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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人情冷暖(1 / 1)

狄九勉力从郊外别庄冲出来的时候,很怀疑自己能否将到安全的地方。

虽然有傅汉卿为他镇住了追月峰上留下的伤势,但他的心脉已然受损,根本不该在现在就妄动真气。他为了救下傅汉卿,强行催动真力,几乎走火入魔,傅汉卿替他传功打通堵死经脉功夫已是作废。他再拖了伤疲之身,耗尽真元,去和夜叉拼命,实是惨胜。就算没有穿胸那一剑,他也已经到了极限。

左脸和左眼的伤,已经是小事了。

反正追风有灵,它会带着傅汉卿远远奔去,等那人醒来了,也该能自己照顾自己。

疲累昏眩之间,狄九已经要松手栽下马去,放弃这些痛苦的挣扎,平静回归于永久的黑暗之中。

可是,临去的最后一眼,他到底发现了傅汉卿有些不对劲。

他自己懂得医道,慌忙为他诊脉,摸他的心跳,测他的额温,一切一切,都与常人无异。完全不象晕迷中的人,然而,他却明明晕迷不醒!

唤他,叫他,咬牙提力点他的穴道刺激他,一切一切,全都无效。

狄九终于惊心。

咬了牙,反手探到背后,硬生生拔下穿胸的剑,遍体冷汗,颤抖着手为自己点穴止血,依靠着受训练时学来的治疗知识,为自己行针上药。

强提这一口气。心心念念,他只是固执地不肯去死。

那个人病了。那个人无人照料。所以,他还不能死。

他熬下来了。

到了城镇,他一路行去,顾不得自己半边脸俊朗英侠,半边脸狰狞鬼怪,是多么引人注目。路人地尖叫中。他伸手擦着脸上的血,非常烦闷。当然不是因为容颜毁坏。而是左眼伤得太重,充血刺痛,连右眼也受了牵连。这样就不能清晰辨别傅汉卿的脸色,更难掌握他的病势。

进了药店,凭着自己的知识,专寻那些提神醒脑忘痛强体的药物。给自己吃下去。自己给自己身上几处大穴插满银针,强行借助外力,让身体忘记痛苦。至于这样催发生命最后潜力的后果,他顾不得。

无法可施,他只得求助于当地的大夫。只是为防着修罗教,或是离国查张靖死案地人,他总是带着傅汉卿,半夜跑进医馆去威胁恐吓。

然而,每一次,大夫都唤不醒傅汉卿。最后能做的,反而是给他看看伤。上上药,治治眼。

左眼渐渐肿得不那么厉害了。可是看东西始终不清楚。身上的伤,肯定一生一世都难好清。不过,这些都不是他在意的。只要短期内他能精神振作,体力充足,不影响行动,就可以。

没有必要去考虑长远。

如此半月余,他终于确定,求助于那些普通的医者。根本救不醒傅汉卿。到头来,最后的希望。还是只有碧落。

他自是不能亲自去见碧落,也无力亲自去见碧落。无奈之下,只得用旧时地信号,把狄三引来。狄三即到,狄一当然也在身旁。

说来也可笑,他们虽然同出一源,性情却是南辕北辙。他们走上不同的路,做出不同的选择,彼此敌对,生死相搏。可是到如今,他唯一能信任,唯一可以求助的,也只有这两个人。

因为天下间,只有他们,会完全没有私心地来关心傅汉卿的安危,所以,如此境地,也只有他们,他可堪托付。

听他三言两语讲完前因后果,狄一连拍桌子骂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力气都没了,直接抱起傅汉卿就去找碧落。而狄三则陪着,一起悄悄来到分坛所在的城里,静静隐在分坛附近的一处民宅,悄然注视着分坛里进进出出的名医,和不断送来的灵药。

人来了,人去了,药来了,药进了。

千疮百孔地身体,无一处不是隐隐作痛。清晰地感觉得到,生命正在一点点流失。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可是他能做的,也只有等待了。可是等到筋疲力尽,也等不到狄一地一个消息,等不到那连云大宅里,一声简单的欢呼。

狄三倒是很忙,忙着选药,买药,配药,熬药,然后逼着他乖乖喝药换药。

狄三尤其喜欢看他给脸上换药,每次总是不错眼地瞧,沾沾自喜道:“以后,我就是咱们之中最英俊地一个了。不过你也不用太自卑,虽然你这边脸比狄一还要丑,起码这一边,还是有我一半风彩的。”

