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他的异样,傅以涵的手臂被他抓的生疼,看着他抬头看向自己的眼睛慢慢的有了些挣扎与愧疚,他为何如此疯狂的在吸自己的血。
“夜殇,你放手。”想要推开他,奈何力气根本不如已经接近疯狂的夜殇书笺,这样的夜殇书笺和身体上传来的疼痛都让傅以涵感到害怕。
夜殇书笺内心的挣扎,怎奈何根本抵不过他身体的本能,仿佛有一个声音在怂恿他想要吸干她的血,怎么会这样,为何她的血会让自己无法停下。
另一个声音响起:‘夜殇书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在喝她的血,你在喝你最爱的人的血,昨晚,你还在说,你会好好爱她,你会好好爱她,你会好好地爱她。’
“恩……”夜殇书笺满脸扭曲的在挣扎,‘我会好好地爱她’,最终仅剩的一丝理智,他狠狠地将傅以涵推倒在地,满眼的不可置信与自责,自己怎么可以喝她的血上瘾,一边后退一边惊恐的说道:
“我在做什么?小涵,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小涵,对不起,对不起……”
转身脚步踉跄的跑开。
“夜殇,夜殇。”傅以涵叫他,站起身追出去,怎奈何早已不见他的身影,不断地转身寻找他的身影,企图他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他……丢下自己走了。
本以为不会再有人能让自己哭泣,可是还是有一滴淘气的液体从眼睛里面跑出来。
傅以涵默默地转身回到院子,坐在竹子制成的台阶上,她不知道要怎么办,她相信他不是有意伤害自己的,一切,一切都会清楚地,现在自己要在这里等他,他一定会回来的。
回想着和夜殇书笺在一起相处时的场景,还记得第一次和他见面,他第一次送自己兔子……傅以涵始终相信他会回来。
远处的天空浓烟滚滚,心中满是疑问的傅以涵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片刻之后,似乎不远处就能看到火光,然而伴随着火光的是此起彼伏的尖叫。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及其的尖锐凄惨,就像是什么动物在遭受着极大的痛苦,而且数量之多,仿佛数不胜数。
傅以涵这才猛然想到,是蛊虫在叫,是有人,在放火烧残蛊林,所以,蛊虫才会叫的那么凄惨,那么,是谁呢?
疑问很快就被解开,当影阡墨站在傅以涵面前的时候,傅以涵才走出自己沉浸的世界,抬起头看他,有些失望道:
“是你?”
“对,是朕,不然皇后以为是谁,和朕回宫。”影阡墨生气道,对于她冷淡的态度,他真的很生气。
运足了功力,夜殇书笺头也不回的运起轻功,早就到达了原始森林的边缘,心中充斥着自责与愧疚,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关,他再也无法面对最爱的人。
纵横交错的树枝勾掉他缠在手背上的白布,他停住脚步,不敢置信的看向光洁的手背,仿佛从未受过那道伤一般,他兀自呢喃:
“是小涵的血,小涵的血治愈了我的伤,我这是在干什么?我走了,小涵怎么办?”
蓦然回首,却发现自己原本想要逃离的地方早已是浓烟滚滚,懊悔、自责,更多的是担心,他运足了功力向那浓烟滚滚的地方飞去。
等到夜殇书笺到达残蛊林的时候,看见地上的两幅铠甲,一眼便认出,那是影阡墨的亲卫,悬着的心放下,最起码他知道傅以涵不会有危险。
可是还是速度不减的向里面飞去,等他推开院门,站在空旷的院子里旋转着找着傅以涵的身影,然而,无果。
他停住身子,呆呆的站在院子中间,这才意识到,小涵,已经走了。
为什么,她只是回到她原本就该在的地方,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里就好像失去了全世界一样。
那么,当我离开的时候,小涵,你是否也是这样的心情呢,对不起……
就这样站在院子中间,感受着自己离去时小涵的心情,许久都没有走开。
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就是在这里,自己第一次烤野鸡给小涵吃,她还吃的很多,说很好吃呢,可是自己却没有告诉她,小涵是第一个吃我亲手烤的东西的人呢。
握紧双拳,满是懊悔,暗紫色的双眸中似乎有水光在闪动。
可是如今,对你这样的伤害,我最爱的人啊,我该怎么……面对你。
思尘殿内,天已经完全慢慢黑了下来,外面还淅淅沥沥的下着雨。
傅以涵沐浴更衣之后,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床上,不说话,也不吃饭,从她刚被影阡墨送回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问了句大家的情况,看了下丹青的伤并无大碍,之后无论水墨丹青说什么,她只是淡淡的并不想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在床上坐了几乎一个下午,只是时不时的会抬头看向密道的方向。
水墨会意,叫上众人退下,傅以涵在等,她在等那个该来的人,她始终还是相信,他会出现的。
处理完正事的影阡墨赶来,不得不说,他一直都努力地在扮演一个好皇帝的角色,一直都是国事为重,勤勤恳恳。
影阡墨示意在外的宫人不要说话,自己默默地走进傅以涵的卧室,不由得苦笑一声。
这本应该是两个人的寝宫,可如今,他进来就好像一个外人一般。
看到的傅以涵,还是那个在山上的院子里刚刚看到的那副模样,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不言不语、不哭不笑,就好像一只美丽的驱壳。
