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刘封拜帖奉上,庞德公也坦然接受,回信中谦虚了一下,希望能会面云云。
刘封是一地首长本不可轻动,出入都要服从命令。但是他是刘备的儿子,年纪又小,也没人真的禁锢得住他来。
刘封准备了礼物前往小荆山拜会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儒。
庞老先生五十多岁,只是比刘备大一点,但是样子却年轻不少,想来是心态比较好,又知道保养自己,所以不显老态。
刘封也不绕弯子兜圈子,说明了自己的意思。
老庞家本是赵国的贵族,祖先也是将军,但是有家族的规定,这兵法秘密不可外传。当然庞德公一说,刘封也清楚了,表示了谅解。
诸葛亮的兵法也还是来自他的岳父,因为老黄膝下无子,只好把兵法传给自己的女婿。
“郎君也不必灰心,我倒认识一位先生,可为郎君教习兵法奥妙。”庞德公说道。
刘封虚心请教。
“此人叫沈友,字子正,吴地人。现在却在丹杨孙三郎手下,却是不得意啊。正和小侄熟悉,所以我也算认识,此人对朝廷很有感情,是方正之士。”庞德公写了信交给仆人。这事情刘封不好出面,所以只得以他的名义去了。
“不知道士元先生在否?”刘封问。
庞德公一笑:“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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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友本是司马徽的弟子,和庞德公也有半师之谊,那里是什么粗识。他见到信里对刘封评价颇高,不禁有些心动。眼见孙策死后,孙权没了进军中原的决心,而孙家其他几个子弟不是年纪小就是好勇斗狠之辈,他光复大汉的梦想也做烟云散去。现在刘备了得,所以他也动了心思。自己到了襄阳去先看看刘备是如何人物,再去见刘封。
见过刘备后,沈友有些失望,现在的刘备不是原来那个时空的刘备了。虽然他依然招贤纳士,豪杰纷纷投靠,但是沈友觉察此人也不过是扛着兴复大旗图一方霸主而已。
并不是他刘备不思进去,而是转战大半生,他再也输不起,于是暂时把进军中原的目标改为稳定和巩固荆州。而且刘备心思深沉,为人表面豁达豪爽,其实性格阴鸷凶悍,绝对不是善男信女,沈友料定此人可同患难不可同富贵,便去江陵见刘封。
一入江陵,沈友觉得有些奇怪的感觉,这里看不到襄阳城里来往的士兵,却是到处是乐于农桑,一派安详的景象。
江陵一直是荆州钱粮之地和水师驻扎之所在,军队密度比襄阳有过之而无不及,怎么会如此安静呢?沈友有点搞不太明白。
“站住!”到了江陵城池门口,两个士兵喝道,“快下来!”
沈友下了毛驴,一拱手。
“这位先生,请出示你的过所。”士兵说道。与后世小说描写不同,什么地方都任你行走,佩带刀剑都明目张胆。在汉代除了职务需要,要想带剑必须是有爵位的人。就是刘封现在也不能在无公职的情况下佩剑。在古代出入地方中心集镇或者重要口岸,都必须有路条之类的东西。这过所就是东汉的路条,也有点相当与几千年后的身份证的味道。
沈友一路过来也是知道的,不过所过关卡都不是怎么认真罢了。
拿了沈友的过所,士兵对照了一下,那士兵急忙去找他的长官,那个小官看了看沈友又看了看过所,一扬手:“拿了!”
沈友却是吃惊,怎么到这里来一下就来了这么个下马威。
刘封正在府邸阅读书籍,却有殷观进来说:“校尉,这里却有件麻烦事情。”
听完殷观的话,刘封一愣,苦笑了一下:“这可如何是好啊,生生把人得罪了。”
“那我叫人把沈先生请来吧。”殷观说。
刘封摇头说:“法纪这个东西,它之所以被破坏,都是因为我们这些制定它的人不带头遵守造成的。所以现在纲纪崩坏,君不君,臣不臣的。请君代我慰问一下沈君吧,请他安心等待,另外把他请到干净的地方住下。”
过了五天,沈友才被放了出来,除了脸色苍白了一点,其他也没什么损伤。
沈友也没发火,他本是个有见地的人物,心知刘封奉行法纪,非常的佩服。本来自己盘更了几天,过引过期了,使用过期过所按汉律要处“城旦薪”(相当于现在的十五年的劳改)的重刑。(汉朝法律延续了秦朝的法律,非常严格苛刻)拘役几天算是很大的面子了。
“纲举目张,治国必以法,请先生见谅。”刘封虽然才十六岁,但是气度非常,人也长的颇为高大,兼有重瞳异貌,沈友心下有好感。
沈友上前答谢。
刘封请沈友先行,自己执晚辈之礼,让沈友很是感动。
一翻谦虚后,这才分席而坐,用了大食。儒生讲究食不语,所以像后世吃饭谈事的传统在这里看不到的。
刘封亲自从下女手里端了一锅汤,先自己试了下说:“温度正好,请先生品尝一下这水产。”却是甲鱼汤。
沈友是非常感动啊:“不敢当!”
