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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武士农工商(1 / 1)

三个月来,小行远除了去私塾,最勤的就是来这听大人们说讲见闻,起初几日,村人们讨论最多也就是小行远被雷击的奇事,再瞧到说事的主角也来听讲,都纷纷拿小行远打趣,说雷娃子福气大,将来是要当状元榜眼探花的,还有几个说笑着要给自己闺女与小行远定娃娃亲。有二十六岁灵魂年龄的小行远自然不怵,顺着他们的笑话即问道,状元榜眼是啥东西,能吃不,跟着就是打破砂锅式的狂问,到最后大人们都被问烦了,问怕了,大呼,“雷娃子”变“雷头”,惹不起。

自从得了个“雷头”绰号,便有了个好处,小行远后来再向大人讨教问题就“名正言顺”多了,而经历非常的老村长自然是重点“照顾”对象。同样的,在金老看来,一个不足七岁实龄的小娃不时提问一些甚是偏门又有趣的话题,也透着一股与众不同,久而久之他对小行远的讨问都有一一认真解答。

这两日,金老即在讲述他在京州都郡时的所见所闻,此时正讲至二十五年前那次竞武夺帝的大比盛会。在吴国,每十年都会举办一次竞武夺帝大比,双方一般为京州的四大世家与吴国其余十二州最强的四大门派,大比分三个层次竞技武艺,种子少年的真武之比、青年才俊的先天之比,以及关乎帝都归属的门派顶级强者的圣武大战。

比武来定帝位,小行远初次听到时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在陈石村人乃至全吴国人看来这再正常不过。自古以来,吴国人民按从劳作业大致分九个地位等级,由高到低,即武、士、医、农、工、商、仆、戏、相,当然这地位高低没有绝对化。而其中这最受尊崇的武人,即是指修炼真武之人,村人们耍拳弄棍的武艺归为实武,不修真气,与真武不可同日而语。

事实上,真武并不是人人都可以修炼的,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即各真武门派修炼这种高阶武学都有各自的功法心法,且皆有规定,非本门派弟子是不能习练本门功法,如有违反私传功法者,传授者和习练者都要受到门派的严厉惩处。

石台边,金老正绘声绘色地描述着竞武大比上出彩的真武大战,仿若一个精于讲道故事的说书先生。二十五年前,金老恰时在京州都城做些小生意,适逢选帝的真武大比,十二州真武门派顶尖高手、核心弟子齐聚京州都城,堪称十年一次的吴国第一高手的名号之争,盛况非凡。为期一个月的夺帝大比,使全都城长时间处于鼎沸之态,人们茶语饭后谈论的几乎都是这一届的真武大比,都想着能现场观赏真武高手乃至圣武强者之间的精彩对决,但大比的入场门票实是供不应求,其价格更是被炒到千两白银一张,且几乎被达官显贵们预订一空,至于寻常百姓就只能在酒楼、茶舍中听那说书人口述斗武情状。是以期间乃至大比后数月,几乎各酒楼茶馆都有说书人讲道比武盛况,且皆是人客满坐。想是那说书之人多有肯舍得老本或是其他缘由,终有买得门票临场观斗的,是以讲道的惟妙惟肖,使人身临其境,大娱其性。金老对这盛况极绝的斗武也甚是痴迷,闲暇之余即去听人说道这真武斗技之事,久而往之,夺帝大比的精彩对决皆牢记在心,再到后来常与人说谈,讲到。

小行远仔细地听说,内心也不禁兴奋激荡,憧憬着自己以后也能练有一身高强的真武技艺,与那些门派高手来次轰烈的精彩对决。这会,金老故事讲完,村人们已七嘴八舌的讨论开,小行远站起身子打算离开,转头一望,忽见,西南边的从山坳外引入的官道上,隐有三人骑着三匹高马奔驰而出,不一会,骑行至官道与村头的岔路口后骤地停下,齐齐调转马头朝陈石村奔来。

山坳中,结实的木墙环绕住陈石村的村落及田地草场,只在东西两头造有可以开合的木栅门,作为陈石村的出入口。只见那三人熟练地穿过陈石村的西门,领头那人抬头张望了一下,即朝村落方向缓缓骑行而来。

待三人骑行至茶舍旁,小行远瞄了一眼,三人皆是二十出头的男子,身着统一的蓝丝黄纹轻衫,腰间各挂着一把四尺长剑,身形长相皆属中上品,似因长期习武而精神炯发,眉宇颇有几分倨傲之色。三人在马上对着金老方位抱了抱双拳,金老回礼,而后他们即在村人们艳羡和敬畏的目视中缓缓骑行而去。

小行远琢磨着,这三人应该是去往村中仅有的一间客栈留宿,而随着他们离去,茶舍外的众人似炸开锅般速度散去,只剩下一些小孩娃跟老人。看老村长似乎没有回家的打算,小行远赶紧凑到他跟前,其余的小屁孩见了也跟着将老村长围起来,大伙七嘴八舌地提问这三个外乡人的来历和故事。

据老村长所说,那三个武人是一个名号紫剑门的真武门派的外门弟子。紫剑门,为陈石村属郡连江郡两大真武门派之一,山门立于郡府城外,同时在各县多设有分堂,其中在洛奇乡乡外的深山丛林中就建有一紫剑门的分堂,这三人即是出外给分堂办事的执事弟子。

且说,真武门派每年都会在自己属地的山林田地中种植大面积的特殊稻谷,为和普通稻谷分别,人们称之为真谷,而一年中临到大暑节气的时令,便是真谷收割与播种的黄金时期,这时,一些真武门人皆会遣人至邻近的乡村中雇佣一些青壮农人到自己属地为他们做农活。因为真谷一年只有一季,而且过了这时令再播种,真谷品质会大幅下降,所以真武门派为了真谷的能按照最佳时令的收割播种,狠下血本,他们给那些农人开出的酬劳非常诱人,只要辛苦劳作十五天,便可赚取五两白花花的银子。

五两银子什么概念,拿稻米讲,稻谷一年两季,一个农人勤劳肯干可以对付两亩稻田,如果收成好,两亩稻田一年产粮可卖得约十二两银子。再算上其他杂工农活的收益,一个成年农丁一年最多也就赚得二十两银子,这还是税前,而有规定,吴国百姓为真武门派做事是不收赋税的,也就是说五两银子相当三个月的净收入,而这只要苦干半个月即能赚到,又适逢农闲不影响耕作,是以乡村农人们是很愿意给这些真武门派做活。不过,真武领事人也有规定,只雇佣二十至四十的青壮男丁,且每个村庄都有人数限制,所以这会村人们都早早回家,合计着如何争取得这份优差。

孩娃们看见这些门派弟子可以骑马执剑都双眼冒光,那威风凛凛、英姿勃发的模样,令他们兴奋、羡慕不已,不停地说自己也要去当这些门派的弟子。老村长呵呵长笑后说道,这真武门派可不是谁都可以拜师入门的,孩娃们需得文武齐备,还要经多番考校,你们这群小鬼这般贪玩怕是他们怎么也不会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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