有时候,影阡墨会想,这样的傅以涵,这样冷淡疏离的她,是不是都源于他的自私,如果不是他将她带回,她是否就不会失去在源池的时候自己看到的灵气。
可是,事实是她之所以这样,并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另一个男人,那个与自己不死不休的男人。
所以,每当想到这里,就会莫名的生气,她本应该是自己的后,却为别的男人伤心。
影阡墨走到傅以涵的面前,傅以涵还是并不理他,他尽可能的压抑着怒气沉声说道:
“这么晚了还不睡,你还在等他,他走了,不会来的。”
“你有没有在听朕说话,朕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和不该的人接触。”
被无视,是身为一个男人,一个帝王,最无法容忍的事情,尤其是被自己的皇后无视。
此刻的影阡墨依旧在拼命压制自己的怒气,自己对她的在乎,难道还抵不过别人对她的伤害吗,是,以前的自己只是利用她而已,可是现在不同了,自己对她的紧张和担心让自己似乎明白了他的心。
影阡墨坐在床边,双手抓住她的双臂,迫使她看向自己生气道:“你知道吗,你是朕的皇后,你的喜怒哀乐都应该是为朕,而不是为别人。”
傅以涵仿佛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嘲讽的笑他,轻声道:“皇上,你忘了,我们之间,只有交易和利用而已。”
影阡墨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就这样抓着她的手臂,双眼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近乎乞求道:
“如果朕说,我们之间没有利用,你就是朕的皇后呢,你愿意吗?”
傅以涵挥开他抓着自己的手,嘲笑道:“我们之间,并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你,不可能再决定一次我的人生,从始至终,都只是在利用我而已。”
当一个帝王的低姿态被无视,当一个帝王的乞求被嘲笑,影阡墨此刻愤怒不已,怒极反笑,他站起身来对傅以涵嘲讽道:
“对,朕开始是在利用你,可是他呢,你以为他就不是在利用你吗,傅氏之女,没有人接近你是没有目的的,他接近你难道就没有目的了吗?”
傅以涵不再理他,只是在心底想到:‘夜殇,我不相信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即使有,那么,请守好你的秘密,永远,也不要让我知道。’
多说下去也是徒劳,影阡墨愤怒的拂袖而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住脚步,背对着傅以喊道:
“你以为,几百黑衣死士进入川崎京都境内,以夜殇书笺的势力,他会不知道吗?”
说完打开门大步走出去,只是这短短的一句话就够了,其他的让她自己去猜,在傅以涵的心中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这只是第一步而已。
然而,他真正需要面对的,却是自己的哥哥,爱上自己哥哥最喜欢的女人,兄弟之情该如何走下去呢。
密室内,影阡墨站在冰床之前,静静地看着躺在冰床之上的哥哥,虽然他紧闭着双眼,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是昔日的风采,一丝都没有改变。
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去说,虽然不知道冰床上的人是否能听见,可是影阡墨还是觉得难以启齿。
他永远都是那么的温文尔雅,身为川崎太子,无论政事多忙,总是抽出时间细心的照顾自己,
虽然父皇并不喜欢自己,但是在自己的心中,只要有哥哥就足够了。
影阡墨跪在冰床之前,此刻的他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只是一个会痛会伤心会哭的普通人而已,抓着影阡尘的手平静地说道:
“哥,去源池做质子,本该是我去的,可是你却怕我年纪小,在那里无法生存,身为川崎最温和睿智的太子,你竟然会替我去源池做质子。”
“如果,去源池的是我,那么我是不是就不会做出如此对不起你的事了。”
“从小到大,父皇都不喜欢我们,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你对我那么好,那么好。”
一滴眼泪从影阡墨的眼角流出,他却依旧平静的似乎只是兄弟之间的叙旧而已,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很自私,可是,太医说了,即便是有人在不断地呼唤他,影阡尘醒来的机会也非常的渺茫。
“我知道,安宁对你来说很重要,最后的最后,你还在记挂着她,可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从来没有女子可以对我这样无视,这样疏离,我只是情不自禁……”
“对不起,我也爱上了安宁,如果可以,我想她真正成为我的皇后,我定会替你好好照顾她的。”
“太医说了,你醒来的机会小的几乎没有可能,如果,你不想醒过来,那么,就请不要醒来。”
影阡墨转身离开,剩下独自躺在冰床上的人,轻轻地睁开眼睛。
影阡墨,枉我多年来对你这么好,你最后的话,真的很伤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