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那老者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对袁立的感恩戴德。
而是对他此番动态的浓重警惕,他不禁担心和怀疑起:这袁立是不是又在对他们一家打些什么歪主意了。
但是很快,他便不再持有这样的疑虑。
想不出来那袁立究竟能从他们这户普通人家里捞到些什么是一点。
第二点,则是这袁立如果真的还有些什么图谋,他大可以带人前来明抢就是。
毕竟,他们这户人家之中,除了他这把老骨头还算正常之外,其他人都是自身难保,都在奋力的挣扎着。
根本不可能挡的住那袁家的丝毫动作,只能听之任之。
想到这里,他虽然仍不相信那袁立是真心递出援手,可他毕竟也是真的收下了这三十贯钱。
只得是向着那袁立鞠了一躬,同时,故作诚恳的谢言道:“既然如此……
老夫,便不作推托。
同时,感谢你们袁家的此番援手。
老夫,拜谢了!”
说着,他再次鞠了一躬。
见此情形,袁立虽然没有对他加以阻拦,却也在淡淡的发话道:“道谢,就不必了,毕竟……
你们现在的处境,本来就是我所造成的。
另外,我倒是想问一下……
你刚才说:你们一家现在是靠着每月一贯钱的单薄收入勉强度日。
并且一直直到现在,难道,你们一直都没有收到过丝毫的补助金吗?”
见他这么问,那老者虽然也是同样的摸不着头脑,却也还是如实的回复道:“这……
一直都没有所谓的‘补助金’派发到我们这儿啊。
敢问……您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听到这里,那袁立的脸色是微不可闻的变了变。
接着,就见他淡淡说道:“从两个月前开始,我就有下达过‘要向那些曾被我侵害过的人家派发补助金’的这一命令。
但是,我这几天的接连走访,逐一询问,却是都没有捕捉到关于补助金的丝毫结果。
这么说来,应该是这中间是有人把这些钱黑吃掉了。”
听到这里,那老者的脸色也是明显的变了变,但却也仅限于此,老者并未接话。
气氛,就这样僵持了一段时间,直到,两名身着袁家制服的修士如约赶来。
“他们来了。”
袁立转头示意的同时,淡淡道。
那两名护卫见到袁立早已经来到了这里,当即也是加快了赶来的速度,快步的小跑了过来。
直到他们俩来到了袁立与那老者的近前,袁立才发话道:“你们两个,找个地方把制服换下来。
想要换成什么你们随意,总之,不要表现出你们是来自袁家的就行。
而且,也不要跟这附近的任何人说起你们来自袁家,以好心人的身份照顾他们这家人。
明白?”
作为拿钱办事儿的散修,二人没有对这突如其来的命令生出丝毫的疑惑,只是不声不响的应了一声……
尔后,便暂时离开了这里,准备先去换下身上的制服。
在这之后,又见那袁立回过了头来,对着那老者发话道:“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
等他们回来之后,想要他们帮你们做些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为了类似的事情,我付给他们的报酬很多,所以请随便使唤他们,不要让我在这上面投下的重金显得大材小用。
不用管饭,我让他们只能去外面吃。
甚至于,你们也可以命令他们为你们做饭。
还是那句话,不要觉得这是在麻烦他们,他们拿的就是这么个钱,办的,也就应该是这么个事儿。
如果你们后面还有什么疑惑或是困扰,尽管来袁家找我就是。
不过要记住:如果是来找我,不要跟除了袁家护卫之外的任何人有过任何的提及。
他们都是拿钱办事儿的主,不清楚袁家的内政,加上上面还有领主管着,他们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歪心思。
但是其他人……或许就不会这样了,补助金事件就是个例子。
至此,我已经没什么要说的了,先行告退。”
说完,就见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看着那袁立的背影,老者的心中:百感交集、难以言喻。
这户人家,是袁立所侵害过的最后一家了。
近些天来,他一直都在参与布置着类似的活动。
期间,他看到了很多由曾经的他一手造就的悲剧,有很多家庭,因为他而家破人亡。
其中,有些是在他做出那等禽兽行径的当天,女事主便被折磨致死,而后,连带着她的家人一起被光明正大处理掉。
有些,是在事发的当天,女事主便因为不堪回首,从而抛下那同样深陷痛苦之中的家人自尽身亡。
类似今天的这个例子,是所有的不幸之中,还算幸运的一个,起码,这里无人死去。
接下来,他要往那紫氤宗走一趟,这是他在袁家和紫氤宗之间,持续了第七天的往返之旅。
其目的,是为了去紫氤宗打通体内蕴脉。
经历了六次的尝试,尽管每一次的他都不愿失败,每一次都想要直接冲破这一难关。
可现实,总归不尽人意。
这次,他还是一样的斗志昂扬,至于结果如何,就暂时不得而知了……
“钟鼓房和冲脉鼓手早已为您备好,还是原来的那一间,您直接进去就是。”
紫氤宗内,紫氤宗主向着那迎面走来的袁立如此说道。
用的虽然是那一如既往的尊称,可那紫氤宗主对待此时之袁立的态度,却是不复以往那透着敷衍的谄媚嘴脸。
而是实打实的些许敬意。
听闻此言,袁立没有丝毫的表态,只是仍旧在冷着个脸,自顾自地向着那间为自己所准备的钟鼓房走去。
路上,看到这个一洗两个月前的肥头大耳,靠着自己的努力从而博得脱胎换骨,改头换面的袁立。
紫氤宗里的许多学员子弟,均是七嘴八舌的开始了对他的议论纷纷:“那是谁啊?
