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挺过了最为艰难的时刻,此刻的轻度不适与之刚才相比,对于夜殇书笺来说,简直是如同瘙痒一般。
然而,刚刚经历过如此的痛苦,此刻的夜殇书笺有些虚脱的枕在药泉的边沿,缓缓的闭上双眼,只想要沉沉的睡去。
周围很安静,夜殇书笺耳朵微微一动,听到了一阵极其轻微的摩、擦声,听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的向这边爬来。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自己刚才就应该想到的,如此珍贵的一处药泉,怎么会是天然形成的呢,必定是有人精心配制出来的。
难道是这里的主人来了,可是,听声音,却又不像。
来不及想太多,趁那声音还没有靠近,夜殇书笺抓紧时间坐起身来,伸手拿起一旁的自己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闭上眼睛,运功调养自己的气息。
自己刚刚蛊毒发作,体内的气息太乱,他必须抓紧时间将自己的身体调整好,否则以自己目前的情况,遇到高手的话,会很危险。
那声音正在一点点的靠近,直到它将头露出来,四处张望了一下,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的喷气声。
夜殇书笺感觉到它已经靠近自己了,听见那一阵的喷气声,紧闭着双眼微微的皱眉,听这声音,似乎并不是人类的声音。
体内的气息调整了许多,夜殇书笺从药泉中一跃而起,同时随手将自己的衣物拿起,在空中几个漂亮的旋转,只是起身的一刹那,紫色的华服就已经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
伸展着双臂从高处缓缓的下降,足见点地,优雅而从容的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研究了这么多年的蛊术,夜殇书笺可以肯定,眼前的庞然大物,无疑是一只体型庞大的蛊虫。
只是,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蛊虫呢,此刻的巨蛊,整个身子都已经从洞中爬出来了。
它的身子足足有两个成年男子加起来那么粗,然而只有大约三米长,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圆滚滚的无脊椎虫子,身上都是一节节的浅褐色的薄壳,没有足部,像蛇一样的爬行。
头不大,上面都是看起来就硬硬的黑色的壳,到是它头上两个红彤彤的大眼睛格外的惹人注意,从喉咙处发出一声声哼哼的声音。
夜殇书笺淡然的站在巨蛊的面前,打量着如此庞大的巨蛊,他此刻的心中很平静,无论它有多么的奇特,只要它是蛊虫,自己就有信心能对付得了它。
在夜殇书笺盯着它的同时,同样的,那个庞大的巨蛊也在好奇的看向夜殇书笺。
它打量了夜殇书笺一番之后,眼睛盯着夜殇书笺拿在手中的白色瓷瓶,脑袋小心的向夜殇书笺靠近一些,用力的在空中嗅了嗅,似乎在确定那里是否有它刚刚闻到的血香味。
待它确定之后,便直直的盯着夜殇书笺手中的白色瓷瓶,喉咙处发出一阵阵的哼哼声,露出及其贪婪的神色。
夜殇书笺将手中的瓷瓶抬高,它的目光也跟着白色的瓷瓶抬高,见它贪婪的盯着自己手中的瓷瓶,夜殇书笺轻轻地皱眉。
难道是他刚刚将瓷瓶打开,里面的血香味引来了这个怪物。
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今日,此物便非除不可,小涵的血如此的独特,若是这畜生同自己一样,都是对小涵的血如此的钟爱。
那么,若是小涵不巧的遇上它,岂不是很危险。
想到此,夜殇书笺轻轻地向前迈出一步,没想到巨蛊竟然向后退出些许,似乎有些害怕,但终究是太过的贪婪,还是紧紧地盯着夜殇书笺手中的白色瓷瓶,同时又小心的注视着夜殇书笺的举动。
夜殇书笺微微的勾起唇角,自己的体内有百蛊之王,蛊虫绝不敢轻易的靠近,而面前的巨蛊也是如此。
僵持了许久,那巨蛊终于有些忍不住自己的渴望,它张开血盆大口冲着夜殇书笺哼哼的叫了一声,似乎是在警告他。
然后便烦躁的左右打量着夜殇书笺,似乎是在考虑最佳的进攻位置,紧盯着夜殇书笺,那蛊虫聪明的绕到夜殇书笺的右侧,之后便小心的向他的背后绕去。
夜殇书笺一片淡然,仍旧挺直了脊背立在当场,,等待着巨蛊先发起攻击,以不变应万变。
巨蛊绕到夜殇书笺的身后,靠近药泉的位置,见夜殇书笺并没有转过身来,开始的时候还是谨慎的试图靠近。
