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我知道,我想救活他。”
月老拿起拐杖,在尚天赐面前晃了晃道“这拐中有一只垢,也就是她男人的魂,想要救活他得从这只垢入手。”
“我还是没明白。”
月老震惊道“你怎么还是不懂吗?”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懂了?”
“啪”
月老给了他一巴掌,笑道“打你我觉得是罪过,你几时能开窍呢?”
“开窍到底指什么?”
“心智未开,不得窍门,你都不知自己想干什么,要我怎么帮你?”
尚天赐无语了,愣了半天道“你们明明有很多神通,一点都不教我,要我怎么办?看着办吗?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不成?”
傻傻笑道“那你觉得了?”
“当然不会。”
月老笑道“好好好,上道上道,想要救活他其实不难,就看你愿不愿意?”
“说说看。”
“舍命。”月老一本正经道。
尚天赐愣了,问道“舍我的命吗?”
“不错,你若舍得他便能活。”
“就没两全其美的法子?”
“有。”
“什么法子?”
傻傻道“去杀人。”
尚天赐又愣了,不解道“这是为何?”
“你不知道吗?”
“我应知道吗?”
傻傻道“昨晚他不是给了你一幅画吗?”
“嗯,给了但我没拿。”
“你去拿回来。”
尚天赐转身问向狄话仙“那幅画了?”
“我去给你取。”
狄话仙进门很久都没出来,尚天赐等的着急,问道“怎会回事?”
身边两人都没说话,他道“问你们呢?”
月老道“你为何不自己去看看?”
尚天赐咬牙道“那好,我去。”走进屋中,秋时雨还是坐在那椅上,剑匣还搁在扶手,还是他昨夜见到的样子,狄话仙背对丈夫一身彩衣还是那般鲜明。
“滴答、滴答”
血腥的气味,随着点滴声蔓延满屋,狄话仙已经死了,怀中抱着画卷,画卷已被鲜血浸透,那滴答是声是从画卷上滴落在地的血发出。
为何会事这样,莫名其妙的难过,透骨的寒意席卷全身,尚天赐隐隐约约听到一个狄话仙说了一个“灾”字,眼中一团火焰、他便不省人事。
三年后,尚天赐坐在村头大石上,这里花香四溢,却感觉不到任何生气,还记得那场大火,从画卷中喷出的火,烧了整个屋子,剑匣中冲出了一条鱼,名叫飞鱼的剑,耳旁犹记得傻傻喊道“拿起剑。”月老笑道“砍他。”
生活就如梦幻,本身活在梦幻中,三年来时常做的事便是拿起剑砍人,砍什么人、石人,被火烧焦的残痕断壁院落里的两个石人,一个叫傻傻的石人,另一个叫月老,两个跟他一般大小的石人,记不清砍了多少剑,走遍肖家庄的每个地方,除了一个叫霍晚生的疯孩子,还有那个秋时鸣的傻子,其他人都被烧死在那场那大火中,时常也想不通,为什么一张画卷里会喷出一团火,太过突然的火,便是“灾。”
始料不及无法接受的灾,至今还是不明白,望着夕阳尚天赐一笑,三年日月如昨日,全然不懂,唯有自笑、三年出现在脸上最多的表情,就像野人,穿了三年衣衫很久,十三岁的少年,已经很久没有说话,尚天赐不知自己是不是已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他起身、张嘴很努力的说了一个“灾”字。
转身望了一眼,待了三年的**,他已将这里视作家,为何来、来做什么,自己好像是路过,便在这里留了三年,他想去的地方是五柳店,还有那座大山后面的天边,想要见的人爹娘、姐姐。他不知为何而停留,因为糊涂而不明白吗?不是的,尚天赐想要明白,还记得四年前的那只老牛与修百顺那好像是自己的最初...求学,脑海中有回忆许多人怪异的人与事。
从前慢、却也短暂一个念便翻起了回忆的所有,就像为了来到这个**而做的一个梦,太过虚幻、却把梦境都记得。许久不见那个疯癫的霍晚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疯癫,他却知道那个傻子在哪里,想到这里尚天赐笑了,因为他傻嘛...
尚天赐超前走去,来到溪边,整个人一跃而入,静静泡在水里很久,溪水很清、很浅,他如礁石,起身上岸,带着一路水滴,走了一夜的路,迎接他的是晨曦,晨曦下一野人,野人身后是一片坟地。
野人指了一下他,指了一个自己,尚天赐指了一下野人,指了一下自己。野人点头转身,尚天赐跟在身后,走进坟地,来到一死人坑旁,坑中却有生气,他看到那个疯子正在坑中呼呼大睡。
野人走过来拍了他肩头一下,尚天赐轻轻拍了拍野人的后背,野人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尚天赐在坑边站了很久,他脱掉上衣,掐了一把坑旁的绿草放衣服上,起身注视着地上衣服上那把绿草,脸上出现痛苦的抽搐。
尚天赐在每个坟头抓了一把土,全都放在衣服上,还是站了很久,直到土坑里的疯子爬了上来,霍晚生起初一愣,指了指自己,指了一下他,尚天赐亦是指了指自己、指了指地上衣服。
张嘴几次,说出一句生硬的“我要走了。”
疯子愣神了半天,指了一下地上衣服,指了指尚天赐,尚天赐问道“你还会说话吗?”
