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没课,阮光一觉睡到八点起床,穿着长袖的卡通睡衣打开房间门走进客厅,她意外的发现严凡还没有出门去学校。
听见有动静,严凡停下手中浇花的活,抬头看了一眼阮光。
“你昨天早上的法式馅饼没有用烤箱隔水加热吧?”
“哈?”阮光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一下子明白他在说什么了:“时间没来得及,直接吃也很好吃的!”
严凡冷哼一声:“好吃?给你这种人吃烧饼就够了。”
“可别小瞧了烧饼啊!”阮光从厕所里叼着牙刷探出头来:“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我没加热的?”
“我检查过厨房的烤箱了。”
严凡放下花洒,一脸鄙视的瞥了阮光一眼,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套间。
阮光举着牙刷望着他的背影,一边吐着泡沫星子一边大声嚷嚷起来:“喂喂,你随便乱动我的东西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好了互相不动对方的东西互不干涉的嘛!你这样算什么,你这不就是干涉了我的生活吗!以后在这样就只能请你搬出去了!”
阮光一脸得意的望着慢慢回过头来的严凡,总算是报了当初“晒衣服事件”的一箭之仇了,哼,大快人心!
然而,严凡却没有像阮光料想的那样露出哪怕一丝惊恐的神色。他一脸淡定的望着阮光眨了眨眼睛,抱起了手臂,语气平淡的说:“昨天一回家闻到一股怪味,最终找到了源头是厨房的烤箱,你知道我昨天把那个烤箱刷了多少遍吗?我没兴趣跟你描述烤箱里那盘青色面团的具体形态,你也不用告诉我那东西是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说完这段话,严凡上下打量了阮光一番:“这就是当初说的‘我很爱干净’?我看上次被你踩死的那几只蟑螂都可能比你干净。”
阮光满脸胀得通红,有种想把面前这个优哉游哉说着风凉话的男人把窗户里扔下去的冲动。不不,这样还不够,她恨不得把自己的手臂拔下来,然后拿着手臂一巴掌将严凡给抡下楼去。
自从他们的关系隐隐变好一点以后,严凡就开始各种毒舌模式大开,一点都不留情面,这样也不太好吧!总感觉还是形同陌路比较有可能会被温柔对待啊!
“瞪着我干什么,快把早餐吃了。”严凡完全没在意阮光此刻想杀人的心情,打了个呵欠走回了房间。
“诶,总觉得虽然是‘顺便’,但是把多出来的早餐给你这种人吃真是太浪费了。要是能给橡皮树就好了,它还能多长几片叶子出来呢。”严凡碎碎念着关上了套间的门。
阮光深深地吸口气,牙刷上的牙膏流了满手:“现在我有点想退租了。”
等到阮光愤愤的吃完早餐,洗好所有的餐具,拿着小说坐在沙发上随随便便的翻阅起来的时候,严凡再次从套间走了出来。
阮光刚要喜闻乐见的跟他说“一路走好”,却失望的发现他并没有穿戴整齐拿着电脑包,而是抱着一大堆卷宗之类的东西走到茶几前,“哗”的将它们铺开了。
阮光一边挪开自己的小茶杯,一边挑挑眉望着他:“虽然我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你在干什么?”
严凡戴上眼镜,在沙发上坐下,拿出了一支笔打开笔盖。
“工作啊。”
阮光继续盯着开始大刀阔斧的在卷宗上涂涂画画的严凡:“所以你为什么不能回自己的房间工作呢?啊我知道了,因为你的房间正在进行杀菌消毒?”
严凡瞥她一眼:“因为这里光线比较好,而且比较好施展,我不喜欢在床上工作。”
阮光扁扁嘴暗暗嘀咕了两句。
严凡停下手中的笔,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她:“所以我在客厅这个公共区域工作影响到你什么了吗?”
看到你就很影响我好嘛!
阮光的心中飘过了无数排草泥马,她愤愤的瞪着严凡,挥了挥手中的小茶杯:“我的茶杯没有地方放了,你看!”