见夜殇书笺始终没有什么反应,便越发大胆地靠近,直到它张开腥臭的嘴,直直的想着夜殇书笺手中的瓷瓶扑去。
夜殇书笺灵巧的侧身躲过,宽大的紫色华服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度,暗暗运内力于掌心,反手一掌拍在巨蛊的心脏处。
那巨蛊狂啸一声,只是后退了一些,但却并没有倒下,一掌不成反而激怒了它,立即又向夜殇书笺攻来。
夜殇书笺微愣,刚才的那一掌虽然只有自己平时三成的功力,但是却打在巨蛊的心脏处,它就算是不死,也不应该就像是没事一样。
容不得他多想,巨蛊已经被激怒,有些疯狂的向他袭来,虽然它看上去很笨重,但是力量却很强劲。
一尾扫来,夜殇书笺翻身躲过,它的尾巴却打在了他升起的篝火之上,一时间火星四溅,但是本就快要燃尽的火堆却也被打灭。
周围完全黑了下来,只能看见巨蛊的两个红彤彤的如同灯笼般的眼睛,正在左右的扫视着。
夜殇书笺看准机会,如同猎豹一般快速的出击,抽出腰带见藏着的软剑,正对着巨蛊便全力挥出两剑。
它常年生活在黑暗之中,本应该能在黑暗之中分辨视物的,但是,在视野内突然由光明转为黑暗的时候,视力就会有一段时间是不佳的。
即便是本来应该能看清的,在那个时候,也是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黑暗的。
而自己的处境则是不同的,它明晃晃的一对红色的大眼睛,最是明显不过了,此刻出击,应该是最佳的选择。
夜殇书笺重新燃起了篝火,淡淡的扫了一旁倒在地上的巨蛊一眼,之后便靠坐在一旁光滑的大石块上休息。
他的蛊毒发作的时期还没有过去,身体还是很虚弱,头部轻轻地后仰靠在墙壁上微微的喘息。
一旁的巨蛊的上半身几乎被完全的刨开,它身体上的褐色的壳极厚,而且心脏的周围全都是厚厚的肌肉层,怪不得刚刚的一掌,对它来说如同瘙痒。
肥大的心脏暴漏在空气之中,一处心脏上的心肌层被软剑划破一寸,正在向外流淌着新鲜的血液。
只是一盏茶时间的休息,整个山洞中,便充斥着巨蛊的血腥味。
夜殇书笺依靠在墙壁上,紧闭着双眼深深地皱起眉头,喉头滑动,他轻轻地咽下口中的津液。
挣扎了许久,还是缓缓的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向巨蛊的身边蹲下。
夜殇书笺,在没确定小涵安全之前,你绝不能倒下。
看着巨蛊还在向外流血的心脏,他缓缓从自己的靴筒里面拔出锋利的匕首,就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满脸淡定的砍下巨蛊的心脏。
一柱香之后,夜殇书笺还是坐在原处,将左臂放在他支起的左腿之上,正在盯着他右手中把玩着的白色瓷瓶发呆。
嘴角一丝尚未擦净的血迹,一直蔓延到光洁的下巴,巨蛊肥大的心脏被随意的扔在离他脚边不远处的地上,染上了些许的灰尘。
一切的场景,都在诉说着刚才所发生的血腥的一幕,而此刻的夜殇书笺的脑中心中,却只想着那一个人,满是愧疚。
她为你只身涉险,这份情,夜殇书笺,你一定要千倍百倍的还给小涵。
静静地坐在那里沉默了许久,他缓缓的拿出腰间的白玉短萧,南疆要说大也是很大,若是这样的下去,他何时才能找得到小涵。
而且南疆境内危险重重,时间越长,小涵就越危险,所以,他必须要想办法。
将自己修长的手指放在嘴边,夜殇书笺眼睛眨也不眨的咬破,将短萧放在嘴边,缓缓的吹出美妙的节奏,流出的鲜血涂抹在短萧的发声处,仿佛每一个音符都带着独有的血腥。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便从外面探头探脑的爬进来一只,只有小手指甲大小的瘦小的蛊虫,它虽然瘦小,但是身下满是强健而修长的腿,动起来很快速灵活。
夜殇书笺放下短萧,将手放在小蛊虫的面前,小巧的蛊虫顺着他的手指,快速的爬到他的掌心之上。
很是宝贝的从怀里掏出一条白色的手帕,手帕的一角绣着一个粉红色的卡通小猪。
夜殇书笺小心的将那条手帕靠近那条蛊虫,任由它嗅了嗅。
“不要贪玩,找到小涵之后马上告诉我,这里很危险,自己要小心点,去吧……”
夜殇书笺把蛊虫拿到自己的面前,对着它很认真的交代道。
之后便把蛊虫轻轻地放在地上,看着它快速的离开,轻轻地叹了口气。
若不是迫不得已,他真的不会在南疆境内驱蛊,这样不仅蛊虫会很危险,就连他自己的存在,也很容易被南疆蛊师发觉,班门弄斧,通常是自寻死路。
但是现在,只有这一个方法,才能尽快的找到小涵,她的安危,相比于自己的安危,更加的重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