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不医”医馆内。
alpha医生的生活非常有情调,脸上敷着一片补水面膜,懒洋洋地躺在沙发里,一边哼哼着不知名的歌,一边看他的小机器人助理手舞足蹈地尬舞。
桐斜就是这个时候推门而入的。
医生一见他就坐了起来:“你最近怎么都没来了,被哪个小妖精勾进盘丝洞了?”
“雪狼总是在家里闹。”桐斜拉过一个板凳坐下,“昨天半夜爬我的床,把床板蹦塌了。”
雪狼死皮赖脸地跟了一个没有感情的铲屎官,卑微地连名字都没有,大名叫“雪狼”,小名叫“小狼”,体重足足一百多斤,快跟桐斜一边沉了。
它被桐斜的易感期荼毒了三天,桐斜的信息素虽然没有气味,但也是实打实存在的,并且极具侵略性和压迫力,好像有无形的东西沉甸甸地压在它的脊梁上,让雪狼夹着尾巴做了三天的乖巧哈士奇。
于是在桐斜的易感期结束后,雪狼欢呼雀跃喜上眉梢,在桐斜身边“翩翩起舞”,不幸乐极生悲地蹦塌了床,被无情的铲屎官赶出了家门。
医生没心没肺地拍着桌子大笑:“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笑完了他又说:“上次你救回去的那个alpha怎么样了?恢复的还好吗?”
不仅恢复的很好,而且能一拳打死好几个alpha了。
“第二天他就走了。”桐斜道:“那是个三级alpha,恢复能力很强。”
医生怔了怔:“奇了,三级alpha居然会被人伤成那样?”
桐斜没回话,又说:“你知道盛愿这个人吗?”
“当然听说过,百万omega的梦,”医生杵着下巴:“四千万巨款携带者,非常厉害的三级alpha,据说长的相当好看,可惜是个alpha了……”
“………”桐斜道:“就是他。”
医生有那么一阵没反应过来:“谁?盛愿?是那个alpha——?”
桐斜起身倒了一杯热牛奶,捧在手心里:“对,我这次来是想问问你三年前的事。”
医生本来还想打听点儿盛愿的八卦,但是听桐斜说起三年前,稍微正色道:“你想问什么?”
“当时你见到我的时候,有没有在附近看到什么人?或者闻到什么味道?有闻到一股檀香吗?”
医生皱起眉想了想,缓缓道:“我能确定附近没有人,因为我特意看过,但是有没有信息素的味道我记不清了,当时我看到门口横尸一人都快吓尿了,哪有心思去闻这闻那的——你是想知道把你送到医馆门口的人是谁?”
桐斜点点头。
“不是,你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跟盛愿有关系?”医生不解道。
“我暂时还不能确定,但是非常有可能。”桐斜喝了一口牛奶,“你知道我家那条雪狼从来不近生人。”
医生冷静道:“是的,关于这一点,我非常清楚。”
医生曾经因为想撸一把白毛,被冷酷无情的雪狼一爪子拍到墙上过。
雪狼issocool!
桐斜:“但是它第一眼见到盛愿就跟他非常亲近,还因为盛愿跟我闹过绝食,见到盛愿才肯吃东西,总是抱着他的裤腿不松手。”
医生用诡异的眼神盯着桐斜,半晌幽幽道:“……我想你有义务教导一下你的小狼,它跟alpha是有生殖隔离的,人兽恋是没有好结果的!”
桐斜:“……”他艰难地开口:“不是这样的,我想表达的意思是——”
医生的弱智跟智慧往往同时存在,他打断桐斜有条不紊地说:“你想说,虽然你失忆了,但是小狼没有,它对盛愿的反常热情是因为还记得盛愿,甚至盛愿就是它第一任主人也说不定。”
桐斜“嗯”了一声:“小狼当初是主动跑到我家的,所以它肯定认出了我是谁——但是在此之前我完全没有关于任何雪狼的记忆,也就是说,那是三年以前的事。”
“唔,这么说,雪狼能把你们两个串起来,”医生先是震惊于桐斜跟盛愿那种人居然有联系,然后又不解地说:“那你直接去问盛愿不就好了?如果你们之前认识的话,他肯定知道你以前发生了什么。”
桐斜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语气坚定道:“他没跟我说一句实话。”
让桐斜起疑的点不止是这一个。任何一个alpha的信息素都有独特的味道,即便气味非常相似也一定有微妙的不同,而他的信息素反常地没有一丝气味,医生查了无数资料都百思不得其解——盛愿对此竟然没有提出疑惑,好像早就知道似的。
废旧厂区下,地下组织内部。
一个三级alpha躺在冰冷的实验台上,面容僵冷,鲜红的血液从身下流淌向四面八方,大片大片地刺眼。
屏幕上心电图上蹿下跳地不住颠簸,最终“滴”的一声锐响,完全拉成了一条死寂的直线。
“——失败多少次了!一群废物东西!滚!都给我滚!”
