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晚的宴会,傅以涵记得当时的木侍棋就没有参加,所以当百里景禧派人来问她的时候,她就借着中午的事情把晚宴推了,然后自己安静的待着坤月宫养胎。
“娘娘,宴会估计已经开始了,你真的不去了吗?”叶子看了看外面刚刚黑下来的天色向傅以涵问道。
“嗯,不去了,估计去了就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我莫不如在坤月宫和你们待着的好。”傅以涵摸着肚子微笑。
朵儿领着一队传膳的侍女走了进来,指挥着她们将晚膳摆好,紫苏又将每一道菜都细心的检查了一遍。
傅以涵看着她们三个为自己忙碌的样子,勾起唇角笑了,却又幸福的想要掉眼泪,这样的场景,就好像是当初水墨、丹青她们都在的时候那样。
“娘娘,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了吗?”叶子皱眉,上前关切的问。
“没有,只是看着这些菜就饿了,开饭吧。”傅以涵俏皮的说,抓起面前的筷子,掩饰掉自己刚才一瞬间的悲伤,不是说好了,要幸福快乐的吗?
只听外面的侍女恭敬的说了一声:“参见皇上。”众人都向门口看去,这个时候,晚宴才刚开始不久,他不是应该在晚宴上吗?怎么会在这里?
果然,下一秒,百里景禧身着一身明黄的龙袍就走了进来,傅以涵还来不及起身,他就坐在了她的身旁,索性傅以涵也没再起身,还真是不习惯向他行礼呢。
“参见皇上。”紫苏等人向百里景禧行礼。
百里景禧看着这一桌子的孕妇餐,笑着道:“正好朕也没吃晚膳,今晚又可以陪安宁一起用膳了。”
朵儿连忙取来一副碗筷放在百里景禧的面前,紫苏和叶子笑着看着她,这丫头,着实进步了不少。
“皇上不是应该在前殿的宴会上吗?怎么什么都没吃吗?你这么早就走了,群臣怎么办?”傅以涵问。
百里景禧笑道:“这春宵一刻值千金,相信他们是能够理解的,放心吧,还有廖王在,没了我他们今晚更加自在,而且,不与你一同用膳,我什么也吃不下。”
“这可是皇上的的大婚晚宴,皇上都不参加,还在找着各种理由。”傅以涵脸红红的,越说越小声,什么春宵一刻,她大着肚子就不信他敢做什么。
“我的皇后娘娘,正是因为这是我们的大婚晚宴,所以我才应该回来陪你用膳,是我们两个大婚,又不是我和群臣大婚。”百里景禧一副理直气壮的说道,甚至开玩笑的叫起她皇后娘娘,他喜欢这样叫她,因为她是自己的皇后。
傅以涵无言,貌似他的歪理还挺有道理,她清了清嗓子故意拿起架子说道:“既然如此,本宫就欣然接受皇上的好意了。”
百里景禧抬手,笑着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两人安静的吃着孕妇餐,过了一会儿,傅以涵带着一丝坏笑,神秘的问他:
“皇上,你可知何为三陪。”
百里景禧愣了两秒,似懂非懂的摇了摇头,看在傅以涵眼中竟然如此的呆萌。
“那好吧。”傅以涵继续吃着饭。
“那安宁不打算与我解释一下,何为三陪吗?”他问。
傅以涵忍住笑,像那些文人摇头晃脑的一本正经道:“就是像皇上这样,一日三餐都陪我用膳的人,是为三陪。”
百里景禧见她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本能的觉得她口中的三陪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反过来说,是安宁每日三餐都在陪我用膳,那安宁也应该是三陪。”
果然,傅以涵马上就不高兴了,一副如鲠在喉有话说不出的样子,瞪了他一眼,也不管他是否嫌弃自己,夹着一筷子菜扔在他碗中,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吃饭吧!”
“呵!好。”他宠溺的答道,低下头认真的吃饭。
稍后,傅以涵轻轻松松的在皇后专用的大泳池之中泡了一个热水澡,洗去一身的疲惫之后,紫苏给她擦着长长的秀发,傅以涵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还早,可是自己却有些犯困了。
哎,在古代还真是没有什么夜间的娱乐活动呀!