严凡顺着阮光的手望过去,盯着她手中的茶杯看了两秒左右,递给了她一张餐巾纸。
“用这个垫着放在地上吧,免得把地毯弄脏了。”
阮光生生被气出了一脸血。
她动作僵硬的拽过了严凡手上的纸巾,铺在了地摊上,正要放茶杯,一旁的男人突然笑出了声。
阮光黑着脸抬头望过去,一贯表情稀少的严凡正弯着眉眼笑着,一脸的灿烂。
“你还真的往地上放啊,”他笑得停不下来,帮阮光在桌上清出了一小块位置,示意她把茶杯放上去:“也太逆来顺受了吧你,哈哈。”
阮光一时间愣在原地,手上的动作也僵了老半天。
这个人在笑!这个幽魂助教居然在笑!不对不对,这个不应该是重点,重点是他居然捉弄我?!这难道是他跟安骆明分手之后展示出来的隐藏属性吗!对哦,安骆明……
严凡见她半天不动,干脆自己伸过手,拿过她的茶杯放在了桌上。
阮光慢慢把目光移向严凡的脸,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笑意,就像一个英俊冷淡的石膏像突然活了过来,生动无比。
她张了张嘴,小声的说了句“这还差不多”,然后合上手中的书,摆出了一副准备长谈的样子。
“严助教,我昨天晚上碰到安骆明了。”
严凡的表情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只是笑意渐渐褪去了。
“在酒吧?”
“在楼底下。”
“什么时候?”
“凌晨一两点吧。”
“哦,那我知道。他给我打了一晚上电话,后来我嫌烦就关机了。然后他又开始按楼底下的门铃,还好已经很晚了没有路人给他开门。”
“我也没有给他开门。”
“很好。”
“严助教,”阮光盯着严凡不断发生变化的眼神,往他身边挪了挪:“劈腿的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因为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所以不管他再怎么找你,你都一定不能心软。”
严凡犹豫了片刻,缓缓的点了点头。
阮光绽开了笑脸,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严凡的头顶:“好姐妹!”
严凡猛地往旁边一弹,隐隐朝阮光翻了个白眼:“谢谢你的经验谈。”
阮光的笑脸一下子垮下来,刚想好好地跟这个幽魂助教大吵一场,严凡猛地一扭头,一脸严肃的望向阮光。
“好了,请继续看你的书吧。我正在出升成讲师前的最后一次考卷,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时刻不能再让你打岔了。如果你很有空特别闲的话,可以打电话给孟佳音,跟她说如果她的期中论文再不交,期末考试就不用参加了,我会直接帮她挂掉的。”
严凡说完便不再看阮光,转了转手中的笔,一头扎进了卷宗里。
被他一个眼神震慑到的阮光慢慢回过神来,这个人说句话还要先夸耀一番自己升职的事情,真是……
“好好,我去给她打电话。”她把书放到一边,站起身往房间走去拿手机。
站在床前将手机开机,阮光很意外的发现今早居然没有收到尤悠的微信。
回忆起了昨晚跟尤悠的事情,她渐渐皱起眉头,拨通了孟佳音的电话。
“喂小光,我正要拨你的号码你就打进来了!”
电话响了一声就立马被接了起来,孟佳音的声音也急匆匆的传到了阮光耳边。
“等等,你先听我说,这件事一定比你要说的那些有的没的重要,”阮光打断孟佳音情绪高亢的讲话:“刚才你们严助教跟我说,你有一篇什么论文再不交的话,他就直接把你的期末成绩挂掉。”
电话那头的孟佳音顿了一下,随即“诶呀”一声嚷了出来:“完了完了,我忘了交了,真的我早就写完了,都打印出来了!严凡现在还在家里?”
“估计今天不会出门。”
“那要不干脆这样,我等下去你那边,第一可以赶紧的把论文交了,第二,我正好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电话里也讲不清楚。”
阮光吹了吹指甲:“什么事啊还电话里说不清。”
“尤悠的事,”孟佳音叹了口气:“尤悠刚才来找我了,我刚跟她吃完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