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傅以涵就早早的起来了,穿戴整齐之后,走出竹屋,便看见百里景逸还像昨天晚上那样,坐在原地,似乎一夜未眠。
正望着东方缓缓升起的朝阳出神,傅以涵同样的看过去,早上的太阳,确实很美。
对着朝阳,勾起嘴角,傅以涵笑的格外的灿烂,吩咐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龙脊其中一人去打些野味洗洗干净,另一个人去生好火。
转身从自己的包袱里面拿出准备好的调味品,等待着二人回来,便开开心心的忙碌起来。
龙脊二人直为难,在他们的心中,只有服侍公主的时候,怎可让公主亲自下厨。
而傅以涵从早上起来,一直都是干劲十足,她要乐观坚强的对待生活,一想到那个等待着自己归去的人,便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力量。
此次南疆之行,一定要有所收获才行,不想再看见他再忍受着毒蛊的痛苦,即便自己对他体内的毒蛊很有作用。
但是,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让自己对他的感情没有安全感,即使一直在告诉自己,他对自己是出于真心的,不是因为自己的血能克制他体内的毒蛊。
却始终是像有一层隔阂一般,她不想他是因为身体内的毒蛊,才待在自己的身边,
夜殇书笺,等你身心全部都自由之后,再来说爱我,那时候,我会毫无保留的相信你。
远远地,百里景逸便看见她坐在篝火前忙碌,两名龙脊之人同样的满脸严肃的坐在篝火的对面。
最后在看了一眼心爱的母亲的墓碑,起身向竹屋的方向走去。
待到他走到傅以涵身后的时候,火上烤着的兔肉刚刚烤好,傅以涵最后的翻弄了一下,将它轻轻地拿下来。
“看来昨晚,确实是我说错话了,你确实不是养尊处优的公主,肉烤的很香,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百里景逸淡淡的扫了一眼对面呆若木鸡的龙脊两人,很是自然地坐在傅以涵的身边,笑着看她拿起匕首,正在为他们每个人分着烤好的肉。
“呵!你来的到是很是时候,尝尝看,就知道味道好不好了。”傅以涵将最后一块兔肉放在他面前的叶子上,便不再多说什么。
见对面的两人都开始闷头吃饭,傅以涵也在那边优雅的吃起来,并不理会自己,百里景逸还是托起面前的叶子,缓缓的咬了一口里面的兔肉。
只是一口,他便再次对傅以涵刮目相看,味道很香,烤的刚刚好,上面的调味料很特别,自己从未吃过。
傅以涵一边吃着,一边淡淡的看向百里景逸,他也像对面的龙脊两人那样大口的吃了起来,见到这样的百里景逸,却让她不由得想起为自己烤野鸡的夜殇书笺。
似乎,他还没有吃过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呢。
用过早饭,并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傅以涵看向百里景逸淡淡的说道:
“今天,我们可以去见百里景禧安排的那个南疆权贵了吗?”
“恩,是时候,去见一下我那已成为南疆王的娘舅了,我们要找的人,就在他的身边,这一次,他应该不会再将我赶出南疆了吧。”
百里景逸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看向南面,语气里充斥着一股自信。
“我们步行的话,大约需要多久?”
