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不能原谅我吗?”
马西妮问。
我被拉回到了眼下这座汽车旅馆里。
我站在一号房的门口,望着茫茫夜色,胸口一起一伏,像一只被抛到船底的鱼。
我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感,转过身来。
她仍然躺在床shang,盯着我。
“是的,她没有死。”
我说。
“你这次不是一个杀人凶手,但那事情以前发生过,而且今后还会发生,你已经知道了你正面临的一切,你也知道那曾经发生了的一切。”
她低下头,头发散落到了脸上,留下一片阴影。
我从椅子上抓起我的衬衫,穿在了身上。
“你要上哪儿去?”
她问,她的声音有点发颤,像个孩子一样。
“回到那个俱乐部去,你也回去。”
我说。
她叹了口气,然后挪腿下床,束好衣服,在改变主意之前,她进了浴室,转过身来,隔着房间看着我。
然后把我的浴衣扔在地板上,像个刚出生的婴儿般站着,过了一会儿,她开始穿衣,穿的很慢,很慢。
马西妮,马西妮,30年之后,在这家汽车旅馆里,你就这样站在了我的面前。
车开回原来的地方大约需要一个小时,我几乎看不见座位旁边的她,但却分明感觉到她的存在。
我能听见她在整理头发的声音。
那是从没剪过的头发,几乎可以作为她的象征的头发。
我不习惯于别人乘车,为了安全的原因,公司也不提倡让别人搭车。
但是许多小伙子还是乐意带上一个人自己的女朋友,甚至是顺路的人。
我的思绪乱成一团麻。
“我在想关于你的事。”
我对她说,声音有些悲哀。
“你感到失望了,对吗?”
她问。
我没回答,但我的表情已向她说出了一切。在她整理头发时,我把汽车开得飞快,她认真的整理着那秀美的头发,不用夹子,也不用针。
有时,她的手会放在我握方向盘的手上。
“你一定感到很孤独。”
她说。
四点以后,我们回到了Y市。
那个俱乐部设在市郊的一个交叉路口上。
没有行人,只有行驶的汽车,一盏灯在一个大停车场亮着,发出黄色的光。
我把车停在一个紧靠垃圾堆的厨房的阴影里,关掉了车灯和马达。
“我不会出去的。”
她说。
“绝对不会。”
她的头发已经高高的竖起来,静静的坐在车里面,眼睛盯着前方。
我好像哄一个孩子似的对她说。
“她一定是对你做了什么,马西妮,她或许把你推到了边上,你将会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她极不情愿的推开车门,我走到她跟前,她愤怒的看着我。
“这不是我想干的事情。”
她说。我扶她走出了汽车,她越过我往前看着,好像对我站在那里并不在乎。
“这是最后的摊牌吗?”
她问。
“我只要你对我讲清楚发生了的事情。”
我说。我用手抓住她那消瘦的肩,把她拖向后门。
“你是从这儿出去的。”
在过道里,我说。她回答她记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