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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关关雎鸠(1 / 1)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游哉,辗转反侧。

——《关雎》

且说云儿得听下了无忧山,出了中州,径直往西南东宁之地而来,东宁旧俗保存完好,牛衣古柳,其民淳朴。

此地旧制,每逢清明便有玉桃酒节,每到此时,东宁纷纷雨,玉桃酒家香飘十里,好是琼浆玉液。

二人来到此地已是清明时节,遍地玉桃,阵阵酒香,不免伤感怀人一番,虽是如许,但不敢稍作久留,遂往十里亭渡口进发。清明时节雨纷纷,船家行人皆断魂。

“船家,摆渡!”云儿冲对岸号道。

“来喽!”

船家正在向此岸靠拢,却听得耳后传来一阵呼救之声。云儿得听赶忙向身后望去。

却原来是一群手持长剑的剑客在赶追着一个受伤的女孩子。眼见得身后剑客中为首的一人一个鱼跃将剑刺向那个女孩子,云儿却一个飞身踢走了那人的剑,二人厮打起来。后面的剑客见状赶忙上前帮衬,得听也跳进人群去了。

“原来是一个臭和尚和一个奶娃娃,大道有青天,可是你们偏偏爱管闲事受死,今日我权且成全你!”说罢,一群剑客纷纷举剑刺来,长虹贯日,噼里啪啦。

二人背靠着背,左右提防着这些人,时而凌空奋击,时而左右躲闪,二人虽是武功比那些人多出好些,但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那一众剑客虽是人多势众,奈何得听云儿二人竟是武功不赖,双方僵持了起来。

“二位,船到了,还走否?”那店家突然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这船家,不分青红皂白,这时候偏偏多言!”云儿愤愤说道。

“船家,你且自顾去忙吧,我们——”得听说道。

“哎呀,好好的生意被你们这些腌臜泼才毁掉,啐!”船家愤恨地对着那一帮剑客说道。

“该死的老家伙,再多言要你性命!”为首的剑客说道。

“啪”一声响,那个剑客手中的长剑断作了两截。

“啊?!”众人都开始惊讶,云儿得听也忍不住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年轻人,说话注意分寸啊!出门不看黄道吉日,小心遇灾啊!哈哈哈!”

那一众剑客闻得此言,料是高人在场,当头却又断了手中长剑,还有云儿得听二人不甘示弱,大有拼个鱼死网破之势,遂愤恨放言“山不转水转,姑且走着瞧”之云云后竟急忙忙离开了。

得听云儿赶忙上前拜谢道:“多谢前辈相救!”

“哈哈!什么相救不相救,从来都是一般求。二位可还要赶路么?”

云儿得听正待登船,却发现身后女孩子已经昏倒。这十里亭渡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去哪里寻得大夫来为她医病?云儿正待慌时,得听说道:“我来试一下。”

云儿赶忙闪开,因为他知道得听阅过《蛊经》,采过草药,略微懂些医道。得听为她把过脉之后,缓缓说道:“无大碍,只是奔逃劳累加上所受外伤郁积。权且找些延年子和当归来喂她服下。”

“这里哪有什么草药,你看这边百草丛生,况又是水边!”云儿说道。

“我看这女娃的病也无什么大碍。二位要真需要什么草药可以去到对岸来采。对岸为百草甸,各种奇花异木应有尽有!”

二人遂过了十里亭渡口,来到百草甸。

下得船来,得听把那女孩子交给云儿之后便去采药了,这里云儿独自守着她。

看她容貌时,虽不是倾国倾城之像,但两弯细眉下的面颊勾画得倒也是娉娉袅袅,清秀俊美。丹唇未起,婉音先来;含情之目,似嗔非嗔。云儿只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韵味袅袅,不自觉把头凑得更近了一些。

突然,她醒了,睁开了眼睛,事先没预兆,倒把云儿吓了一大跳,自己看了她恁许久。

“你,你,你别误会”,云儿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看你醒了没——”

“噗”地一声,那女孩儿看着云儿笑了。

“还要多谢你们呢,唉,对了,方才那个小和尚去哪了?”

云儿见她这么一笑倒是放下心来,赶忙说道:“得听去给你采药了。”

“还没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呀?”云儿问道。

“我叫唐言,你可以叫我言儿。你呢?”

“我叫江云儿,你可以叫我云儿,嘿嘿!”

“对了言儿,那些人为什么追杀你呀?”

“我也不太清楚,他们说要我交出什么《青书》,可是我并不知道那东西在何处呀!”