狄九为之气结。终于被吵到头疼,也就冷冷抬眼一句:“我从来没把这个放在心上。顺便说一声,你开解人的方法实在有必要改进。”

“我有开解你吗,我明明是要气你。”狄三愣下,摸摸鼻子,终于还是灰溜溜躲一边去了。

清净了也没有多久,那烦人的家伙就又从眼前冒出来,端来热腾腾的药:“吃药了吃药了……”

为使耳根清净,狄九不得不一手接过去,一口喝个干净。

药是真有效,不过,狄三加了额外的黄莲,这也是肯定的。闭了眼一口喝干,不止是为了爽快,也是那药已经苦得没法说,越快喝完越好。

狄三眉开眼笑接过药碗要走开,狄九终于开口问了一句:“为何这般待我?”

虽然加黄莲的手法很恶劣,但这样时时在心记着他地服药时间,总还是善意。

狄三耸耸肩:“因为你救了傅教主。你既然救了我的恩人,我当然要对你好些。”

狄九冷笑:“你当我为什么救他?以为我是被他感动了,后悔莫及了,想要赎罪了?”

狄三挑挑眉,笑看他,等他说下去。

“我是倒霉到活不长了,手中实力尽去,还碰上个愚蠢到完全不理会我意愿地可笑合作者。”狄九靠在椅上,哼了一声。“如果三条还剩一条,我就可以东山再起,就不会拒绝和别人一起利用他。偏偏我已经走到绝路,剩下能做的,不过是痛快替自己出一口恶气。既然已经救了他,我也没别的事情可做,我会才在这里等一个结果。我就是这种人,没浪子回头,没放下屠刀,你实在用不着这样操心我。”三微笑,漫不经心地把手里的药碗一上一下地抛:“毛

狄九漠然。

“什么叫如果?如果就是狗屁。”他挑眉,眼中是笑是傲:“给你治病的老头医术不算最好,生意也不怎么样,不过,听说为人很不错,自己穷得叮当响,可遇上穷人看病,他还经常收半价。可如果我给他一万两黄金,代价是让他在施舍给街上某个没人理的乞丐的馒头里下点砒霜,他十有八九是会下吧?”

这莫名其妙的一番话,倒说得狄九有点发愣。

偌大一个碗,在狄三的指间灵活地翻动跳跃,狄三悠然含笑地看着手上的把戏,漫然道:“如果有人对我用尽酷刑,代价是让我杀死傅教主,我十有八九也会杀。现在我有杀他吗?如果就是那狗屁。我当日暗算你,是因为你刺了傅教主一剑。至于你为什么刺这一剑,你有什么苦衷,关我屁事?我今日善待你,就是因为你救了傅教主,至于你‘如果’有别的选择,当时你会不会出卖他不救他,我管那么多?你救了他。不就得了?”

他凝视狄九,唇角带笑:“你就是想得太多,所以烦恼才多。什么事,都非要去想个为什么,都非要去问个如果?难怪你一直一直,不得解脱。”

狄九默然无语,只转眸望向窗外,看向对街分坛的大宅。

他的确是从来都想问,他为什么爱他。他有多爱他。如果当时,他身边有别地人可以选择,会不会,他的情人,就不是他?

可是,忽然明了,所有的假设,所有的如果。明明都……不曾存在……

他爱了他,他的情人就是他!

这样明白的事实,这样简单的道理……呵呵……

如果,当年他明白这一切,如果,当年一切未发生。如果……

不不不,永远不要说如果,如果……它从来就不存在。

终是微微一笑,惨淡如斯。

敲门声响,狄三连忙放下药碗。起身去开门时,回头看看他凝视窗外的眼神,这一直带笑地不羁男子终于叹息了一声。

打开大门,门外是一个总角小童,声音清亮:“有人告诉我,送封信过来。会得两个铜板。”

狄三笑笑,掏出钱。换来一封信。随手展开,只看了一眼。脸色就沉了下来。

走回窗前,一语不发地把信递过去:“狄一说,碧落救不了他。碧落说他醒不过来,只能等死,明天就要带他回总坛了。”

狄九也不看信,站起来就要向外走。

狄三吓了一跳,一闪身拦住他:“你要去哪?”

