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累,真的很累,坐了两天一夜失眠的火车,在回到成都以后接连面对母亲的离去,父亲的坦白,然后又和一个陌生的女孩通宵达旦的看府南河,喝啤酒,接下来居然还会被要求做她的男朋友,就像一个有着传奇色彩的故事。
然而这并不是故事,这是我真实的生活,这个生活让我的头快要裂成两半,一半火热,一半冰冷,搅和在一起的结果就是让我在小七的床上从上午10点睡到了第二天早上8点。
小七是和我穿一条开裆裤的死党,或者说,兄弟。在前面所说的小时候在水里捡球而被父亲责骂的事里,他就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接住我救上来的皮球。准确的说,我们只能算是小学同学,在我当中队长的日子里,菲儿和他是我得力的左右手,虽然他的作用实在不大,不过帮我跑跑腿,向班主任打打小报告还是绰绰有余。
“你***一回来就到我这里睡觉,当我这里收容所吗,猪!”小七坐在床沿上,看着我慢慢地从床上撑起来,口里一边骂一边递给我一袋小蛋糕。
“蛋糕好,我最爱蛋糕了”,我像大老爷一样坐在床上啃着蛋糕,不理会旁边哀怨的眼神,自顾自的填肚子。
“你回来见过菲儿吗?”
“没有,昨天到我爸那里去了”,我口齿不清的说,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连蛋糕我都觉得格外好吃,要知道,在上海的五个月里,天天早上的蛋糕让我看见就觉得一阵恶心。
“你***太不仗义了,回来也不去看看人家。哪天约她出来玩?”
“我昨天有事,不是给你说了嘛,你***是猪啊!”我和他说话一向如此,两个人都是口无遮拦,随心所欲,互相称呼的最多的恐怕就是一个“猪“字了。
“那好,我约她好了。吃完了就快起来,打游戏!”他阴险的笑着,打开了电脑。我顾不得还没消化的蛋糕,一跃而起,冲到电脑前和他争位子。
那天在小七家pk了一天的nBA。
我时常感到庆幸,庆幸自己有小七这样一个朋友,因为他总是在我身边给我温暖,让我不会感到绝望,即使在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都离我而去的时候。我有时会想到死,比如用锋利的刀片在动脉上割出一条永不能弥补的切口,或者加大我常用的安眠药的分量,安静的睡去。然而,每当我想到这些,我总会想起小七。是的,我不是一个人,毕竟,我还有一个永远可以相信的朋友。
那天以后,和所有才过了高考关的学生一样,我在小七的陪伴下开始了我的暑假生活。在这期间,我住在小七的家里,他的父母待我很好,这也让我在这个不同寻常的假期里有了很多的温暖,回忆里多了几许家的影子。
回来的第五天见到了菲儿,她仍然是那个模样,瘦削的肩膀衬着有些娇柔的小脸,她在我面前,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叫我哥。你还好吗,考的怎么样,我问。还好,她轻声说,和以前一样。我笑了,拉着她的手,她顺从的贴紧我,仿佛还是小学那个拽着我衣襟的小女孩。原本我以为这半年里一切都变了,我的母亲,我的父亲,我的薇,我自己,但现在我知道,还是有很多东西从来未曾改变过,比如,小七,还有菲儿。
玲打过几次电话给我,都是半夜三更的时候,背景里很吵。电话里都是她在说,我在听,时不时的嗯两声,她异常的不满,说我根本不在乎她,我无言以对。我问,我又不是你男朋友,在不在乎你这很重要吗,她便立刻用一种楚楚可怜的声音说,做我男朋友吧,帅哥哥,我当然立刻干脆的拒绝掉,这女孩太过古怪而神秘,我对她有一种敬而远之的畏惧感。
玲曾经对我说,是老天要我们在一起的,从我们出生的那刻就注定的命运。我对此嗤之以鼻。
然而现在我仔细回想,她说的也许是对的,就像最初她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的生活里,然后莫名其妙的让我承认了我和她之间的所谓的爱情,最后再莫名其妙的在我身上划下一道血淋淋的伤口,然后从我生命中消失掉。
也许,这也是一种缘分吧。
那天是7月25日,我回来的第二个星期。在以前我用过的那本日历上这个日子被红笔重重的勾了起来——玲做的记号。
天空阴暗低沉,似乎要落雨。我走在去父亲现在的家的路上,手里提着一包日用品。这是用母亲的钱买的,母亲让我给自己和家里买些东西,不过如果她知道现在我实际的家已经不存在的话,不知道她会不会少给我点钱,让我只给我自己买东西。我可从来没奢望她会对那个嘴角有痔的女人有什么好脸色。
上了楼敲门,门内有父亲的笑声,还有几声欢呼。