跟袁立那只肥猪看起来好像。”
“那他妈就是袁立啊!”
“我的天,那真是他?
我可是听说,袁家还有个次子,也就是那个与袁立同父异母的弟弟的呀,这应该是他吧!”
“嗐!这就是那袁立本人,人家用连续两个月的训练瘦下来了!
现在啊……人家是来试着打通体内蕴脉的!
而且,他早在六天前就开始来试着打通体内蕴脉了,一天来一次,今天是第七天,第七次。”
“那这个袁立,也还真是脱胎换骨,涅槃重生了啊!”
“有那种冰冷男神的气质了。”
“有点东西,高手。”
面对这些此起彼伏的议论声,袁立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样,他甚至不曾予以那些路人一个正眼。
只是一如既往的冷着张脸,快步地向前走去。
很快,袁立便与那紫氤宗主来到了那间为他准备好的钟鼓房前。
身着紫氤宗制服的冲脉鼓手,也是早已停留在了一旁就位等候。
三人没有丝毫的交谈,只见:那紫氤宗主抬手顶在那钟鼓房的墙体之上暗暗发力。
很快,就见他们身前的这道墙体开始从紫氤宗主的落手点逐渐的幻化透明了起来。
不,确切的说,应该是逐渐的消失不见了。
待到整片墙体消失的无影无踪之后,就见那袁立不紧不慢地径直走了进去。
在以上的所有活动当中,三人都不曾有过丝毫的交谈。
因为:这个过程他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不再需要谁给谁什么提示。
但是接下来,那紫氤宗主发话了:“虽然这段话已经说了很多次,但是这一次,我还是得提醒你。
如果撑不住了,或是感觉到有其它的异常情况,就直接叫我们停下来。
记住,一定要明确的说明让我们停下来,如果只是痛苦的哀嚎或是怒吼……
除非已经持续了很久,不然,我们是不会就这样停下的。”
“明白。”
面对他此番语重心长的指导,袁立只是如此冷冷的答道。
“嗯。”
听闻此言,紫氤宗主如此的应了一声之后,便不再搭话。
很快,就见他们之间的墙体再一次显现了出来。
不久之后,就见它恢复了那以往的常态。
也是在这之后,袁立便被如此的隔离了起来。
钟鼓房外,一阵紫雾从冲脉鼓手的右手之中猛地迸发了出来,尔后,就见一对精致的鼓槌凭空出现在了他的右手之中。
紫氤宗主早已经退到了一边,见此,冲脉鼓手也是开始着手起了自己的操作。
只见:他开始操起那手中的鼓槌,向着那镶嵌在墙体中央的鼓面上敲击了起来。
至此,房内的袁立知道:冲脉,开始了!
钟鼓房外,冲脉鼓手的敲击节奏逐渐的加快了起来,所敲击出的鼓声,也是愈发显得洪亮。
很快,房内的袁立便感受到了来自自身体内的脉动,那深入骨髓的蕴力之源,开始响应起了这鼓声的阵阵轰鸣。
这是原蕴力试图冲破宿主骨骼,与其完全融为一体的尝试。
但,这个过程对于宿主来说只是深入骨髓的痛苦,并且,一旦鼓手的收手时机掌握不当……
宿主甚至可能当场暴体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