“我说过,如果碧落救不了他。我就要带他走。”

“你胡闹什么?就算救不了,修罗教照顾他。总比你照顾要方便。他们财大势大,有东西有人手,哪点不比你强?”

狄九看向狄三,带着冷洌的嘲笑。“我是身体受伤,脑子还好用。如果他的病能用好医好药治过来,碧落也就不会束手无策。既然他现在好不了,你难道真以为,修罗诸王,都是有情有义的好人?”

狄三叹口气:“他们自然是坏人,但也算是有情义的坏人。”

狄九冷冷道:“我与傅汉卿也有情义,可我当日杀他,绝无半点手软。他们骨子里,和我是一样的人。他们对傅汉卿是有感情,所以以前可以善待他。但是你别忘了,以前傅汉卿同他们地利益并无冲突,甚至对他们多有好处。这个不揽权的教主可以让修罗教转暗为明,可以维持互相间最好的平衡,让他们能得到最大的权力和自由。可现在……”

狄三沉默。是啊,他们都不是天真的人,他们都知道,人与人之间,不可能只谈真情。对人性,他们从不介意以最大的恶意来猜度。

修罗教高层的平衡已经打破,诸王势力格局大变,现存的四王,只有莫离的实力毫发未伤,其他三王,皆伤亡惨重。傅汉卿已经是个活死人。修罗教不可能让一个曾放走叛徒的活死人继续做教主。

下一个教主,必然是莫离。

他实力最强。他多年来一直任守护传承之职,不曾介入权势争斗,与各方面关系都不错。他老了,就算当教主也当不了太多年,其他人依然有机会。

这一切理由,都是新平衡达成地条件。

他将是七百年来,第一个打破修罗传承制度而成为教主的人。

新地权力分配已经成形,那么,旧的教主呢?又当被置于何地?

天下兴亡,史册翻覆,那些废帝废太子们,就算再无害,再无争,再小心,也大多没有好下场。无关他们本人有没有野心,会不会做什么,只要他们存在,只因着他们曾经地身份,就是威胁,就是其他人利用的靶子,就是某些人必须除去的对象。

狄三轻叹,其实早在追月峰上,傅汉卿一喝震惊天地之时,诸王对傅汉卿就已经暗有心结了吧。这样强大的存在,即使是朋友,也会不自觉感到恐怖。

无关情义,只因利害。

把这样一个人事不知的前教主放在人心狠毒的修罗教,他要是永远不醒也罢,还可以成全许多人念旧情,照料旧主的好名声。可他万一他真有醒的迹象,万一,他真地可以醒来……

傅汉卿,他在修罗教,永远不会有醒来的机会。

狄九平静地问:“你还要拦我吗?”

“当然。”狄三坦然答到:“你想甩开我们自己行动,当然要拦。”

他笑而扬眉,如剑出鞘:“就算要抢他出来,也要先联系上狄一,大家一起出手。”

狄九默然无语,身上地肃杀之气,却终是渐渐平复了。知如何去表过善意与亲近,又或者,根本也不想表达。

挡在门前,看着狄九的身形逆光而立,面目都不清晰。只是,还是知道,他那和自己一样的脸孔,其实冷硬得有些艰苦。挺直的背脊,其实撑得有些僵硬。总要做最优秀的那个,总要强大,要成功,要胜利,要摆脱命运……很辛苦……

这样的骄傲的性子,这样不肯屈服的固执秉性!

明明已经油尽灯枯,只为了做事必须有始有终的执念,他便可以一直强撑。是不是,如果有一件事,一直羁绊着他,让他放不下,这个总

去在命运里为自己极力争取的人,就能一直坚持着不果他坚持着不肯死,他们是不是也就会有机会,也去和老天争一次,斗一回,抢回他的命?

狄三不知不觉笑了一笑,心里,却是有些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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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东暖阁里那位有病的公子不见了,身旁服侍的几个人全被点了睡穴,躺在地上!”

深夜急报传来,碧落掀开床帐珠帘:“怎么回事?分坛戒备森严,一个大活人,怎会无声无息被带走?最后进去探他的是谁?”

“是狄爷!”

“半个时辰前,狄爷抱了捆东西从正门出去了,说是要办事。他身怀教主令牌……那一大捆……”

“属下刚去过狄爷房里,不曾见着人,只留下这个!”

