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言不能让事态继续，否则潘诗雨很可能会万念俱灰选择自杀，如今方鸿已经入彀，高建国却仍无反应，但自己手上还有一张王牌，只能凭此赌上一把！
他走到已经完全失神的方鸿面前，缓缓的说道：“方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字句间极有规律，仿佛在朗诵诗词。
方鸿一愣，通红的眼睛变得失神，迷迷糊糊的说道：“你问吧。”
“是谁让你把催产素换成别的药物的？”林泽言的话犹如惊雷，语调却异常平稳。
方鸿错愕片刻，迟疑道：“是高院长。”
“是他让你每年11月27号都调包一瓶催产素，从而害死产妇的对么？”
方鸿像是被催眠道：“是的，每年都会这样，已经三年了。”
一片哗然！
众人被方鸿的话惊呆，张开嘴巴恐惧的看着院长。
高建国上前一把推倒方鸿，面无表情的说道：“方主任今天精神状态不好大家都看在眼里，我相信他一定是疯了。”
方鸿也从失神咒中清醒过来，站起身恐惧的擦着额头的汗水说道：“对对对，我刚刚都是在说胡话，今天不知道怎么了。”
“是么？”林泽言不屑的笑笑，“你们不会觉得我没有证据就敢来参加这场会议吧？”
方鸿脸色大变，心理承受不住压力，惊恐的拉着高建国，把对方当做自己唯一的支柱。
高建国却没有自乱阵脚，阴沉着脸看着一脸惬意的林泽言，心中琢磨着视频证据自己让方鸿都已经删掉，若是去验尸最多查出尸体被下药致死，大不了到时候把方鸿推出去，自己充其量也就是监管不严。
我的孙子还在等我救命，我不能坐牢！
他压下情绪，脸若冰霜的说道：“林顾问，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如果有证据大可拿出来，如果没有我可以告你诽谤！”
这高建国竟然这么难缠。
林泽言心中暗骂，脸上却不动声色，暗暗掏出符咒捏在口袋，朝着高建国二人说道：“回头看，你们害死的冤魂已经来找你们了！”
会议室里的医生们只觉得背后发凉，整个房间内弥漫着一股阴森，却没有看到什么异常。
方鸿发心虚的转过头看向大门处，只见到三个女鬼正站在那里，手中抱着婴儿，双眼流出血泪直直的望着他。
这一幕吓得方鸿怪叫一声晕了过去。
高建国却没有转头，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林泽言说道：“昨晚真的是你。”
“是我。”林泽言点点头，微笑道，“高院长好梦。”
“林顾问好手段，不过这药是方鸿换的，手术是潘诗雨做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高建国眯起眼睛，脸上的老人斑越发明显，却越说越精神，怒视着林泽言说道，“我承认自己的错误，我监管不严，导致手下人事科主任方鸿同志枉顾人命，主动向您请罪。”
说完他双手并拢递到林泽言面前，不屑的嘲讽道：“还请林顾问抓我。”
林泽言炯炯有神的和他对视，朗声说道：“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脱罪责，你保险柜里的东西足以证明你涉及其中！你才是主谋！”
“哦？”高建国冷笑一声，“那我再承认错误，喜欢收集胎盘，主动接受处罚，不知道哪条法律规定不可以这样呢？”
林泽言不再说话，高建国也抽回双手，两人都面无表情的对峙着。
在场其余医生听到两人交锋，却感到云里雾里，隐约觉得事情非常复杂，高院长涉案其中，闭住呼吸的呆坐在座位上聆听。
林泽言深呼一口气，看着高建国倔强的脸说道：“高院长，对于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是你真的是错了。”
“同情？我需要你的同情？”高建国忽然发怒，额头青筋直跳，“轮不到你这样乳臭未干的小子指责我！”
他指着林泽言的鼻子说道：“你知道有多少生命被我拯救！我至少是成百上千人的再生父母！当我在治病救人的时候你还在喝奶呢！”
“你看到我办公室里的牌匾了嘛？在世华佗！那是市长亲笔题字给我的！”高建国脸上露出得意，“因为我低调做人，不想为难你这种小屁孩，所以才步步退让，你要是再打乱我们的会议，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他拿起桌上的医疗事故鉴定报告狠狠的扔在桌上，朝着一众医生怒吼道：“都给我签字！不签字的都给我滚！”
医生们被高建国气势所慑，迟疑片刻后竟在他的高压下争先恐后的签上大名。
看到这一幕，高建国转过头，怨恨的看着林泽言说道：“林顾问还有什么问题么？”
林泽言不禁有些敬佩眼前的老人，这是第一个失神咒无效的普通人，无论是心智手段，还是医术水平，他都是人中豪杰，却仍旧逃不出亲情的羁绊，犯下糊涂。
“高院长。”林泽言低沉着声音道，“我说你做错并不是说你谋害人命。”
高建国嘴角扬起说道：“哦？那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林泽言平静的说道：“你的聚阴之阵并不能挽救你孙子的命，反而加深自己的罪孽，缩短他的寿命。”
“你胡说！”高建国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猴子，冲上去拎起林泽言的衣领，双眼冒火的说道，“你这个小屁孩根本不懂！”
“你不信？”林泽言一把拨开高建国的手，拿出手机说道，“一个小时前，你在首都医院的孙子口腔吐血，已经被送进手术室，相信很快你就会接到他离世的电话。”
“你胡说！”高建国尖叫一声，六十多岁的身体竟爆发出少年般力量，冲上去一拳打向林泽言。
林泽言侧身躲过，把他推到一边说道：“打个电话问问吧。”
高建国满脸通红，双眼满是怨毒，随后像是想明白什么，狰狞的笑道：“你以为我会上当？天真。”
“爷爷我爱你，好像老鼠爱大米！”
高建国的手机竟然在此时响起，稚嫩的童声仿佛让时间都停滞下来，所有人都停下动作。
高建国呆呆的愣在那，脸色一瞬间苍老许多，颤抖的手缓缓掏出手机，却失去力气无法拿稳。
啪啪啪。
手机从高建国的指尖滑落，滚到林泽言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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