我站在门口,手里的大包来回摇晃,眼前的父亲笑容满面的开门,身后那个女人和她的女儿坐在沙发上,面前是个纯白的生日蛋糕,蛋糕上的蜡烛才灭,青烟徐徐上升,弯曲成一个可爱的形状。
“你怎么来了”,父亲有些诧异,不过马上恢复了正常,“进来坐,正好吃佳佳的生日蛋糕”,父亲把我让了进去。
小女孩惊疑的盯着我,闭着嘴,向她妈妈身边靠了靠。女人有点尴尬的笑笑,把小女孩轻轻搂住,转过头对父亲说,“我去泡杯茶过来”。
我把包放到蛋糕旁,“不用了,张阿姨,我同学还在下边等着,我只是拿点东西过来。我得马上下去了”,说着,我已经转身向门外走。
“吃了蛋糕再走吧,不急,还早呢”,父亲说,用眼角瞅了瞅女人。“对,吃了蛋糕再走”,女人也急忙说。
“不用了,谢谢张阿姨,不过我同学在下面等急了,谢谢,不吃了。佳佳,生日快乐!”,我微笑着说,还给小女孩做了个鬼脸,她呵呵的笑起来。
推开门,走下楼去,父亲在身后看着我,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来。女人拉拉父亲的手,门关上了,生日party应该又继续了吧。
没有亮光,楼道里漆黑一片,外面响起雨声。
街道上行人开始慢慢散去,我一个人走在雨中,细密的雨丝迷蒙我的双眼,面前仿佛出现了父母离异前给我庆祝生日的场景。场景是黑白的画面,他们捧着生日蛋糕向我走来,笑容可掬,我迎上去开始撒娇,抢蛋糕吃,他们无计可施,相视而笑。没有音乐。
雨就像一座牢笼,轻易的将我囚禁在令人叹息的回忆里,坐上taxi,我想我应该在这样的雨夜找个地方,痛快的喝上两杯。车里的收音机放着x-japan的tears,高亢的旋律中渗透出浓浓的悲伤,我用手指无意识的在车窗上划出一道道痕迹。雨越来越大。
※※※
恍恍惚惚,眼前人影迷离,有人在絮絮叨叨,有人在慢舞轻唱,红的黑的紫的蓝的绿的,都一发的出现在身边,我辨不清东西,分不清南北,朦胧里只是依稀听到有人在耳边叫我的名字,只是听不清晰。
头有点晕,有点痛,这是喝醉了醒来的征兆,对此我并不陌生。这是哪儿?记得昨天从父亲家出来,一个人打着taxi到零点喝酒,然后……
“你醒了?”旁边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玲。
什么!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我在一家宾馆的房间里,玲躺在我身边,正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身上只搭着一条浅黄色的毛毯。
“我们…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已经连话都不会说了。
玲慢慢坐起来,戴好放在枕边的乳罩,“你昨天喝醉了,打电话让我到零点来陪你,然后……”,她嘻嘻一笑,伸手过来在我腰上狠掐一把,“然后你说呢”?
我打落她的手,小心翼翼的盯着她,“到底怎么回事......我,我没怎么你吧?”
“你说呢?想赖帐”,她拿个枕头朝我砸过来,气呼呼的说,“来,你来看”,她忽然又换了一张贼兮兮的笑脸,让我探头到她被单下面去看。
看着她的脸,我开始预感到大事不妙了,如果真的这样莫名其妙的**在这个鬼丫头身上,那我可算是自投罗网了。
一滩红色的印迹,白色的床单使得这分外显眼,我脑筋顿时短路了三秒钟,“你,你也,第一次……”,我没办法说下去,作为一个传统的中华民族儿女我没办法把这种事说得像吃饭喝水那么自然。
她朝我这边挪了挪,楚楚可怜的翘起小嘴,“你坏人,人家现在好痛……你现在是我男朋友了是吧!”
只要是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神志都会不太清醒,所以我十分机械的说了一句是,她尖叫着从床上跳起来,扑过来抱住我的脖子,调皮的舔我耳垂。她在我耳边说,现在,你是我的了。
事实上直到今天,我仍然后悔当时我说了那么一个“是”字,而且,我常常怀疑床单上那滩所谓的血迹会不会仅仅是她临时买来的红墨水。
在她和我一起的日子里,我曾经逼她详细的讲一讲当时事情的经过,她总是用害羞来躲避我的问题。有一次实在拖不过去了,她才说是我喝醉了以后打了电话给她,然后她拿了我钱包里的身份证开了房,当然,她补充说,我只是想让你休息休息。但喝醉以后男人通常都会不行了啊,为什么我会那个你,我提出了疑问。这个…这个…她支吾了半天,最后耍赖似的吊在我脖子上,因为你是个十足的大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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