碧落脸色铁青,伸手接过下属递来的纸条,白纸黑字,却只写了淡淡几句话:“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照料他,不要来追。给他,给你们都留一点余地,一条退路。”

碧落面沉似水,久久凝望手中纸条,良久。终于轻轻叹息。

“不用追了,通令天下,教主令牌将会另换式样纹符,以前的旧令一概取消。你们都下去吧。”

一众弟子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地躬身退去。

碧落再无睡意。只定定望着那小小地一张纸条。

狄一竟会有如此敏锐的眼光,心机,看穿了整个局面,看穿了所有人心中的矛盾。

这样,也许……最好……

可是,心中却并不觉得轻松。沉沉滞滞,怅然难当。手中的字条,沉重到她几乎拿不起来。

今夜。注定是无眠了。

十年时光,原来转眼就过了。记忆里,那人总是懒洋洋的,睁着清澈到出奇的眼,说一些可笑的话,做一些可笑的事。从最初被他气到吐血。到渐渐习惯,接受,甚至开始……

碧落闭上眼,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老了。只有老人,才会那么喜欢回忆旧事。

往事太多,还是不要多想比较好。

指尖微松,小小一张纸条飘然而落,她地叹息无声到连自己都听不见。

这样,也好!

夜色深沉,一辆马车星夜出城。赶着马车的男子有着极英俊漂亮的面容,脸上一道刀疤。不但不显狰狞,反而凭添了一种沧桑与洒脱。

马车里。两个同样面容被毁的男子,静静守着一个长眠不醒的人。

“一切就是这样?碧落的本事也不过如此?”狄九地声音冰冷,听不出喜怒。

狄一咬咬牙道:“碧落曾说过,长时间晕迷的人很难活得长,因为……”

他其实不忍心重复一遍碧落说过的那些残忍的话,但即是真相,就必须说明,即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要知道他们承担的是什么,将来面对的又将是什么。

然而狄九却连听的兴趣也没有:“医术有尽头。但人心却没有。”

狄一一怔,定定看了他一会,忽得一笑,深深点点头:“你说的是,人可以做的,其实并没有极限。”

狄九只低头看着傅汉卿安然的睡容,头也不曾抬一下:“何况,现在也并不是一定绝望,不要忘了,他来自何处。”

狄一微微动容:“你是想……可是,赵国风劲节已经死了,燕国容谦也在燕京发生异变,法场救君之后就再没有人见过他。虽然燕国皇宫对外传言是容相在静养,但耳目灵通些地人都知道,容谦是失踪了。”

“他的同伴绝对不止这两个。当初那些最先接纳修罗教地国家,暗中力主此政,竭力推动的人,都可能是他地故旧。比如楚国的方轻尘。虽说方轻尘已死,但别的人还在。我当初曾细查过这些事,哪些人最有可能是他的故人,我都有数。”

狄一只觉精神一震,眼前再次充满了希望:“若真是如此,也许当真有救!小楼有通天彻地之能,阿汉还对我们说过,他是小楼同窗里最笨的一个,最笨的都有此等本事,那……”

狄九却甚是冷静:“不要高兴得太早。小楼中人都是自了汉,各人过各人的日子,就算是对小楼的同伴也是漠不关心。”

“可是风劲节来主动找过我们,阿汉也去主动找过容谦,他们之间是不会刻意回避地!我们真找上门去,难道他们能见死不救?”

狄一越说越是兴奋:“只是,如何去找呢?阿汉不一定受得了长途跋涉,而且带着他,隐藏形迹也是大麻烦。修罗教对你对他,都不一定能放得开。如此说来,你和阿汉都不宜奔波,最好是我和狄三分头找人,你们……”

他眼中忽然闪现异彩:“我有一个很可靠的人,有一处极可靠地地方……”

狄九心领神会:“我和修罗教都找不到的地方,确实可靠。那个人,自然就更加可靠。”

二人相视一眼,一直沉重的心,终于略略放松了些。

无论如何,希望,还是有的。

那神奇的小楼,那些据说比阿汉能干许多许多的高人。

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肯定是有香火情的吧。阿汉从不会见死不救,宁可自己受伤害,也不愿意袖手不助危难之人,那么,他的同伴也该差不多吧,至少,不会看到自己的同窗有难,而不管不顾吧。

他们这样理所当然地想着,这样低头凝视着那个心中关切的人。

阿汉,你一定,一定会醒来的,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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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尘,轻尘!快醒醒。”

“吵什么?”方轻尘咬牙切齿地从树干上跳起来,被吵醒时起床气太大,居然忘了自己昨晚是在树上睡觉了,这一跳,直接从半空中往下栽去。

也亏得他轻功好,本事大,紧急关头,还能一个翻身,堪堪站稳,只是这火气就愈发地大起来了:“吵什么!姓张的,你还让不让人活了?就算是要赶去救阿汉,我也得睡觉啊!不吃不睡,好几千里路,我还没赶到就死半路上了!就算我现在在受罚,你们也得有人权啊!”你别发火,我叫你就是正式通知你,不用去救阿汉了

“什么?不用去救阿汉?你们难道打算把他扔那不管,由得他发狂?”