“叶子,你帮我把昨日看的那本书拿到寝宫吧!”傅以涵吩咐道,若是一会儿无趣,她就看看书吧,不然总比尴尬着好吧。
傅以涵想着一会儿回去的时候,这大婚当晚的,她不会看见他们雄心大志的皇帝正在埋头批阅奏章吧。
秀发干的差不多了,她就回了寝宫,只是刚刚走进内室,就看见百里景禧赤,裸着上身背对着自己,一旁的宫人正在帮他擦拭着身上的水汽。
他不会就是这样光着身子从洗澡的房间走回寝宫的吧,傅以涵想着连忙别过头去。
百里景禧听见动静转过身,就见傅以涵害羞的别过脸去,他接过宫人手中的面巾,挥手将众人都打发了出去,一时间,寝宫之内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他缓缓走了过去,坏笑着将手中的面巾递到傅以涵的面前,道:“帮朕擦干。”
这一次他用的是朕,而不是我。
傅以涵转头看他,只见他精壮的上身有着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疤,趴在他小麦色的肌肤上格外的明显,抬头对上他戏虐的眸子,她知道,他在调戏她。
“恩,原来皇后娘娘还要兼职给人擦背呀。”
他笑,身上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将手中的面巾放下,不再逗她。“那要看是给谁擦背了,除了朕,当然所有人都受不起。”
傅以涵不再理会他,走到一边,将身上的披风取下,大红色的里衣更衬得她肌肤如雪。
宫中人多眼杂,今夜又是新婚,百里景禧必须在她这里留宿,否则明日不一定就是怎样的传言。
寝宫之中布置的满眼都是喜庆的红色,不过,还好,这里的床很大。
傅以涵站在床边看着那张大床,只觉背上一凉,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将手覆上自己的小腹。
原来,他从背后将她整个人熊抱在怀中。
微凉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痒痒的,傅以涵身体僵硬的不敢乱动。
“今日之事,是我的疏忽,很抱歉,我没能保护好你。”他哑声道歉,右手轻轻地抓住傅以涵放在腹上的手,左手小心轻柔的抚摸着她已经微凸的小腹。
他不否认,自己是在用美色勾引她。
“幸好,你和宝宝都没事。”
傅以涵知道他说的是那副画卷之事,想来是百里景逸已经与他说了,难道他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才从宴会之上回来这么早的。
“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况且,这点自保的能力,我还是有的,你不必如此自责。”傅以涵安慰道,他是否有些小题大做了。
“话虽如此,可是你现在怀有身孕,难免有时力不从心,而且这深宫之中,向来都是暗箭难防,这一点,我要比你清楚得很,今日之事,还好只是小事。”
“没有人可以伤害我的孩子,我不会给任何人这样的机会,不过,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管这件事情,让我自己来处理。”傅以涵坚定地说道,这个孩子,她看得极重。
“恩,好,我定会护你母子周全。”百里景禧看着她已经有肉的小腹,想象着那里竟然神奇的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傅以涵有些不习惯他的怀抱,有点凉,他缓缓的放开她,轻声说道:“睡吧,你睡在床上,我睡地上就好。”
说着,他就从床上抱起了一条被子,当真有睡在地上的意思。
傅以涵想了想皱眉道:“你体内有冰毒,不能受凉,又余毒未清,还是睡在床上吧。”
想了想,又说道:“放心吧,我没有那么矫情的。”然后爬到床的最里面坐好,指着那空出一半的床来。
百里景禧果真拿着被子回到床上,既然美人想邀,那他自然却之不恭。
他将一旁的里衣穿上,然后才躺进被里,歪头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傅以涵,甜甜的笑了,这一夜,睡得香甜安稳。
现在的他所能做的,就是等待她敞开心扉。
阙曲冷眼看着眼前身受重伤的美人,却毫无一丝的怜悯之心,他冷嘲道:“怎么?我们的南疆长老,只有在身受重伤之时才会想到我这个老朋友吗?”
“哼,你也说,我们是老朋友了,你用得着在这里说着风凉话吗?”蛊寒声说道,她伤的很重,只能来依靠阙曲。
“我只是奇怪,这一次又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把你打成这样。”
“这不用你管,你也不配知道,我要的人呢?怎么还没送过来。”想着那个把自己打成重伤的人,蛊眼中闪过一抹伤痛,对阙曲的态度更加的不好。
阙曲冷哼一声。“上一次你害我失去了一个儿子,这一次还想要我帮你。”
“你那个儿子不是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吗?怎么?也来学他老子假死金蝉脱壳,况且,他是为了救那个让川崎破国的小贱人才死的,哼!川崎先皇早就死了,你现在是彩衣楼楼主阙曲,可不要忘记了你自己的身份。”蛊冷哼,死而复生的人,谁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哼!不管我是谁,不管我们假死想要做些什么?他始终都是我的儿子。”
“你以前也说过,那只是别的女人给你生的儿子,你根本就不在乎,你心里不是只有那个女人吗?放心吧,等我伤好了,自然会帮你的。”蛊诱,惑道。
阙曲咬牙,将原本要说的狠话咽下。“这次你答应我的事情一定要办到,可不要像上一次那样没了踪迹,否则,我下一次可不会再帮你了,人马上就到,你好好养伤吧。”
说完,他拂袖离开。
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们之间只有利用而已,若不是留着他还有用,她早就杀了这个老东西了。
然而,她触碰了那人的底线,被他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他们之间,或许再无任何可能,一闭上眼睛,就能够回想起他当日怒骂自己‘孽畜’时的场景。
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让自己寒了心,乱了思绪。
一直都是这样,那个女人就好像是一只善良的小绵羊一般依偎在他的怀里,而自己,却只是害人的蛇蝎猛兽。
不一会儿,一众山下的壮汉被人推搡着赶到了蛊所在的房间,她嘴角残忍的勾起,邪恶又恐怖,即便这是那人最深恶痛绝的事情,可她已经做了。
她身上的人命,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呢?
房间之中顿时想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和惊叫声,门外的守卫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阙曲勾起嘴角,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