“今后先生就是封的老师,这也是当得的。”刘封说道。
殷观也一边凑趣。
沈友倒还沉稳,询问了刘封的一些事迹,这些他自己早打听清楚了。
“今日天下,群雄并起,大家把天子当成自己的仆人一样使唤。没有几个人是真心想拯救这个衰落的国家。”刘封说,“今虽有曹公在洛,却已显骄横之态,挟天子以令不臣。孙将军也只是盘踞江东,希望做一方霸主,其余多是庸碌无为,狼心狗肺之徒。只有我的父亲乃是大汉根脉,仁义之名传于四海,虽然也有被人诽谤,但是却是唯一可以兴复家国的人物啊。”
沈友对刘备的印象不是很好,在沈友好看来,刘备虽然看上去虚怀若谷,但是他不过是想拉拢大家而已。刘备喜欢用小恩小惠去笼络人心,却没有树立大义,只注意建立个人恩威,善善恶恶缺乏胸怀度量,重私情轻公义。
眼前这个刘封年纪虽然小,但是气量宽宏,行事果断老辣,殷观、甘宁这些人都被他不遗余力地推荐。文聘和他素来不和,也并没因此被陷害,反而加以大用。不感情用事,有大是大非,那绝对是个做大事的人物。
当初,傅巽等人心向曹操,想回归北方,刘备不想放人,刘封劝他说:“这些人都是去投靠天子,父亲你怎么能阻拦呢。父亲也不需要担心,他们做的是大汉的官员,不会对父亲不利。再说强留下来,他们肯定生出愤忿,你又怎么能放心使用呢?不如遂他们愿吧。”这等事情常为士林谈及。
“如果郎君不嫌我卑鄙,那么友就恬为郎君教画一、二。”沈友说道。
“早晚有先生训教,封必受益。”刘封大喜,于是请以沈友为江陵军师祭酒。虽然他自己可以任命,但是还是报刘备知道。刘备那里人才众多,沈友又是江东人,所以也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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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曹公在开凿平虏渠、泉州渠,准备运送军粮。看来幽州战事要平定了吧。”刘封说道。
沈友说道:“我常听北方来人说,这些狄人无论男女老幼,皆长于骑射。乌桓地处险远,中国每欲征发,他们都是避之远地,等待防守松懈再来袭击。想来很难在短时间里攻击下来。”
刘封点点头,在资讯不发达的古代,沈友有这样的分析证明他不是一个庸才。
刘封说:“在我看来曹公这次却是必定能胜!”
沈友摇摇头说:“曹军不过五万人马,而乌桓有十几万人,再加上辽西鲜卑和上谷的铁弗(北匈奴和鲜卑的杂交品种)他们响应,我看够悬。”
“但是君却不了解曹操这个人。”刘封说道。
沈友一脸疑惑:“请郎君说说。”
“曹操有谋略,也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冒险,什么时候不能冒险。这次他肯定会冒险进攻乌桓,而且乌桓也会因此被消灭。”刘封只不过是按照史书去说而已。
“那岂不只糟糕了,曹操灭了乌桓和二袁,这荆州之事就不安全了。”沈友什么人,马上想到了严重后果。
刘封说:“所以我等必须出击迎奉天子。”
沈友补充道:“只是这曹操素来机警,难道他想不到这层吗?”
刘封点点头说:“不是他想不到,而是他不得不如此。那袁氏不灭,则四州难安,乌桓等也必与袁家合流成中国之大害。”郭嘉已经翘了,看你曹操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沈友点点头:“的确,这是厉害所在,他曹操也必须去打。那么这次迎奉之事有多少把握?”
“一、两成而已。”刘封可不认为以大耳朵的水平能在野战的时候占曹军多大便宜。荆州那点可怜的骑兵,跟人家曹操不是一个层次。“但是必须打,如果不打,那么天下都要失望了。”
“说到骑兵呢,凉州那边倒有些动作可以去做。”沈友看了看竹简,“武威太守张猛作乱,杀害了州牧邯郸商。”
“看来,咱们倒是有事情可做,”刘封一点地图,“取了这里的话,你说咱们的马匹不就解决了吗?”
“郎君真是目光锐利,这里的确是天赐我们兴复大业的基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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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郑
“哦——”张鲁打了个寒战,怎么回事?难道是天气冷起来了吗?却不知道千里外有人正在算计他。
而邺城
还有一个人睡不着。
曹操穿着袍子从席上爬了起来,侍人马上为他点着了灯火。
曹操到取出帛书地图,认真地看着,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打还是不打,是个难题!”
“悉悉朔!”有人走动的声音,却听许禇沉声说道:“请郎君回吧,丞相已经睡下了!”
“是子桓吧!”曹操问道。
曹丕说道:“是我,父亲大人。”
曹操说:“你回去吧,这里不要你伺候,莫冷落了你的新婚妻子。”
曹丕赶紧回去,对新婚不久的妻子甄宓说:“正如你所料,父亲果然又失眠了。”
“丞相系天下安危于一身,的确是难为他了。”甄氏对答得体,隐隐对远在柳城(今辽宁盘锦市)的前夫有点担心,不过看到曹丕又恢复了神态,好在曹丕也在想事情没注意自己。
看曹丕的样子,甄氏一笑:“夫君,早点休息吧,还有许多事要你做呢。”
可不是吗?曹丕觉得自己最近很累的样子,父亲的脾气越发古怪了。
“大耳贼真是好手段啊,居然抢先把人接走了。”曹操一想到自己挟持徐母的计划失败不禁恼怒,越发觉得这刘备是自己统一天下的最大障碍,自己一走这刘备能不动作吗?
曹操看着帛书,心思一动:“这次定叫尔等知道我曹某的手段。”拿起笔来迅速地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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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关于“过所”见《三国志-魏书-仓慈传》“欲诣洛者,为封过所,欲从郡还者,官为平取”这个过所是一张手绢大小的帛,上写两行小隶,标明此行人的目的地和这些人的情况等等,分割成两块,一块由人自己带着,一块交关卡保存,两块相对才能放行,否则轻要服苦役,重的要杀头。
之前记忆不清,误导各位读者大大,请原谅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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