“他不会发狂了。这小子心太软,受伤那么重也不忍心伤害别人,最后自己给了自己的精神力一棍子,把自己打晕了。”

“哼,我就知道好人不长命,当滥好人的下场就是自讨苦吃。”方轻尘又气又恼。有这种笨蛋同学,实在让从来不肯吃亏的他有没脸见人的感觉。

“总之呢,现在他的精神体正在体内睡觉疗伤,你救不救他都一个样,就不用特意去救了。”

“可是,如此一来,他的肉身怎么办?”方轻尘皱眉:“这个时代连原始医疗的静脉注射和插管技术都没有,植物人能活多久?”

“这有什么关系,反正是死是活,他的精神都一样睡觉,死了回小楼接着睡而已啊。对了,告诉你啊,原来狄九那小子不是出卖他,而是当时受伤太重,无力维护他。后来还是找了个机会去把他救出来了,可惜太晚了点,阿汉没看到。”

“原来是这样。这小子,装那么象,一点口风一丝表情也没露,害我们也没看出来。否则当时拼着违反规则告诉阿汉真相,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方轻尘很不公道地把责任全推给狄九。

事实上,他们这些同学,就算是最八卦的张敏欣。也不会处处细看别人地入世记录。就是看视线也主要是关注着自己的同学,别人的起居行动,言行表情不过是顺带瞧瞧,哪个会真的用心去分析,仔细去判断。

轻尘打了个哈欠。“即然没事了,小容那边劲节也答应帮帮忙,我是不是可以回来了?”

“想都别想。教授说了,阿汉的事虽然没了。你受罚的事还照旧。楚国所有因你造成的烂摊子你一定要自己收拾好。再说,劲节一心只顾着他那个老朋友,哪里有空多管小容,最多只帮小容治治伤罢了,你不去帮忙,他怎么脱困。对了。还有一件事要交待一下。狄九想救醒阿汉,现在正到处找人,而且想找小楼中人呢!你重新入世后,万一他找上你,可千万别理会。”

“嗯?”方轻尘微微一怔。

“当然!理他作甚!阿汉精神受伤严重,硬把他叫醒等于是不许他治疗,伤势会加重。再说了,凭什么让狄九这么容易治好阿汉啊?是不是治好了阿汉,他就觉得不欠阿汉什么了,就可以舒服了。高兴了,觉得自己当了救世主。我呸!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方轻尘点点头,完全同意:“可不是。现在想到要救人了,早干什么去了?这年头,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可不是说回头就能回头地。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他捅阿汉那一剑,阿汉可以忘了,我还记得呢!”

他自己就是个人负他一厘,他要人血肉筑长城的性子。阿汉在狄九手上吃了这么多苦头,在他看来。不管怎么整治狄九都是合情合理的,不让狄九多受点良心折磨,如何出得这一口恶气?

“啧啧,没想到啊,张敏欣,你居然也会有如此正确的看法和主张。”

“你少贫嘴,有本事把你惹的祸全收拾了,再来数落我。没空理你了,我还要去通知其他人,如果被求上门,一概装无情不用理,让那个自以为浪子回头的情圣去四处碰壁煎熬吧!”

三言两语,他们决定了另外几个人地命运。他们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错。谁能大爱无私,就是普通人,也会更关心自己的亲人,也难免因亲人朋友的不幸,而去责难其他的陌生人。更何况,他们来自小楼。

方轻尘笑一笑,结束了对话,自去解开树下那匹又老又瘦的马,翻身上马。

阿汉不用他日夜兼程赶去救了,小容那边的事情并非特别紧急,他的行程也就悠闲了许多

古道,西风,他匹马独行。

遥远的前方,是人事全非的故国,在那片充满战乱和灾难的土地上,有他地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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