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的光渐渐淡了下去,青嫔正准备回宫,却透过窗子看见凌云揪了一个婢女进来,待二人进来跪下,青嫔一眼便认出这是叶赫那拉.春佩身边的那个奴婢,上午自己带钱太医去把脉,她还躺在叶赫那拉.春佩的床上吓了自己一大跳。
荣妃笑着道:“还真是难请,去了大半日,才把你找来。”凌云见婢女跪在地上发抖,便回道:“我在储秀宫等了好久,好不容易等到她出来,说是去内务府拿荷包。我这才把她带了来。”
“娘娘把这婢女弄来承乾宫干什么?”青嫔不解。
“既然来了,我们家开门见山,凌云,给她把椅子坐。”荣妃笑看了青嫔一眼,并没有接青嫔的话,而是交待凌云道,凌云听了荣妃的话,把一把椅子搬到婢女身边,小婢女见状不知道荣妃要干什么,只得又给荣妃磕了个头,才慢慢的坐了。
“还不快给娘娘说说你主子怀孕的事。”凌云看了眼荣妃,便厉声问道。
婢女听了,吓的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又重重的跪在地上道:“娘娘,我真不知道主子是不是怀孕,她昨日刚得了皇上宠幸,怎么会怀孕呢?”
“本宫是要问你,你倒问起本宫来了。”荣妃道:“你在叶赫那拉氏身边,是她的家生奴婢,她有什么事你不知道的,还是说出来好。”
“对,别以为有叶赫那拉氏罩着你,你就敢欺瞒荣妃娘娘,要知道,你的主子在荣妃娘娘这里,连个芝麻都算不上。”青嫔道。
“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婢女听了青嫔的话,决绝的回道。
“不对你用点刑,你是不会说的了。”凌云说着,便出了内室,青嫔听了凌云的话,赶紧对荣妃道:“叶赫那拉刚得宠,我们刑罚她的婢女,让皇上知道…….”还没等青嫔说完,两个小太监便跟着凌云进来了,其中一人手里抱着先前说的坛子,这回轮到青嫔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似乎能透过这漆黑的坛子,看见里面光溜溜的交缠着一窝青蛇,小太监把坛子抱到婢女面前,凌云道:“你还不说吗?”
婢女道:“奴婢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小太监听了婢女这句话,便把坛子口打开,瞬间的功夫,那条白唇竹叶青便直直的把头伸了出来,这一下吓得婢女差一点晕倒,另外一个小太监拿出一截树枝在坛子里搅了一搅,树枝再伸出来时,上面便缠了五六条小蛇,只见它们昂首吐信,缠的像是一坨面条一般。
“你再不说,我可就不客气了。”凌云怒。
“求娘娘饶命,求娘娘饶命。”婢女见状,只得一个劲的给荣妃磕头,荣妃坐在榻上一脸从容的看着这一切并不说话,凌云见婢女不肯就范,用眼神示意了两个太监,一个小太监把树枝放回坛子里,把跪在地上的婢女揪了起来,另外一个小太监把坛子放在地上,伸出手去从里面捞出一条青蛇,顺着婢女的衣领塞了进去,接着又捞了几条小的,顺着婢女的衣袖填了一番,天热衣薄,婢女一身雪色衣物,一时间里面露着条条青痕,蛇在衣服里游走猛钻,滑的像滴落的水一般,凉的瘆人,婢女的手被松开,可胆子很小,实在不敢去抓身上的蛇,一会功夫,蛇爬的胸前背后都是,衣服也不时的被蛇顶起一个个小包,婢女吓的大声惨叫,一个小太监赶紧的捂住了她的嘴。青嫔见到这场面,也吓得全身皮肤一阵发紧,自己平时为害做乱,可这档子事,自己还真没胆子干。
“这些蛇可都是有毒的,名字叫做白唇竹叶青,你最好现在说了,不然,等一会蛇万一咬了你,你想说,可也没机会了,叶赫那拉虽是你主子,但你也有父母高堂,没的为了她失了性命,伤了你父母的心。”凌云见婢女憋的满脸发红,眼泪直流,便又劝道:“你再不说,我可要掰开你的嘴,把蛇塞到你喉咙里了,到时蛇在你肚里乱窜,我们可没能耐拿出来了。”
