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酷把一大茶壶水喝完,放下茶壶瞥了孙土根一眼笑道:“陈哥比土根兄弟高一头,自然要多喝水啊!”
陈大酷说着走到孙土根跟前有意识地比了比身高,笑了一声道:“看看吧,陈哥比你小子整整高了半个脑袋!”
容静怡见陈大酷和孙土根两人逗哏,有点不乐地瞥了两人一眼。
孙土根意识到主家心中不悦慌忙说道:“静怡姐,土根和大酷哥好不容易混进冀中和高石店;但华夏人的医院全被小鬼子封锁啦……”
孙土根重复着陈大酷的话,容静怡扬扬手臂打断道:“这么说冀中、高石店两个地方只有小鬼子的医院接收伤员?向营长是国军……”
容静怡没有把后面的话讲出来,眉头却绾成一个疙瘩;她为向懿轩的性命担忧,伤成这样子不及时抢救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容静怡心中想着心中默默念道:天地人活的都是一口气,而气是经过心脏转换把血液供应到全身;只要心脏还不停止尽管昏迷但不至于中止性命……那么如何才能阻止心脏的停滞,只有用药物干扰。
容静怡尽管不是医生,可毕竟是农学博士;跟前备有阿替洛尔、美托洛尔、普蔡洛尔几种阻止心脏骤停的药物,便给向懿轩服用了一些。
林晴见容静怡给向懿轩服用了药物,一旁插上话道:“老师,向营长的国军服装下有一套日军佐官服……”
林晴的话没说完,便被路建打断道:“老师,把向营长装扮成日本军官进入医院,不就是一路绿灯吗?”
“对对对!我也是这样想的!”林晴欣欣然道:“向营长身上的日军服装是少佐,军官证上的名字叫山本怡智;少佐军官山本怡智进入高石店、冀中的医院,哪个日本兵还敢阻挡!”
“路建、林晴说得有理!向营长可以装扮成日军少佐山本怡智,可护送他的人也得换上日军服装啊!”孙土根聊博一哂道:“我们上哪里去弄日军服装?”
路建、林晴面面相觑。陈大酷接上话道:“这个好办,护送的人可以装扮成汉奸啊!”
“汉奸!”孙土根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附和上说,却没有了下一句。
陈大酷伸长脖子咽下一口唾沫道:“嗨嗨嗨,我们这可是护送华夏军人;又不是让大家真的去做汉奸!”
清清嗓子提高声音道:“燕京失守后不少没有气节的二鬼子给日本人做事!我们护送向营长假扮一次汉奸有什么了不起!”
“装扮汉奸倒没有啥,可鬼子兵怎么会相信你是汉奸?得有证件才行!我们上哪里弄汉奸证件去?”路建不屑一顾地说着,看向容静怡道:“老师您说怎么办?”
容静怡一直在思考如何将向懿轩送进医院的事,他现在依旧昏迷不醒;必须尽快送到医院进行手术,耽搁的时间久了就有生命危险。
路建几人的话语提醒容静怡,她突然想起日本国农林水产相田中义教颁发给她的《日本国棉花专家》证书,不禁神情亢奋地说了声:“有办法啦!”
孙土根、陈大酷、胖刘、吴妈、路建、林晴听容静怡说“有办法”,全都把目光看向她。
孙土根抢了话头急不可待道:“静怡姐快说什么办法!”
容静怡目光炯炯地把大家扫视一圈,道:“大家还记得日本国的农林水产相田中义教吗?”
“记得!记得!”孙土根、吴妈、胖刘、路建、林晴异口同声说。
陈大酷大大咧咧道:“不就是那个矮粗短壮的日本长官吗?怎么能不记得!”
扬扬手臂郑重其事道:“那家伙领了几十个日本人考察我们的棉花试验田,胖刘还给做了一顿驴肉火烧;小鬼子个个吃得满嘴流油不住口地哟西哟西!”
“大酷没有说错,矮粗短壮者正是日本国的农林水产相田中义教!”容静怡神情严峻地说:“田中义教代表天皇给静怡颁发了日本棉花种植专家证书,我们何不拿出来一用!”
