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医生是在日出前不久到的,他发现病人还活着,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吃惊了。
他摸了摸病人的脉搏,还用镜子试了试病人的呼吸,然后要求我再跟这个被催眠者说说话,我照他的话做了,我问道。
“欧阳先生,你还在睡吗?”
跟刚才一样,都是过了几分钟才听到回答,这个即将死去的可怜的人似乎要趁这个间隙,聚集自己的气力来说话。
当我第四次重复我的问题时,他用一种极其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
“对……还在睡……正在死呢。”
此时两名医生的看法是,或者更确切的说他们的愿望是,应当允许欧阳先生在目前这种明显的平静状态中不受到一点干扰,直到死亡伴随着平静状态产生。
而这种死亡,在场的人都一致认为绝对会在几分钟之内发生,可我还是决定再跟她说一次话,而且内容仅仅是重复我先前的问题。
当我讲话时,这位被催眠者的表情发生了显着的变化。
眼睛转动着慢慢睁开,瞳孔向上翻着翻着就消失了,整个皮肤呈现出死灰色,与其说是像羊皮纸不如说是像白纸。
原先明显存在于两边脸颊中间的那些圆形的潮红斑点,此刻突然一下子熄灭了!
我之所以这样表达,是因为朝红斑点消失得突然让我想起了摇曳的蜡烛被一口气吹灭的情形。
与此同时,他的上嘴唇扭曲,让牙齿露在了外面,而原本可是完全能盖住牙齿的,他的下颚随着一声听起来很清楚的扭动而下落,使得嘴唇大大张开,完全漏出那发肿变黑的舌头。
我敢说,当时在场的这些人中,没有谁不习惯于临终时的恐怖情景的。但欧阳先生此时此刻的表情有着一种超乎想象的恐惧,吓得我们直往后退,不敢再接近病床。
现在我感到自己已经讲到了我所叙述的一个关键部分,这一部分将使人每一个读者惊奇不已,惊奇的让他们难以相信。
不过我的职责只是继续讲下去,而不是关心那些。
欧阳先生身上再也找不出一点儿生命的征兆,由于断定他已经死亡,我们正准备把它交给护士们去处理,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他的舌头出现了猛烈颤动的情况。
这种颤动可能持续了一分钟。
一分钟之后,从那肿胀的、静止不动的上下鄂之间发出一种嗓音。
这种声音,只有我疯狂的时候,我才会想着去描述它。
而实际上只有商量个表示性质的形容词才会被认为多多少少适用于他。比如,我可以说那种声音是沙哑的、衰弱的、空洞的,然而其整体上的恐惧却无法形容。
理由很简单,就是从来还没有类似的声音传到过人们的耳朵里。
不过,我当时认为,而且现在也仍然认为,有两个特点可以完全被确定为语调的特征。
同时也适用于传达其超自然特性的某些观念。
第一,那种嗓音在我们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