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养量用力揉了揉自己难以置信的眼睛,还以为这只是一场梦。可正当他努力的想要从归于冷静之时,角楼的窗口勉力爬出来一个瑟瑟发抖的兵丁的脑袋,对他声嘶力竭地喊道:“大帅,快跑啊!他们是栖霞的于七那一伙儿,最后边的正是于乐吾啊,一个人拎着刀追杀二十万的那个!”
听‘嗖’的一声,一个人影瞬间消失了,只有一只鞋留在了原地翻腾旋转。佟养量像火箭一般的逃奔泺源门方向,在他留下那只鞋的旁边,还有一只铁盔在地反方向画着同心圆,咕噜噜、滴溜溜的翻滚。好一个佟养量啊,鞋都跑飞了,一高一低的两条腿还能带动着身体以八百马力的加速度跑出一道笔直的线条,根本没有偏坠。头盔丢了,头的鞭子翘在了半空,和后脑勺成九十度直角,辫梢都吓得炸了毛了。双拳在胸前紧攥,两条腿儿紧着倒腾,身影犹如夜空的一道闪电!
“哪里逃跑,快回来吃贫僧一禅杖!哦哒!哦哒!哦哒!”月牙铲卷起的风声被僧常的大嗓门儿掩盖住了,同时被掩盖的还有许多痛苦的呻吟。不过这些呻吟也坚持不了太久,因为朱四的狼牙棒马会找到他们的脑壳亲吻。身后的兵丁保持着一段距离不与于七接触,却也不敢不追。僧常面前的兵丁却是一个个人仰马翻,稍微离他远一点儿的看到主帅都逃跑的快如闪电,自然不甘其后。泺源门方向的兵丁因为有许多人在向他们那边逃遁,人与人拥挤在了狭窄的城头,一时间想跑也跑不掉,想动也动不了。
僧常的月牙铲于是变成了收割机,朱四则更像是在他后面捡拾着麦穗儿。月牙铲打在兵丁们的身,发出了‘砰砰’的巨响,躲闪不及的兵丁继续人仰马翻血肉横飞。情急之下,许多人再也顾不城墙那十几米的高度,开始不断的往下跳。远远看去,像一条宽阔的瀑布一样,从西南角楼一直到泺源门。而且这条瀑布还是向两边溢出的,向城外跳是需要排队的,许多等不及的兵丁开始发着狠的纵身跃入城内的火海。
城头的人都在‘爹娘’的乱喊,因为吓得;跳到城下的人们也在‘爹娘’的乱喊,因为摔的;僧常面前的兵丁至多只能来得及喊出一声,没来得及喊的是当场身亡,喊出来的也会马死在朱四的狼牙棒下。而且朱四僧常更加缺损,且损人利己正是他异于常人的特点。他看到有许多兵丁已经跳到了城外,摔在地以后在原地翻滚呻吟着。便趁着一点儿闲暇从城头搬起炮弹往下砸,更是不惜体力的把二百多斤的小口径火炮都推了下去。于七发现后边的兵丁已经不敢追了,又看到朱四这招很狗血,便也有样学样,两个人一起呲着牙坏笑,做的却是最阴损毒辣的勾当。
逃跑的机会都不给呀,可苦了城下那些刚刚还认为自己已经逃出生天的傻大兵们,摔断了腿都不算完,还要天降横祸。人们接到了朱四送给他们的这些从天而降的礼物后,都展现出了最不完整的肢体语言。城头的人不断跳下来,形成了两道瀑布;城下是炮弹和火炮扔下来后被砸出的一个个大坑。三位英雄来到的地方已经不是虎穴,而是一个鸡蛋筐,泺源门至城南角楼的三千守军组成的鸡蛋筐,被三个疯子砸了个稀巴烂。
僧常杀人杀得有些累了,在歇口气儿的功夫,忽然发现再往前走实在没什么意思了,便对身后二人说道:“黄大!七爷!咱们还继续往泺源门方向去吗?若是从那里下城,会钻入火海呀!”朱四正一门心思的往城下扔炮弹玩儿呢,没来得及回答,于七两臂举起一门大炮,‘呼’的一声砸了下去,才回头对僧常说道:“前面着火了,便杀回去,角楼下面还没着火,从那里下城,钻入九曲巷,再绕道三元宫方向,清兵再也找不到咱们啦。然后咱们便找地方喝酒去!”
于七是详细探查过济南城地形的,几乎可以说是对济南城了如指掌。可是朱四也从不打无把握之仗,今天这一场大冒险,完全是被那二位给带到阴沟里了。如果不是这样,凭着他们三人悄悄潜入济南城,再取下朱慈炯的首级,算有风险,也是可控的、极低的。听到于七说要走三元宫,朱四心又在骂娘了,便对于七喊道:“喝酒?还喝什么酒!刚刚差点儿命都没了。三元宫再往北,是清军的西大营,咱们去那里不是去送死吗?”
于七讪讪的笑道:“嘿嘿,黄大,西边儿实在过不去啦。咱们既然已经捅了篓子,干脆把篓子再捅大点儿。”“现在的篓子捅得这还小啊?整个济南城都快开锅啦兄弟!不过还是你说得对,西边儿是走不通了,可也不能往西大营里钻啊。从西南角楼下去,然后绕路、绕路、绕路、绕路!”朱四一连说了十个‘绕路’,于七刚要点头答应,只看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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