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狼。”白黎棠不再看向渡鸦,只淡淡冷冷唤了声。
温小酒睁着大眼睛圆溜溜的转,愣是没找到残狼。按道理来说,残狼应该守在司祭台待命,顺便被簇锦缠的焦头烂额呀。
“是。”眼前不足五尺,刺客把面纱用力一扯,露出一副冷酷的眉眼——是残狼。
无论温小酒还是渡鸦,都瞳仁儿大了大,显然吃了一惊。不过渡鸦很快就明白什么似的,低头垂手,望眼前一寸地面,“主子是在怀疑属下,才刻意以残狼试探属下。”
“你在本司身边数年,本司原本无意怀疑你。更不想怀疑你。”温小酒听见身侧的白黎棠微微叹了气,“然有些事,从不遂人愿。”
“几个月,本司发现有人在暗地里向谭清传递司祭台的消息。”白黎棠的眼底如一场碧海深涛晦暗不明,语气却出奇的平静,“本司提防了所有人,却从不曾提防你与残狼。”
“那主子又是如何怀疑到属下身上的?”渡鸦沉吟半刻,问道。
“前段日子,苏婳曾因为一盘来历不明的苹果中了迷情药,而那苹果,原本是端给本司吃的。而且很凑巧的是,谭清就在这种时候突然‘拜访’司祭台。”白黎棠缓缓说道,“不难想象,这便是谭清联合司祭台的内鬼,给本司下的圈套。”
温小酒弯弯唇角,是的,本来的确是给白黎棠吃的苹果,却不想被簇锦从中“打劫”,给她这个倒霉鬼吃了!
“即便谭清来的时间巧合,也只能说明司祭台有内鬼,不能断定是属下所为。更不能断定,属下便是内鬼。”渡鸦低声反驳。
“是。”白黎棠很赞同他的说法,“但谭清当时来到司祭台,并没有去本司的房间找本司,而是,直接冲进了圣女苏婳的屋子。他又是为何这样清楚本司的行踪去向的?”
白黎棠抬眼,眼眸太过漆黑而深邃。看得人心口一紧,“能这样清楚本司当下行踪的,怕是只有你与残狼两人了。”
“那为什么,不是残狼?”渡鸦似乎不死心,继续追问。
“本司若记得没错,是让你给温小酒送饭的。那最后为什么会是簇锦送饭?”白黎棠问的云淡风轻。
温小酒看见渡鸦的手心忽的用力抓了一抓,握成了拳头。不过白黎棠竟然会给自己送饭,看来还有点良心。
“只是因为属下当时身体不舒服。”
“不舒服?还是,趁着簇锦进屋送饭、一阵混乱的功夫,偷走甲骨呢?”白黎棠笑道,只是笑容有些悲凉,“以你的轻功,要避开两个不会武功的姑娘,公然盗走甲骨,也不是难事吧。”
温小酒抬眉想了想刚才渡鸦露的那一手轻功,啧啧啧,拈花摘叶、马踏飞燕,她这么盯着都眼花,更别说当时……她一手力扛梨花木大书柜……
“若本司没有猜错,你不仅让残狼去送饭,还刻意找到簇锦,告诉簇锦残狼要给温小酒送饭。”白黎棠继续推测,“众人皆知,簇锦迷恋残狼,定会去帮忙送饭。这样,你在盗走甲骨的时候,当场便只有簇锦和温小酒这两个不会武功的人。对于你偷走甲骨来说,更方便了一层。”
“当然,这全然是本司的猜测。”
温小酒听白黎棠说的头头是道,还以为他找到了什么决定性证据,原来不过是开局一段话,后面全靠编!温小酒大大的翻了个白眼。
“直到昨日,你先是提醒本司甲骨不见了。再是提醒本司,簇锦来送过饭。想必,你是想把脏水尽数泼在簇锦身上。”白黎棠的眼睛冷冽,给人一种异样的压迫感,“可渡鸦你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事?”渡鸦抬起眼,眼眸里有不解。
“就算你身子真的不舒服,把送饭的任务托付给残狼。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后来送饭的不是残狼,而是半路‘巧合出现’的簇锦的?”白黎棠一字一字,缓慢而确定,“本司事后问过残狼,他并没有与你说过这件事。”
就在白黎棠说完这些后,渡鸦握拳的手指忽的送了。无奈苦笑道,“是啊,主子天纵英明,渡鸦拙劣的伎俩怎能瞒过主子的眼睛。”
“你为什么要帮助谭清这个混蛋!”一向少言寡语、冷酷不言的残狼忽的暴怒的吼道。随即长剑一横,落在渡鸦的脖颈间,瞬间把他逼到一棵树干之上。
这一幕。温小酒忽然觉得有些残忍。
像是,兄弟相残。更像是,相爱相杀……
咳咳,好像哪里不太对。正经不过三秒的温小酒甩甩头,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背叛真的让人这样难受,那白黎棠呢?
侧身看他,此刻的白黎棠一身苍翠的冷绿,似乎要和身后静谧幽然的树影融为一体。而面颊上,依旧无悲无喜。他薄凉的唇角轻启,“渡鸦,谭清是你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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