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8日6时52分
邵乐站在白沙滩度假村安全屋门口,面朝大海,任呼呼的风吹进门。
正值涨潮,海水汹涌地奔上岸,吞没着一切,又不甘心地退去,然后再扑上来……
“大雷,再往海里退两米,”邵乐拿着无线电说,“隔几百米都能看到你的大屁*股。”
一只胳膊从海水里伸出来,比了一下中指,然后落回水里。
“哗啦~~~”
一个浪打过来,然后就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随着波浪张牙舞爪来到沙滩上。
“重来!”邵乐不为所动,“原来的位置,退后一米半。”
托尼在旁边跟现场堪察员交流完以后,同情地看了一眼还在水里泡着的大雷,小跑着过来。
“海水温度在零下一度到零下二度之间,”托尼汇报道,“直线距离——”他拿起手里的望远镜,上面的电子测距给出了精准的报数,“243米,在这种天气、这种温度,不到半个小时就得患低温症,再加上风偏、仰角……这家伙简直不是人类。”
“哗啦——”
大雷从水里噌地跳起来,撒腿就朝邵乐这边跑,一边跑一边大叫“啊~~~”
是咬着牙叫出来的。
托尼看了一眼手表,“27分钟34秒,中间他还把胳膊举起来过,不算全身入水。”
大雷说话间已经越过邵乐跑进屋,抱着两床棉被牙齿就止不住地开始打架。
“得得得……”
托尼虽然没有下水,可是看大雷的惨状,也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他轻声又说道,“还有就是他是怎么固定在海里的,浪那么大,大雷这个块头稍微往水里退的深一点儿就被浪卷上来,那家伙至少在近海猫了个把小时,海浪又不是机器,哪能每个浪都差不多大,只要一个稍微大点儿的浪,他就得上岸,那样绝对不可能逃过窗户那儿的两个观察手。”
“得得得……离岸两~~~米”大雷在后面沙发上哆嗦着说,“肚子底下,有~~~有~~~有硬硬的东西,得得得……”
“去看看吧,”邵乐说着走出去。
大雷穿的是加厚的深海潜水服,邵乐只是普通的工装裤,就那么踩了进去,托尼迟疑了一下,也跟着踩水下去,马上被冰冷的海水激的吸了口凉气。
邵乐挽了挽袖子,脚下踩了两下,又哈着腰在水里摸索了两下,然后换个地方再重复这个动作。
“这里!”托尼先摸到,他把整个身体埋进去,往外用力拔了两下,然后把头抬起来,“太结实了,拔不动!”
邵乐也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像棍子,又像是——
“是缆绳桩,夏天的时候固定游艇用的,”邵乐起身,“回去吧,这小子一定在度假村踩过点儿。”
上午7:32分
在度假村的温泉中心,泡在雾气蒸腾的水池里,大雷终于缓过来,他长长吁了一口气,“我艹尼玛,冻死老子了,那个牲口是怎么在水里呆那么长时间的呀!”
“就算能呆得住,手指头都冻僵了,”托尼也说,“两百多米,还一枪爆头,太牛笔了。”
这句中文说的很地道,大雷朝他比了个大拇指,托尼嘿嘿地笑了两声。
“不关我们的事儿,”邵乐拿开脑门上的白手巾,“把这些留给现场堪察的专家操心吧,一会儿来个川辣火锅,大雷在健身房先活动半天把体内的寒气退一下,别偷懒听见没?”
“是!”
门响了一下,王从军哼着小调从外面进来,哼哼呀呀地下到池子里。
“呼~~~”他舒服地仰靠在池壁上,“马的,大早上泡温泉也是醉了。”
外面又陆续走进来其他6个,他们嘻嘻哈哈地跳到另一个池子里,立马舒服地连话都不想说了。
“还没道贺呢,恭喜啊王队高升。”邵乐笑着说。
他们在岸上还好,王从军可惨了,开着快艇在海里兜了好几圈,回来的时候防寒服都冻成防弹衣了。
王从军摆摆手,“有啥恭喜的,做事没以前舒坦了,束手束脚的,要不是夏局看重,有邵兄弟多多美言,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还是你有本事,早晚出头,”邵乐恭维了他一句,“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最近的渔港也有差不多两个多小时,”王从军把自己埋在热水里还是觉得骨头缝里都冒凉风,“不太可能是从海上过来的,离度假村还有一千五百米的地方有防鲨网,渔船都宁可绕道都不走那儿,一不小心就被网把螺旋桨缠住,太危险了。'
“那就是岸上来了,”托尼说,“可度假村到处是监控,想不留下痕迹太难了。”
“可能来了不是一天两天也说不定,”这个时候看出王从军办案的老辣
,“我记得以前在刑警队干的时候碰上过这样一个案子,是个在酒店拍小电影的勒索案,一个小子应聘到酒店去当工程部的电器维修员,为了摆脱嫌疑,他提前差不多一年多去应聘,期间陆续在三十多个房间安了45个摄像头,连我都佩服他的耐性。”
“最后怎么破的案?”邵乐感兴趣地问。
“嗨,别提了,案发的时候他已经辞职两三个月了,说啥也没联想到他身上,可是海关查走私的时候在电子城扣下一个违法倒卖偷拍设备的小贩,结果在帐本上把他查出来了,还欠人家1200多块钱货款没还。”
“这里好像不可能吧?”托尼不太肯定地,“国土安全局的安全屋,要是他们早就知道人会来这儿,还知道住哪儿,就在门口正对面来上一枪,这——太可怕了。”
“那就折衷一下,”邵乐把俩人的意见综合了一下,“大雷,还记得我在陆涛婚礼上抓到的那个杀手吗?”
“你是说化妆,然后冒名顶替?”王从军马上反应过来,没等大雷回答就抢着说,“很有可能,找个不是那么太引人注意的人,顶替个一两天——”
“哗啦——”王从军从池子里站起来,朝外就走。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劲儿,”邵乐舒服地叹气,也站起来,“走啦,吃饭去,大雷,大雷,走啦——”
“呼~~~呼~~~”大雷居然打起了呼噜。
邵乐顿时哭笑不得,“马的,这小子倒想得开,真当日子过了是怎地?”
“呵呵呵呵……”托尼也笑,这么吃得饱睡得着的极品他也真是开了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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