“你家里人呢?”

“我是孤儿,没家人。自小跟师傅在山上相依为命,师傅死后我就被那帮坏人追下山了。”

“师傅?你师傅也是剑客?”

“她不是剑客,我们是吃斋念佛的僧尼。”

“怪不得呢,你真可怜。”云儿惋惜道。

“你别只顾说我呀,你们要去哪里?”

“我们要去西南无稽崖。”

“去西南无稽崖做什么?”

“报仇!”

“报仇?”

“对,我们要去找一位太虚道长,给我师傅报仇!”

“你师傅死了?”唐言吃惊地问道。

云儿不做声,一说到师傅他就忍不住流泪。他强忍着的眼泪最终还是顺着眼睑滴下来。

“你别伤心了,我相信你定会报得此仇的!”

云儿点点头,眼睛注视着远方。

这时得听采药回来了。

“你醒了?”得听问道。

“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唐言说道。

得听用清澈的溪水把碾碎的草药搅匀,抹在一块麻布上交给了唐言。

“怎么了小子,你又哭了?”得听问道。

“他呀,想师傅了。”唐言边包扎伤口边说。

“你别多想了,我们此行定会查明真相,为师傅报仇的。”

云儿没有说话。

“对了,姑娘,你要去哪里?我们送你一程罢,当心路上那群蟊贼又复来!”得听问道。

“我无家可归了,又被他们追杀——”唐言低下了头,不住捏着自己的的衣角。

“言儿,那你就跟着我们罢,反正你也无家可去,权且先跟我们走一程,待日后再图好去处。”

“好罢,你就先跟着我们一同去西南如何?”得听问道。

“也好,那就多谢你们了!”唐言感激地说道,脸上红红的一片羞晕。

二人换做了三人,不知不觉一路上倒又增添了许多乐趣。

云儿始终心潮澎湃的高兴着唐言的到来,每天叽叽咕咕,说的话比原来多了好大一截。

这一日晚上到了城隍庙,初夏之际,四周的鸟虫都开始啁啾,三人琢磨着先在此借宿一晚。不知云儿为何突然跌倒,转瞬间便不省人事,四肢开始痉挛。

“不好,云儿的幽兰蛊毒发作了!”得听说道。

“幽兰蛊毒?可是幽兰族的幽兰蛊毒么?”唐言问道。

“你怎么知道?”得听问道,因为这种罕见蛊毒已是五百年前之物了。

“我听我师傅说过,五百年前的幽兰族人会此蛊术。”

“附近也没有紫竹血花,如何是好呀!”得听着急道。

“我听师父说打通中蛊人的百会穴和哑门穴可以减轻其痛楚。”

“可这些不都是死穴么?”

“师傅说轻微力道不足以致命的。”

反正也没有其余办法,得听只得行此法。不料果真有效,云儿昏睡了过去,得听也放下心来。

“云儿他是怎么被下这种蛊术的?”唐言问道。

“不知道,当初云儿来到我们灵岩寺的时候就是昏倒在寺前中了此蛊的。”

“这么说来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如何弄的喽!”

“他也不知道,他醒来时就知道自己叫江云儿。”

“好可怜,之前的回忆都不见了,可见他是发生了多么痛苦之事才至于此!”

“所以他才去无稽崖找出他想明白之事。”

“无稽崖?那里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

“那你们去那里做什么?”

“一个救我们下山的老者告诉我们的,我们想了解的都在无稽崖。”

于是得听把之前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给唐言。唐言听后觉得十分惊奇,不禁连连吐舌。

“这么说来,云儿也可能是一个孤儿喽。”唐言说道。

“嗯。”

望着天上皎洁的星月和发光的明河,唐言双手开始祷告起来。或许是听了得听的一番话顿生“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又或许是为了云儿救己之情。可不管如何,唐言心里总觉得有一只飞兔在奔,下跳上窜,不住地敲击着她温柔的胸口。那么放肆,肆无忌惮,一任不安点滴到心头。

得听倒宽松了少许,路上又多了一个照料的云儿的帮手。

“你在想什么?”唐言问道。

“我在想何时可以寻到太虚道长。”

“就快了,你看,那可天上的明星会把好运带给我们的,所以一切的忧虑和否运都会烟消云散。”唐言格格地笑道。

清风徐来,城隍庙里开始了初夏的洗礼,初夏就要来了罢!不觉已是一年。

“得听,得听。”这时候云儿突然醒来,二人开始往庙里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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