霍晚生张嘴了半天,发生一声“啊...”,然后他大笑起来,笑的十分开心,手舞足蹈连续“啊啊啊...”
尚天赐落泪了,跑过去狠狠抱住他,抱得很用力,问道“你愿意跟我走吗?”
疯子死死抓住他的后背,都抓出了血,像是要撕下一块肉来,尚天赐却笑了,笑道“我还有感觉,我知道这是疼,因为有感觉、所以该走了...”
疯子放开他,指了指尚天赐,指了指自己,模样甚是可爱,尚天赐笑道“那咱们等等那个傻子。”
就着衣服坐了下来,尚天赐望着眼中新抓的土,他看不穿、却知道土下面有一把绿草,霍晚生爬上临近的坟头,呼呼大睡起来。
中午时分傻子回来了,嘴中不停打嗝,手里捧着些青涩的果子,放在尚天赐面前,来到疯子身边,抓住他的脚,将他从坟头上扯了下来。
疯子醒来,抢了傻子手中的果子,吃的满口香甜,尚天赐吃着手中果子,慢慢道“傻子,你还会说话吗?”
疯子“啊”了一声,傻子愣了半天,点点头,尚天赐笑了笑,吃完手中果子,起身一脚将脚边衣服踢进土坑中,笑道“埋了它。”
傻子看了他一眼,尚天赐指了指土坑,疯子不懂看着两人,傻子笑了、牵起二人的手,转身就像外走去,两人也没挣扎,走了一天,三人来到溪边。
三人跳进水中,尚天赐躺着、傻子坐着,疯子像是很无聊,时不时打一下水花,看到水花溅到他俩脸上,便笑的很开心,就像是做了最快乐的事。
月亮在高空望着三个水中人,像是十分好奇,从天下下来落在三人中间,疯子时不时拍着手中月亮,知道月亮受不了又爬到了天上去。
尚天赐抬头望着头顶月亮,它好像生气了,不想见到水中这三个讨厌的家伙,躲进黑云中,黑云很黑、招来了狂风,嘶啸的狂风好似发了疯,滚雷敲闷声,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天象。
水中傻子长大嘴巴指着天上道“快看。”、疯子大吼一声“啊...”他似午夜的游魔奔上岸,脚步似飞鹤般悠然、身形却似猛龙,霍晚生朝天大吼“爹、娘...”,像是离乡多年的游子,找到了家的方向,急速朝前方奔去,天顶落下一卷画。
画中悬一河,飞流直下三千尺,滚雷如在悬河源头翻跃,河中浪花闪电弧,天象由闪雷组成,那飞流的一挂河全是煌煌玄雷,傻子大喝道“危险、回来...”
霍晚生一跃而起,转身回头,那张清秀的脸充满孩子气的执拗,满脸是喜悦的泪,他指着眼前玄雷笑道“我爹娘就在那里,我要去找他们。”
傻子在他身后追的急,摔倒在地,又爬起来继续,大骂道“你这疯孩子,快回来,那里很危险...你快回来啊!”
疯子回头一笑,依然朝眼前那幅画跑去,傻子又摔倒在地,转身跳起来大喝道“你不劝劝他吗?”
尚天赐朝傻子看了一眼,整个人盘腿悬浮与空,怀中水顺着膝盖往下流,落下的水打得溪水爆裂,飚向高空,千朵万朵浪花开,在尚天赐周身勾画天幕,在那万丈苍穹中就如点着的灯盏亮眼,他望疯子一眼,平视那幅画中煌煌玄雷,大喝一声“灾...”
“砰、轰隆隆...咯噔噔...”
画卷炸开,玄雷奔放、急遽而来的电弧闪烁,万千闪烁似流星,在空中斩出焰,焰势扑天猛若拳,拳头般的火焰在空中横流而来,跃过疯子霍晚生头顶,他呆呆望着头顶火焰,呆呆道“火火火”,疯疯癫癫的朝这边跑来,火焰跃过傻子头顶,他看到大哥的青衣,嫂子的扫把,傻傻笑道“原来你们都在。”
一瞬眼前、便到身边,尚天赐还是悬浮与空,他平视燎天焰,闭眼问道“为何?”
无数火焰组成一个“道”字,照他眉心,尚天赐眉心中亦是出现一个“道”字,道字中飞出石棺,石棺盖上爬着一小孩,他转身对身后道字,呲牙道“还没睡醒。”
尚天赐又见这个小孩,问道“为何?”
小孩问道“梦游十三载,你还在问为何。”
“原来都是一场梦吗?”
“你说呢?”
尚天赐睁开眼道“我感觉很真实。”
小孩笑道“浮生一场梦,你还不醒来?”
尚天赐还是糊涂,问道“醒来,到哪里去?”
“当然是该去的地方了。”
“我不是很清楚。”
小孩笑了笑道“那你想怎么清楚?”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入世修行卷。”
尚天赐笑了,问道“怎是入世?如何修行,卷又在哪里?”
“看来你还在做梦。”
“难道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梦吗?”
小孩答非所问“苦不苦?”
“不苦,是个迷。”
“那是你还没找到真我。”
尚天赐笑道“真我是谁?”
“需得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