“这个主意好!”孙土根拍手称道:“日本棉花种植专家证书上面盖有天皇的玉玺,弄不好就是金子招牌;小鬼一看哪个还敢阻拦!”
孙土根话音一落,便听门外响起起汽车的喇叭声。
容静怡一怔,让孙土根、陈大酷、路建三人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孙土根、陈大酷、路建三人跑出大门去看,只见一辆小汽车已经停在外面;后面还跟着两辆小汽车和一辆运兵大卡车。
运兵大卡车上载有二十多个日本兵,手持三八大盖枪;头戴三扇屁帘帽。
陈大酷看了几眼慌忙给路建道:“小路快回去告诉主人,就说日本鬼子来咧;赶快把向营长藏起来!”
路建飞也似地向尖顶楼下面的大厅跑去,陈大酷又给孙土根说了声:“土根你在这里盯着,不能让小鬼子进到山庄里面来;大酷回去拿家伙!”
陈大酷说着奔跑如飞,向自己的居室蹿去。
陈大酷跑回居室,从兵器仓库拿了一把卡宾枪、两把勃朗宁手枪;一阵疾跑返回大门口,将卡宾枪递给孙土根;他自己将两把勃朗宁手中拎在手中子弹上膛,保险打开来对孙土根道:“土根兄弟听着,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小鬼子进到山庄里面来!”
孙土根将卡宾枪紧紧握在手中同样子弹上膛,道:“大酷哥放心,甭看小鬼子人多;我们不怕他们,敢闯我们山庄就跟狗日的拼命……”
静谧山庄是国民政府的棉花实验基地,尖顶楼房里面设有几个研究室;为了保护山庄的安全,国民政府给配备了十把长枪十把短枪。
陈大酷曾经是29军的一员,自然成为警卫班长和枪械保管员;孙土根、胖刘、路建、林晴,还有容静怡的打枪都是他给教会的。
陈大酷和孙土根一人端着卡宾枪,一人拎着勃朗宁手枪坚守在大门口;死死盯着停在大门口的日军汽车。
三辆小汽车和一辆运兵大卡车停在静谧山庄大门外的广场上,从小车上下来四个穿长袍马褂和一个西装革履戴眼镜的人;后面还跟着五个日本军人。
五个日本军人三个是司机,两个是军官;两个军官一个大佐一个少佐。
运兵车上下来二十几个军士,一个中尉一个少尉带领着。
西装革履者下了小车后扬起左手扶扶眼眶上的金丝腿儿眼镜,将斜跨肩膀上的南部十四式(王八盒子)手枪带子抻了抻;大步流星向站立大门口的陈大酷和孙土根走了过去。
金丝腿儿走到陈大酷和孙土根两人跟前,弯腰弓背深深一揖,道:“鄙人扈于睿,大日本帝国棉花联合会总干事渡边一鸣的翻译官!”
陈大酷和孙土根同时一怔,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才好。
眼镜翻译官话音一落,便见一个身着长袍马褂;眼眶上挂副二轱辘眼镜的中年人走过来对陈大酷和孙土根点头哈腰,显得十分谦卑。
眼镜翻译官慌忙介绍道:“这位就是大日本帝国棉花联合会总干事渡边一鸣长官!”
“日本人!”陈大酷心中默默念叨着:“这帮狗杂种在冀中、高石店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来到静谧山庄竟然一脸的卑微;还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陈大酷心中想着哩!孙大根已经发了话:“你们来静谧山庄干什么!”
翻译官慌忙解释道:“去年大日本帝国的农林水产相田中义教阁下率领一支庞大的考察团来静谧山庄考察过,渡边先生作为田中阁下的特使前来山庄进行管理!”
一句管理的话,道出了日本人的狼子野心;他们要来管理山庄?管理棉花实验基地?
农林水产相去年来考察,今年日本人占领京蓟冀的大半个地面;派特使前来管理棉花种植基地,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