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不全都是黑的,就比如现在陈夫人的卧房里,不就点着一盏烛火。
陈夫人心疼的拍了拍身上的蜀绣。想起今天的事情,陈夫人就是来火,居然被一个小贱人按照地上,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当年的街头小霸王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
还有那个步文,竟然带着甲士冲进我家里,逼着我将那死丫头的契书交出来?
要不是看在那两百两银子的汤药费上,老娘非得挠他个满脸开花。
不行!我一定要找我儿子替我出头。
“我说你写。”
“是,夫人!”
一名年老的账房先生,正眯着眼睛借光,没办法灯光太昏暗,不聚光完全看不到。
“逸轩我儿,今天你妈……母亲我……”
……
“你说这次,秦思勋会不会彻底倒向我们这边。”
“不一定!”吴庸摇了摇头,“这厮摇摆不定,不堪大用。”
吴庸好奇道,“你今天见那位步小姐吗,觉得她怎么样?”
吴夫人摇摇头,“不好说!”
“想不到这世上,还有夫人看不透的人。”吴庸坏笑着在夫人胸脯上摸了一把,“真是稀奇啊!”
“死样!把你的手拿开。”吴夫人娇羞道,过了一会才说道,“我看着步小姐有些不简单。”
吴庸一手着柔腻,一边调侃道,“是不简单。要不然也不会当众那位老太婆。”
身体来了反应,吴夫人媚眼如丝,娇笑道,“夫君!我们好久……”
吴庸突然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本官想起了,还有点政事没处理。”
对着吴夫人腆笑道,“夫人,今晚对不起了。”
吴夫人脸色一变,一脚将吴庸踢下床,“去找你的狐狸精去吧!”
“呵呵!”
吴庸走出卧室,一脸期待的走向西边的厢房。
……
不知不觉天已亮了,每天这个时候,绣珠就会准时的出现在步菲嫣的闺房。
穿着中衣的步菲嫣坐在梳妆镜前,揉了揉有些杂乱的秀发,随口问道,“昨天晚上没发生什么情况吧?”
绣珠一边打理着头发,一边回道,“没发生什么。她睡的很香。”
“小姐,今天要画眉吗?”
步菲嫣摇头拒绝道,“不用了,反正又不用出去。”
画眉是这个时代非常流行的化妆方式,把眉毛画成长长弯弯青青的,像远山一样秀丽。
所谓一弯柳叶吊眉梢,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但美丽是要付出代价,画眉是一件很繁琐的事情,
先要将粉黛碾磨好,然后在用水调和,期间还要添加一些其他材料,以固定颜色的配比,最后再用画眉笔一点点的勾勒。
如果实在没有必要,步菲嫣一般都不会选择画眉,往往在面部涂上点胭脂水粉。
先抹白粉,再涂胭脂。胭脂的位置主要集中在两腮,而额头、鼻子以及下颌则露出白粉的本色,这样就是桃红妆。
这种彩妆也是步菲嫣最喜欢的样式,用她原话是,清纯而不失去妩媚,可以尽显女人的美丽。
将步菲嫣装扮一新后,绣珠问道,“小姐,要先用早膳吗?”
“先看看那丫头吧!”
等走到角房,眼前的一幕让人有些惊讶,
小菜花面色绯红,正无意识的道,
“水……我要喝水。”
步菲嫣连忙走过去,探手一摸小菜花的额头,发现烫得有些吓人。
“这该不会是感冒了吧?”
绣珠却是急的快哭了,“我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才一会,就变成这样。”
就这么一会功夫,小菜花两腮凹陷,嘴唇干裂,看起来格外惹人怜惜。
“你快去叫大夫。”
步菲嫣急忙说道,拿着茶杯走向床边喂她喝水。
看着小菜花的着,步菲嫣心都快碎了,真是为这个命途多舛的小丫头着急。
眼下绣珠去叫大夫了,步菲嫣打湿方巾,贴在小菜花额头上降温。
没过多久,湿润的方巾就被烫干,步菲嫣故技重施,不知道轮换多少次后,小菜花的呼吸终于平稳过来。
步菲嫣将手贴上她额头,发现没刚才那么烫后,高悬的一颗心才放下。
步菲嫣有些急道,“怎么还没来?”
正在这时,小菜花虚弱的喊道,“小姐……”
“你终于醒啦!”步菲嫣关心道,“你现在觉得好点没有。”
“咳……我……没事。”
看着小菜花又要起床,步菲嫣急忙将她按回去,“快躺下吧!”
只有当一个人最虚弱的时候,才会褪下坚强的外壳。
小菜花听话的躺在,眼含泪花的看着步菲嫣,“谢谢,小姐。”
步菲嫣笑道,“傻孩子。你快快好起来,就是谢我。”
“嗯!”
“还渴吗?要不要喝水?”
“嗯!”
“小心点,慢点喝。别噎着。”步菲嫣扶着小菜花,慢慢的将杯口贴近嘴唇。这次小菜花没有抗拒,红晕的脸颊滚烫发热。
“小姐,张神医来了。”
正在这时,绣珠带着张神医冲进了角房。
张神医眼里闪过一丝意外,走过去喘气道,“小……姐,让……让老夫来把把脉象。”
步菲嫣将小菜花扶躺下后,看着气喘吁吁的张神医,心中的怨气倒是消散不少。
先不说医术怎么样,光这份医德就值得她原谅。
“脉象平和,再吃几幅退烧的药就没什么大碍了。”
步菲嫣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这一幕和昨天何其相像,想到这些她忍不住问道,“大夫,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老于世故的张神医,自然听出了话里的怀疑,他并不在意只是竭力的解释着原因。
原来小菜花本就体质虚弱,再加上又被烫伤,以致火毒功心,昨夜寒风入体,这内外交加中,竟然引发了高烧,这才有今天早上的一幕。
“这是什么?”
张神医的视线,被额头上的丝巾吸引。
“我看她额头太烫,所以用打湿丝巾贴在上面降温。”
“妙啊!”张神医猛的站起来,“邪风入体,虚火焚心。借用外物辅之降温,再服以药石。这样两者结合,不就药到并除吗?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