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言捡起手机，选择接听并打开扩音。
“高院长，对不起，您的孙子刚刚抢救无效去世了，我们已经尽力，喂喂，高院长你在么？喂……”
林泽言掐断电话，走到高建国面前平静的说道：“你的孙子是你害死的。”
老人无助的愣在哪里，久久没有言语，满是褶皱的眼眶中流出混浊的泪水，踉跄几步没有站稳，用力呼吸很久才嘶哑的说道：“真的是我害死他的么？”
林泽言有些犹豫，沉思片刻后回答道：“是的，是您害死他的，我用他的生辰八字算过，他本来仍有七年阳寿，因为你的罪孽让他提前离世。”
“呵呵…呵呵…”高建国踉跄几步险些摔倒，左手撑在会议桌上，紧紧的闭上眼睛低语道，“是我害死孙儿的么？原来是我害死他的啊……”
老人的眼中流下一滴血泪，沉默许久后忽然仰天狂笑，猛地往窗户方向冲去。
林泽言和他擦身而过，却没有阻拦，无奈的低下头，这种结局或者对这老人更好吧。
哐！
老人的身躯撞破玻璃，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从十三楼高高坠下。
林泽言并没有理会发生的一切，他把失神的潘诗雨搀回房间，安顿好后打电话给兰婉儿说明这边的情况。
接下来的事情，还是交给警察来处理吧。
夜里十点，新晨妇产科医院。
兰婉儿还在为这复杂的案情头疼，忙的不可开交，林泽言却悄悄的溜到天台，那里早已坐着一位冰山美人。
潘诗雨坐在房檐处，听到脚步声，转过头看到林泽言，打趣的说道：“来劝我的？”
一直如冰山般的她语气中竟带着俏皮。
“不是，来陪你聊聊天，顺便受人之托。”林泽言拎着一打啤酒，坐到潘诗雨身旁。
秋风吹过两人的脸颊，凛冽的像是能在人心挂上霜。
“这次的事情，真要谢谢你了。”潘诗雨打开一听啤酒，痛饮一口后说道，“要不我怕是死了还要被人冤枉，说不定也会变成一个女鬼。”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朝着林泽言做着鬼脸。
林泽言也喝口酒，挑挑眉说道：“你活着的时候冷的就像个女鬼，死了估计也没两样。”
潘诗雨调皮的挺挺鼻子，不满的说道：“真不会哄女孩子开心，你应该说我死了也是个漂亮的女鬼！”
林泽言难得看到她这模样，疑惑的问道：“要自杀的人都会这样？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你是说我，还是说高院长？”潘诗雨一口喝光一听，伸出手又拿起一听。
“两个都是。”林泽言皱皱眉，这啤酒真的难喝。
“高院长，其实是我的恩人，当年我从卫校毕业，刚到这里就闹出那么大的事，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帮我。”潘诗雨把手中啤酒撒在天台上，像是祭奠般说道，“对他，我非常感激。”
林泽言平静的说道：“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坏人，只是人做错事就该负责。”
潘诗雨苦笑一声，点点头说道：“好了，我也该去自杀了，你先走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谢谢你的酒。”口气里尽是洒脱。
“对于别人自杀，我从来不劝，因为你们这些人都是废物。”林泽言平静的说道，“只是有人一定要见你一面罢了。”
“谁？兰婉儿？”潘诗雨叹息道，“替我向她说再见吧。”
“那个木瓜女会心细到你的感受？”林泽言摇摇头，想起大大咧咧的兰婉儿，苦笑一声道，“我这就让他见你一面。”
说着他掏出符咒，鬼婴和一众女鬼从符咒中飞出，站在他们面前。
潘诗雨有些惊讶，从房檐处转过身，站在林泽言的身旁。
“谢谢大师帮我们报仇。”女鬼跪在地上感恩的磕着头，而鬼婴却像是看到亲人一般冲到潘诗雨身旁拉住她的衣角。
潘诗雨从恐慌中回过神，伸出手把鬼婴抱在怀里。
“时候不早了，该送你们走了。”林泽言伸个懒腰，清清嗓子唱起鬼谣。
凄凉的节奏响荡在天台之中，众鬼也随着歌声像泡沫般慢慢消散。
鬼婴紧紧扑在潘诗雨的怀里，含糊不清的说出他这一生第一句话：“谢谢。”
这句感谢让潘诗雨的泪水夺眶而出，想要抱紧怀中鬼婴，却只能抱住空气，顿时再忍受不住心中凄苦，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林泽言无奈的等潘诗雨的哭泣声平息下来，才缓缓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也快点跳楼吧，我到时候再给你唱歌。”
潘诗雨破涕为笑，翻起白眼，拍拍身上的灰尘，大声说道：“我想通了，不跳了！”
林泽言嘀咕道：“女人心，海底针。既然不打算跳了，你就先回去吧，我还想在这看会风景。”
潘诗雨奇怪的打量起林泽言，忽然笑道：“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个无情之人，原来也担心我还会跳楼啊，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反话，我说过不会跳就不会跳了。”
林泽言看着这个会错意的女人，摆摆手说道：“快点滚吧。”
潘诗雨的心情仿佛瞬间晴朗起来，哈哈大笑几声从天台离去。
林泽言看着她的背影幽幽说道：“看够了？出来吧。”
“果然瞒不过你啊，没打扰你泡妞吧？”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便从黑暗中走出一个天仙般的少女。
“张婷玉啊，你可真是无聊。”林泽言耸耸肩说道，“找我什么事？”
“我爷爷说你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他又出差了，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张婷玉扔来一封信纸。
林泽言接过信纸放进怀里说道：“信已经收到，你也可以走了。”
张婷玉却没有离开，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林泽言，随后有些兴奋的说道：“今天的事情我听说了，高建国的孙子是你杀的吧。”
林泽言没有掩饰，坦然的说道：“是的，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不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恰好你找不到高建国的弱点，恰好他孙子死了，这太像拍电影了。”张婷玉戏谑道，“我了解你的为人，你一定早有准备，说给我听听呗。”
林泽言叹息道：“他的孙子本来确实有七年寿命，因为高建国的胡作非为折寿，如今只剩下一年寿命，而这一年也会饱经痛苦，我就利用高建国的古怪祭坛把怨气归结到他孙子身上，提前结束他的寿命。”
他像是在说服自己，低沉的说道：“我抓不到高建国的把柄，也捏不住他的罪证，如果再让他逍遥法外，他一定还会为延续孙子的性命不择手段。”
张婷玉讥讽一笑道：“林泽言，你不是好人。”
林泽言沉默很久，平静的说道：“我从来就没说过我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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