“一日,现在启程的话,大约晚上能到。”
山洞中,夜殇书笺此刻缓缓的抬起头,昨晚只是浅浅的睡了一会儿,但是对于他来说已经足以。
晚上虽然蛊毒发作,但是天亮了,现在的他,又是那个充满着活力,足以令江湖人闻风散胆的未央宫宫主。
多少个日夜以来,都是这样,夜晚与白天,会有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他,最虚弱痛苦的他,和最强大,意气风发的他。
站起身,环视了整个山洞,外面的阳光只折射进来少少的一部分,但是这样的亮度,已经不是问题。
运起内力,挥了挥宽大的华服衣袖,将爬在山洞墙壁上的已经枯萎的藤蔓全部挥到巨蛊的尸体上。
之后,便拿出随身带着的火折子,将藤蔓点燃。
站在不远处,看着藤蔓上的火势一点点的蔓延,直到巨蛊身上厚厚的油脂也燃烧起来,难闻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山洞。
夜殇书笺最后看了一眼一旁的药泉,最后转身离开山洞。
不管是谁精心的配制出这药泉,是谁精心的养出了这巨蛊,昨晚都是他不得已而为之,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走出山洞,站在洞口的阳光下,身上的紫色华服下摆有些脏,但是还是穿戴的很整齐,并不会影响到华服本身的色彩,和身着华服的人自身的气场。
“吱吱……吱吱……”
听见蛊虫的叫声,夜殇书笺低下头,果然见到昨晚派出的小小蛊虫已经回来,正在自己的脚下叫着。
“怎么样,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他有些欣喜地低下头,伸出手任它爬上自己的手心。
小小的蛊虫在他的掌心转了一个圈,之后冲向他吱吱的叫了两声,夜殇书笺一阵的欣喜,轻轻地将它放回到地上。
“快带我去。”
跟着蛊虫的脚步,夜殇书笺健步如飞,待他看见半山腰的那处竹屋,欣喜地冲进去的时候,还没待他出声,发现人已经不在了。
焦急的走出竹屋转着圈寻找起来,就像上次一样,当他到达的时候,她已经不在这里了,不管他再怎么的寻找,她已经走了。
夜殇书笺停下自己横冲直撞的身体,看着脚下已经灭掉的篝火和火堆周围剩下的骨头,他知道,自己来晚了。
或许小涵昨晚在这里待过,但是现在,她已经走了。
仰面看向蔚蓝的天空,夜殇书笺深深地喘了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此刻的他后悔不已。
昨晚,就算是身体再怎么不舒服,自己也应该跟着蛊虫一起出来寻找的,这样,他就能早点找到小涵了。
“我们继续找。”他低下头无奈的苦笑,看着地上打着圈圈的蛊虫。
夜殇书笺,你破碎的身体为什么这么的无用,害的小涵在南疆只身为你犯险,现在就连出来找她你都做不到。
你这样的人,凭什么值得她如此为你……
赶了一日的路,傅以涵四人就连午饭也没吃,终于在天刚刚黑透的时候赶到了一处寨子,也就是南疆王所在的寨子,相当于南疆的京都。
站在寨子的木门口,看见寨子上面早已经发现他们,匆匆前去禀报的士兵,傅以涵环视了一圈,最后向正在抬头看着木门上的南疆两个大字的百里景逸说道:
“这里就是南疆?”
“是的,怎么,看上去不像吗?”他勾唇有些嘲讽的一笑。
“只是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傅以涵如实回答道。
想象中的南疆是个神秘而庄严地部落,就算是不是太过的富有,也没有看上去的如此的破败与贫穷。
而眼前的南疆寨子,城墙和房屋都是木头制成的,南疆气候湿、热,并不需要御寒的房屋,这本来也无可厚非。
但是看着正向自己走来的所谓的南疆士兵,他们手上拿着一根木枪,只是腰间围着一条到膝盖以上,能遮住胯部的破布,脚踩着一双草鞋,额头上围着一个汗巾,头发随意的压在汗巾之下。
没有铠甲,没有护胸,甚至没有长剑,这就是南疆的士兵吗?
既然南疆王住在此处,那必定是南疆最豪华的寨子,但是现实却与想象的完全的相反。
一旁进出城门的路人也是如此简陋的装扮,一个个全部都既好奇又有些抵触的看着他们四人。
“南疆人,也用中原的汉字吗?”傅以涵看着两个南疆大字缓缓的说道。
“当然,南疆人只是热衷于养蛊,并不热衷于研制自己的文字,所以一直在使用中原的文字,而且……他们是我蜀岚的子民。”
傅以涵暗自撇嘴,若他们真心的认为自己是蜀岚的子民,你这位蜀岚一人之下的廖王殿下,又怎会被如此的待遇呢。
话刚刚说完,前方拿着木枪的一队士兵已经将他们包围在其中,其中有一个像是头目的人满脸警惕的开口问道:
“南疆境内不容外人闯入,你们这些中原人快快的离开,否则,我们就要不客气了。”
“去通报你们南疆王一声,就说蜀岚廖王百里景逸前来拜访舅舅。”百里景逸负手而立,满脸的自信与高傲,朗声说道。
“不管你是谁,南疆从来不欢迎外人。”那人满脸敌意的说道。
傅以涵微微挑眉,这下下不来台了吧,她就说南疆如此的排外,还是悄悄地进去找人的好,他非要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还如此高调的宣布自己的身份,看吧,还是被人一句话撅了回来。
“你敢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百里景逸闻言,看向说话的那人笑的渗人。
那人有些后怕,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一个人相对来说穿着还算整齐的人,匆匆的跑过来,上下的打量一下他们身上的华服,很是狗腿的上前说道:
“几位不知道是何身份,前来我南疆境内所为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