凌云的一番话说的青嫔差点吐了出来,她想像着这些蛇在人嘴里乱拱的模样,不禁一阵干呕。
婢女不知是恐惧,还是想到了父母,听了凌云的话,使劲的点了点头,凌云见状,吩咐两个小太监把蛇取了出来,又装回那个漆黑坛子里端走,自己才退到一侧等着荣妃问话,荣妃赞许的看了凌云一眼,又满是怜惜似的对婢女道:“可怜把你吓得这样,我们不想要你的命,只要你说出一字半句,这里就没你的事了,而且保证你以后也不会有事。”
婢女身上的蛇被捉走,自己还是着实的被吓着了,一时瘫倒在地,呜呜咽咽的哭了一会才停住了道:“我只知道,有一次我跟主子出门去烧香,路上被两个大汉截住,主子被劫持到树丛里有一个时辰,然后她一个人出来,我们也没再去烧香,便回去了。”
“你主子一个人从树丛出来时是个什么样子?”荣妃问道。
“她……她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手上被抓了好些口子,脸也被打的肿了。回去之后还一个人哭了两天。”
“原来叶赫那拉氏进宫前曾被强暴过。”青嫔听的一阵心惊,又鄙视道:“这个女人倒还装的白莲花一般爬上了皇上的龙床。”
“你家主子的月信这几个月来了没有?”荣妃没理会青嫔的话,只接着问道。
“这两个月就没有来,不过我家主子以前也曾经月信不准,这是常有的,并不见怪。”婢女此时说话的声音才稳了一些。
听了这些,荣妃心里似乎也明白了八九分,让凌云扶起跪在地上的婢女,又交待说:“你不用怕,这里没你的事了,回去也不要跟你的主子说什么,不然,你的父母白白失了一个女儿,就不值得了。”
婢女听了荣妃的话,也不敢再在承乾宫有一刻停留,并没有让凌云相送,而是一路跌跌撞撞的回了储秀宫,刚进了房间,叶赫那拉.春佩便道:“瞧你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平时的沉稳哪去了?”婢女听了这话并没有接话,而是嗵的一声靠着门坐下,眼神直直的发起呆来。
“你怎么了?不舒服?”叶赫那拉.春佩问道,婢女听了摇了摇头。
“那让你去内务府拿的荷包你可拿了?”
婢女听了又摇了摇头,叶赫那拉.春佩见状不禁好笑,这个跟了自己多少年的丫头,今天也太反常了。
与叶赫那拉.春佩隔了几个房间,是回雪跟岑梨澜的住处,二人用过了晚饭,正坐在椅子上闲聊着。
“我想找个时间去延禧宫看看我姐姐。”回雪道。
“你现在可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刚进宫,可盯在我们身上的眼睛一点都不少,听说,皇上不准任何人去延禧宫探视,你又何必去自讨苦吃。”岑梨澜道。
“我知道想救姐姐,唯一的路只有得皇上宠爱,可这似乎太久,皇上如今还没让我侍寝。”回雪道。
“我就知道你想着皇上。”岑梨澜打趣。
回雪听了岑梨澜的话,只得苦笑了一声,都已经进了宫,这一生是无论如何没有退路了,而侍寝,是姐姐唯一的生路,自己不出卖这仅有的肉体,那可能自己的姐姐就会永远活的像只狗一样,一想到这,回雪的心里便很不是滋味。
二人这样聊着,不觉天已晚了,宫里的天好像每次夜都特别的漫长,又好像每天都是一样,叶赫那拉.春佩此时在房间里打起了呵欠,便自顾的走到床前,掀起帐子躺在床上,她身边的婢女经历了白天的事,好不容易回过神,也一身疲惫,靠在床前打盹。
“不要咬我,不要…….”睡到半夜,床边的婢女突然大声的喊了起来,叶赫那拉.春佩待要起来查看,婢女却又像是自我安慰的道:“我回来了,我回来了……..”这一切弄的叶赫那拉.春佩疑惑不已,听了一会,见婢女不再折腾,才又接着睡了起来。
一夜,就又这样看似风平浪静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