功力写得如此飘忽来去,嗯,有这样的功力尚还不够,还要是饱读书经之人,饱读书经也还不够,还要精研书画,三者同集一身,才能写出这么惊世骇俗的四字,不知是这所仙力学校的哪一代出的高人,或是哪一届得道痒主所书。”看得回味无穷,一时五体投地,一时又自叹弗如。
忽听皮里“咦”了一声,诧异之情充斥在声音中,似是有什么奇怪的事。他道:“跟我来,千万别发出声音。”说完跳入道旁的花影之下,向昌亚两人招手。两人也如他一般跳入,随着他在花丛中蹿高伏低。接近了一座院楼,昌亚抬头见写着“学士部”三个字,原来这是仙师授课学士学习的场所,奇怪的是这一路过来竟没有一个人,不像是一所仙力学校。既无老师也无学生,便似是一座空城。
皮里思考了一会,再向右拐,又到了一所大院楼,他飞快地跑上楼推开门,是学士的寝室,接着又推开几间门,都是空无一人,皮里大急,额头出汗。立即出楼往前飞奔,去到山壁上的楼阁,从阁上的字看这里就是“仙律堂”,还是不见一人,他面色忧急,直要出眼泪了。当下也不顾昌亚了,颤声道:“我去‘神兽司’看看,你随后来吧。”说着身形不见,刹时到了石壁之下的平地上,也不知他使的是什么法力仙力。昌亚想:“这里既号称‘上痒’的仙力学堂,果然是人人都有一套异于常人的本领。”伸臂夹了小迷离踩空飘下,追上了他。皮里见了微微有些惊讶,但也无心赞美,闪身往前变了几十丈,又是几十丈,昌亚半空踩风,一直紧追其后,两旁房屋直往后闪过,当然他只拣黑暗处飘来。走了两里路的光景,到了悬崖边的那座楼。昌亚想:“这就是鲍百岁所辖的‘神兽司’了。”
然而找遍了这里还是空无一人,诺大的“西海上痒”成了一所空校,当真是奇怪之极。皮里无力地倚着崖边栏杆,哭道:“这可怎么办?痒主他们都去了哪儿?”忽然眼睛一亮,说道:“还有‘上痒宫’,咱们去那看看,痒主说要设宴招待你的。不会是都去了那吧?”可是又摇摇头,明知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昌亚是此处历来最为尊贵的客人,也不会连个岗哨也没了。两司一堂竟空无一人,显是遭了大难。可是这叫人何以相信,这么大的上痒中的几千人竟会凭空消失?究竟不能甘心,三人还是去了“上痒宫”,果然还是空无一人。
昌亚不禁大起疑心,直视着皮里,突然出手如电,五指如钩,钳住他的咽喉,用低沉的声音问道:“你是谁?你接我之前,还放了什么人进来?”
皮里于这瞬间移步之法最为拿手,但在武功上却是平平,一被制住,哪里还能移步。急摇手道:“昌大侠,你误会了。白天你离去之后,痒主即命我在此接应你。”
昌亚道:“那么说来,痒主等一干人都没回到这里吗?”
皮里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昌亚手上加劲,道:“哼,说话牛头不对马嘴,快快招来,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毕稍稍松开一点。
皮里本已被掐得翻起白眼,得此一松,立即咳嗽起来,过了一会道:“痒主命我接应你,我领命之后,神兽司的救助室的室长忽然想起室中走失了一只神鹿,这只鹿是日前他在山南发现受了重伤,便带回医治,不想这只鹿竟在伤情未好下走了回去。他要我去到山南为这只鹿送去灵药,完后速速赶回这里接你。”
昌亚听他说得有理,仍是不放心,问道:“凭什么相信你的胡说八道?”
皮里在袋中掏摸,昌亚想:不管他摸出的是什么,武器也好,毒药也好,我自是不怕,不待你出手,我就要你筋骨断裂,生不如死。皮里摸出一瓶药,递给昌亚,他见瓶盖未开,就算有毒,一时也挥散不出来。便拿起看,果见上面写着“鹿类基液”,却是鹿药无疑。不禁疑心稍去,但只稍微一想便即大怒:“你随便拿个瓶子也来骗我,你去送药,如何瓶中药物未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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