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声,流云儿笑出声来,娇羞的姿态,看得鱼生愣了一愣。
“鱼生,不管我变成什么样,这根柳条我都不会取下来,你也不准把青衿扔喽!”流云儿终于止住了眼泪,见鱼生点头,伸出一根手指:“拉钩”
鱼生眼前的最后一幕,定格在两根交缠的手指上,面前的流云儿的面孔逐渐清晰。
“看够没有?!”
流云儿毫无感情的语气使鱼生彻底走出了回忆,他已经盯着对方看了一盏茶的功夫,此时再见,鱼生突然心中一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对方马尾上的柳枝摘了下来。
“你……!”流云儿面色大变,周围温度刹时间降到了冰点,而鱼生已经退出十米开外,手中还拿着那根柳枝。
“还给我!”流云儿颇有些气急败坏,这种复杂的神色,还是鱼生再见之后第一次见,虽说她的脸色不好,鱼生心中却有几分欣喜,见对方要动手,这才忙不迭的说道:“且慢!”
“还给我!”流云儿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换上了一副冷面孔,她不明白,若是换做别人,对方可能已经是个死人,唯有面前的男子,竟让她下不去手,联想起几日前的心痛之感,流云儿越加的疑惑,为什么面对这名男子,她会下下不去手?包括最初见面的那一次,即便鱼生不被静音拉回,她也不会真的落下手指。
这种感觉出自本能,绝非是她所想,鱼生盯着流云儿的眼睛,认真的问道:“这东西,对你就这么重要?”
流云儿不知如何作答,事实上只是一条柳枝而已,然而当这柳枝离开她的头顶时,她却觉得脑海一片空白,仿佛失去了非常重要的东西,不由自主的想要将柳枝夺回来,就像夺回他生命的一部分。
“我这是怎么了?”自从见到鱼生之后,流云儿开始第一次怀疑自己,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不是件好事情,但对于鱼生,却是一个契机,唤醒流云儿感情的契机!
“还给我!”流云儿没有正面回答鱼生,第三次说了同样的话,并且在说话之前,就已经开始行动。
鱼生不闪不避,任由对方的手掌拍在自己胸口,谁知这一掌却是停在离其胸口半寸之处,流云儿紧皱着琼眉,面色挣扎不定,忽喜忽悠,忽冷忽热,任谁看了,都能看出其内心在挣扎。
鱼生松了口气,绕过对方的手掌,将柳枝从新扎在对方的马尾辫上,悠悠说道:“我知道你喜欢海棠,我曾说同样颜色的花看的多了,也就厌了,可我刚刚才明白,人和人不同,你是变了,却也没变,这一点……我不如你!”
流云儿仿佛被施了什么定身术,任由鱼生替自己挽起发辫,她没有表情,却忍不住的流泪,不禁第二次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
鱼生感慨万千,若是没有经过感情的洗礼,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流云儿的感受,他第一次认识到了感情的强大,云儿果然遵守了承诺,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都没取下马尾辫上的柳枝,而青衿上却绣了一轮明月,他的心中已经装了另一个人,这使他感到十分的羞愧,甚至开始怀疑,流云儿现在这个样子,是好还是坏?
鱼生这次,仔仔细细的给对方系了个长生结,直到他系结的手停下,流云儿才大梦初醒一般向后退了几步,面色复杂的看着鱼生。
“呵呵,你这个样子好看多了……”鱼生没有过多调侃,他开始觉得对方如此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没有感情的过完一生和煎熬痛苦的过完一生,他宁愿让对方选择前者。
“掌门吩咐,等你醒来之后,让你去见他!”流云儿再次恢复了冷漠,说完转身推开石门,鱼生从对方的背影中看到一丝落寞。
不多时,鱼生已经跟着流云儿的脚步来到一间石室前,石门紧闭,流云儿脚步顿了顿,最终没有转头:“掌门就在屋内,你自己进去便是!”
流云儿说完,顺着长长的走廊离开,从始至终都没有再去看鱼生一眼,直到她的背影消失,鱼生才无奈的摇了摇头,正要敲击石门,门却在其手指扣下之前缓缓而开。
鱼生愣了愣,想了想抬腿迈入门中。
石屋中不止元乾一人,除他之外,还有数十人,坐着的,却只有四人,其中元乾自然不必多说,在他对面坐着的,正是妙音宗的掌门妙音。
鱼生对妙音宗不是很了解,但却知道,此宗派一直自诩为五大门派之首,而且其它门派似乎都是默认了,其门派更是处于惊鸿小界中心最富饶之处。
妙音身后,站着两男一女,凭鱼生的神识,竟然探查不出三人的深浅,想来都是金丹级别的修士,毕竟在元乾背后,站着的是初朔和初月两位金丹长老。
和元乾并排坐着的,是一位白衣中年男子,嘴角留着两撇细长的胡子,像是龙须,面相也如龙头,下长上短,在其袖口处,有三道紫金龙纹,一柄造型夸张的巨剑斜倚在座椅旁边,由其身后的一人扶着,而那扶剑之人,鱼生还认识,竟是白舞阳!
白舞阳见到鱼生,微微点了点头,而座椅上的那名中年修士,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如刀子般的在鱼生身上划了划,鱼生甚至觉得,五脏六腑都在隐隐作痛,若不是元乾恰到好处的遮挡了对方的目光,恐怕鱼生在这对目光下就已经受了轻伤。
白衣中年身后除了白舞阳之外,还有两名背剑老者,面对鱼生,皆是一副不屑之色,二人同样是鱼生看不出修为的人。
比起座椅上的这三人,鱼生更加在意的是坐在主位上的那名老道,事实上鱼生从一进门,就异常惊讶的看着这名老道,完全忘了该有的礼数。
“咳咳……”元乾不漏痕迹的咳嗽两声,鱼生一个激灵,连忙拱手环顾道:“晚辈鱼生,见过诸位前辈!”
“你就是鱼生?我看也无特别之处!”白衣中年男子率先开口,说话的同时,还不忘看一眼身旁的元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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