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老公玩色子什么的实在是太厉害了!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可能几乎每次都是六点!”
在孟佳遇送尤悠跟阮光回家的车上,坐在后座的尤悠一直很兴奋,甚至有种想要拜孟佳遇老公为师的冲动。副驾座上的孟佳遇眯眼笑起来,望了一眼正在开车的丈夫,扭过头看了看尤悠。
“好了,你家到了,快点上去早点睡吧。”
尤悠点点头,跟老板道了谢,笑眯眯的深深望一眼阮光,摆摆手下了车。
等到尤悠走进楼栋,孟佳遇的丈夫才发动了汽车,往阮光的小区驶去。
车速很平稳,就像孟佳遇的丈夫给人的感觉,平静温和不苟言笑,让人一看就觉得很靠得住。
“你跟尤悠刚才怎么了,站在外面。”孟佳遇语气随意的开了口,余光却一直盯着后座上郁郁寡欢的阮光。
阮光抬眼看了看女老板,轻轻叹口气,刚张了张嘴要回答,手上的手机就一阵阵的响了起来,是尤悠一条接一条的微信。阮光盯着它们微微出神,过了好半天,才终于又组织好语言,有气无力的说:“我跟尤悠提出了分手,她没有同意。”
孟佳遇露出了些许“我就猜到”的表情,回过头瞥她一眼,问:“为什么提分手?”
“我没办法,”阮光支支吾吾的说:“我没办法跟她……”
“OK我懂了。不过,我记得刚开始的时候我就听尤悠说过,你们是在知道可能会有这种情况出现的前提下在一起的吧,而且不论是尤悠还是你,你们是都接受了这个前提,才决定在一起的呀。为什么现在才觉得它会是个问题呢?”
“因为当时我想的是,既然我们相互喜欢,那其他的一切应该都不是问题。而且我不愿意拒绝尤悠,我觉得她是真的喜欢我,而我跟她在一起也很开心,所以我不想辜负她,所以我们决定试一试。但是现在,我们试过了,我们真的不行,所以我觉得我不应该再自私的把她留在身边。这样对她不公平,我永远都满足不了她。”
孟佳遇的老公专心致志的开着车,完全没有介入她们两个的谈话。孟佳遇靠在椅背上沉默了一会儿,说:“所以我早就跟尤悠说过,你们两个在一起不会有什么美妙的结果,她一定要试,真是没办法啊。”
阮光低了低头,慢慢的回复着尤悠的微信,声音低低的说:“对不起,都是我太草率了。”
孟佳遇没有接话,车厢里一下子静下来,没有开收音机或是CD,整个空间静得让人有些耳鸣。
“老板,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帮我适应女孩子的身体?我慢慢地一点一点适应,总有一天就可以接受了对吗?”阮光回复完尤悠的微信,抬起头问道。
“什么?”孟佳遇猛地回过头看她,满眼的难以置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尤悠说绝对不愿意分手啊,所以我……”
“所以你就为了对方的意志,自己无论怎么不开心不舒服都可以将就吗?你忘了我跟你说的,爱情是不能委曲求全的,委曲求全的爱情总有一天会路出马脚,一直拖到那个时候只可能两败俱伤身心俱疲,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呢?你跟尤悠并不合适。”
孟佳遇的语气和缓,让人听不出她究竟是什么立场。
她顿了顿接着说:“你们的事到现在只有一条路,就是分手,越快越好,这样无论哪一方都不会伤得太深。走到这一步你们两个都有错,你的错是完全只考虑别人的感受而把自己的心情置之不理,你从一开始其实就并没有那么喜欢尤悠,只是因为她喜欢你所以你觉得不能拒绝她对你的爱;而尤悠的错在于,她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所以她知道亲你没有办法拒绝她,于是一步步的将你们带到了尽头。”
阮光抿了抿嘴,尤悠的微信又进来了,她闭了闭眼睛没有管它。
“老板,你跟你老公为什么会在一起呢?”
孟佳遇的丈夫依旧面不改色的开着车,眼看就快到阮光的小区了。在他的身边,孟佳遇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感觉到妻子的眼神,他余光瞥了她一眼,微微勾了勾嘴角。
“有的时候身体比心诚实,心可以选择、逃避、执拗,但身体却不会。可以就是可以,不行就是不行,排斥就是排斥,吸引就是吸引。这就是爱情。”
孟佳遇扭过身子看着阮光,眼神坚定而温暖。
阮光微微发了愣,看着孟佳遇的眼睛久久移不开目光,怔怔的点点头。
就在这时,车停了下来,一直不露声色的司机大人望一眼后视镜里痴痴发呆的阮光,语气平和的说道:“阮光,你到了。”
阮光猛地回过神来,赶紧跟老板和她老公道了谢,拿好东西下了车。
驾驶座上的男人顺着妻子的目光望着女孩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发动了车子。
“佳遇,这姑娘有点像当年的你啊。”
男人声音低沉,望着前方的深邃眼睛里流露出了怀念的神色。
“当年的我?”孟佳遇懒懒的靠在车窗边:“你是说蕾丝啊?”
男人摇摇头:“不对。你看着,她最后一定也会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的。”
在只有星星点点路灯的小区小路上走着,阮光握着的手机上微信提示音一闪一闪的亮着,她的心情无比的复杂,不知道究竟怎么办才好。
凌晨的风吹在身上虽不算刺骨,但仍然吹得人阵阵发晕,她用力摇了摇头保持清醒,快步朝家里走去。走到自己家楼下的时候,她突然望见有辆车正正的停在门栋口,还得侧着身子才能绕到铁门前。
阮光一边暗暗地想这人搞什么怎么这么没有素质,一边从包里掏出磁卡,挤过车边,准备拉开铁门进去。
然而,就在她从车边挤过去的一瞬间,她突然看见车子驾驶座上坐着一个人,那人抱着肩膀把衣服裹得紧紧地,正皱着眉头眯着眼睛打盹。
在看清长相之后,阮光挑了挑眉,露出了明显的厌恶神色。
是安骆明。
一定是来找严凡然后他没理他,所以一直坐在这里等吧。
活该。
阮光扁了扁嘴,拉开铁门走进了楼栋。
“阮光?”
可能是铁门声吵醒了安骆明,他迅速地从车上下来,站在已经关上的铁门前看着阮光的背影,揉揉眼睛,扒了扒头发。
阮光本来不想理他,但是想了想,还是顿住了脚步,转过身看向安骆明。
“阮光,帮我开下门好吗?”
安骆明带着笑容,声音有些哑哑的很好听,可惜他是个伪善的渣男,这样一来,他的一切优点都变成了让人恶心的东西。
阮光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如果严助教同意,那我就帮你开门。”
安骆明的脸色变了变,还没来得及等他再开口说什么,阮光已经转过了身,头也不回的朝楼上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