实验台旁边的男人瞬间破口大骂,口水有如倾盆暴雨泼了下来,一群穿着实验服的蓝大褂们灰溜溜地贴着墙根走了,还没敢抬起头,就迎面撞上一个人,又保龄球似的一个接一个后退,端着尊敬的语气道:“盛副组长。”
盛愿是地下组织特别行动组的副组长——说的好听点是“特别行动组”,说的不好听点就是炮灰敢死队,专门负责堵枪眼的。
盛愿淡淡地“嗯”了一声。他穿着一件简单干净的白衬衫,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血迹,周身却散着一股浓郁的、掩不住的血气。
“保龄球”们大气不敢出,圆润地滚走了。
盛愿绕过血淋淋的实验室,走到一扇门前打开门,房间里坐着的还是那个白大褂。
“你找我?”
“听说你又去处理ban的党羽了?这次是要打算赶尽杀绝啊,”白大褂打量了盛愿一圈,耸了耸肩:“虽然我们跟ban一向不合,但不会主动招惹是非,你这么兴师动众地大动干戈,是为了a0……桐斜?”
盛愿冷淡地说:“是他们先对桐斜下手的。”
盛愿最近没怎么回地下基地,白大褂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上次桐斜被三级alpha堵在巷口之后,盛愿就单枪匹马地接连挑了ban的六七个分部,ban的幕后主人都找到他头上了,问盛愿在发什么疯。
白大褂笑着回道盛愿可不就个疯子嘛。
白大褂意味深长地笑道:“这几天ban的人会联系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跟他们提——得饶人处且饶人啊,完全撕破脸皮会有很大的麻烦。”
盛愿:“我知道了。”
白大褂用手撑着下巴,眨了眨眼:“我听到老赵又在实验室发火了,怎么,实验失败了?”
盛愿淡淡地回答:“他死了。”
白大褂沉默片刻,随后唏嘘一声:“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创造出一个完美的a002呢?”
——这句话刚落,只听“咣当!”一声巨响,他猝不及防地被盛愿从椅子上拎着脖子提了起来,重重按到了背后的墙上!
盛愿单手卡着白大褂的脖颈,直直地盯着他,瞳孔里酝酿着黑沉沉的寒气,一字一字道:“不要打桐斜的主意。”
“……放心,我对他没有想法,”白大褂被箍的脸色瞬间涨红,唇角硬生生勾出一个笑容,显得有些扭曲:“就算在a001之后的alpha都是失败品,我们也没有‘回收’他的打算。”
盛愿慢慢地松开了手,正要往后退一步,这时白大褂一手扣住他的肩头,嘴唇贴在盛愿的耳边,话音冷如蛇信,“嘶嘶”作响:“所以你要好好活着,千万别不惜命,否则你死之后桐斜会怎么样,我就不敢保证了。”
说完他在盛愿的后颈上拍了一下,大笑着走出了门。
第七章落跑盛愿
桐斜性情生冷,三年来也没有什么朋友,他没有固定工作,有时会隐姓埋名接一些私活,现在社会鸡飞蛋打,“高级人物”出门都会带一个团的保镖,桐斜喷上alpha信息素,“假装”自己真的是个炫酷的alpha,接一单就能在东区买小房子,可谓富贵险中求。
不过这一行对桐斜来说一点儿风险都没有,又来钱很快,大多时候他是没有工作的,经常游手好闲,无聊的时候就跟医生厮混在小馆子里,听医生给他“科普”近代史。
医生是个话痨,国家单口相声演员,能把冗长无味的历史说的妙趣横生,狗屁倒灶的事也没那么絮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