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真的像其他人向我担保的那样,每天早上六点他从隔壁住处进来,就开始为我们准备早餐。
他人很随和,做事也勤快,讨孩子喜欢,他还称我和我丈夫叫“夫人和老爷”,尽管我们不要他这么叫,说大家都是平等的人。
除了日常工作以外,我和我丈夫还发现,詹姆斯实在是个健谈的人:他总是告诉我们,好多事情都是关于这个住宅区居民们的闲言碎语。
谁谁的妻子是一个坏女人,保留不住一个佣人,谁是个坏女孩,甚至一点都不好。
他是这么说的,他还说他正跟人协商要娶个新媳妇,一个市场女人的女儿,他带着巧克力和钱财等礼物给她那个母亲,但她仍然看不起他。
说话间,他问我们晚餐吃什么,接着又告诉我说他曾经有过妻子,也有一个孩子,但是他妻子和别人眉来眼去,当他指责并揍了她一下时,妻子竟然往往他汤里放毒药。
因为这件事,詹姆斯病了好长时间。
简直是大病一场,他感觉肚子里烧的难受,嘴上起满了水泡,他在女人问题上是不信的,或者总地来说,他认为女人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当地规矩,两人散伙后,他妻子把孩子也带走了。
现在他脖子里戴了一个魔符,尽管他是个基督徒。
有时在他的休息日,他很晚才回来,笑着,唱着,我们通过卧室开着窗户可以听到。
他沿着陡峭的车道跌跌撞撞走过,和平时判若两人,是我们根本不认识的模样。
他总是形单影只,从未跟一个女人待在一起过,如果出了什么事,他会保护我们吗?
哦,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詹姆斯跟我们谈得最多的还是他的弟弟,他的弟弟是一个平板车司机,主要跑从海岸角到阿拉特这条路,弟弟是他心目中的英雄。
平板车行的老板是詹姆斯的一个异母兄弟。
当一个平板车司机是份好差事,尽管危险性大一些,但这个异母弟弟攒的钱,几乎能给他的房子买一个铁皮屋顶呢。
“你弟弟好吗?”当我和詹姆斯无话可说时,我总是这么问他。
“还好,夫人。”他回答。
詹姆斯总是把他最近发生的事情和经历告诉我。和他一样,他弟弟也能读会写,是一个相当固定的客户,也不时到厨房门口找詹姆斯。
兄弟俩坐在厨房后面的台阶上,吃着可乐果聊着天,直到他们不得不打点行囊重新启程去工作。
对詹姆斯来说,他的弟弟一直过着冒险而又激动人心的生活,当他的弟弟给他讲自己的新故事时,詹姆斯激动得摩拳擦掌,或者想象中的方向盘或有一个苕帚代替变速感,兴奋的都不行了。
而他弟弟在讲完他的故事后,便眨着眼睛,微笑着走进厨房去做午餐。
很多时候,詹姆斯都觉得和弟弟比起来,自己的生活实在是太平淡无奇了。
谁叫他是一个厨师,而厨师的定义就是服侍别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