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拉德夫眼瞧着摄政王子离去,放松了绷直靠在坐凳上的身体,要了杯椰枣酿的美酒,笑道,“老夫还就钟情于这椰枣做的食物与美酒。”
“这么多年了,大哥的口味还是未变。”图雅皇后不禁笑笑,也要了一小杯。
“塞吉斯不来点么。”杰拉德夫冲端坐一旁神游着的大皇子举了举犀角酒杯,“有些东西原本就在那儿,你若不动心思,它便被别人喝光了。”
图雅皇后抿一小口犀角杯中的椰枣酒,冷冽眸光掠过她轻合睫毛的眼中。
“舅舅所言极是。”塞吉斯大皇子招呼身旁侍女倒了杯椰枣美酒,端至鼻下轻嗅,“味香,色正,”待入口尝之,温润谦和的面上露出欣喜之色,“入口甘爽,确是佳酿。难怪舅舅钟情于此。”
“贤侄果然也是爱酒之人,我府内还有不少上好佳酿,有空到我那去品尝一番。”
“倘若空闲,自是不忘到舅舅府上叨扰一番。”
“哈哈,还是贤侄知情识趣啊。”杰拉德夫毫不掩饰道,“妹妹啊,我早就说了,塞吉斯是个可造之材啊。”
“多谢舅舅夸奖。”大皇子塞吉斯淡笑回礼。
图雅瞧着老谋深算的大哥,压下心头早就升起的怒火,四两拨千斤道:“我这两个儿子都是可造之材,大女儿提亚如若不是女儿身,也绝不输于这两个小子。”
“可惜了啊。”杰拉德夫啧啧两声,“要是有适龄的儿子,我是一定要向妹妹求来长公主做媳妇的。”
话至此,坐在后花园的两个长辈相视一笑,举杯继续把酒言欢。
日头越来越高,眼看就要到正午了。伊莲只觉浑身虚脱,似乎藏在身体中的魂魄被蒸发了一般。她还要站在这该死的太阳地里多久,难道她就要这样香消玉损了么。
那个该死的乌塞尔玛拉为什么还不出来,为什么还不接她走,难道就任她这样晒死在太阳地里么?
罚站的无聊时间,她心里一遍遍骂过他,可最后总是回忆起两人一起的零零总总,有开心、有争吵、有暧mei、也有甜蜜。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太阳的蒸发,留在她体内的全都是关于他和她的所有……
恍惚间,伊莲抬眼突然看见那人远远从廊道走来,顺着庭院内修剪整齐的低矮植物所指引的小路,一步步朝她行了过来,心中不觉一痛,原来她不是看不透,只不过是舍不得、输不起、放不下罢了。这个自她来到古埃及后第一个接触到的男子,不知不觉间已走进了她的心,很可笑,是么,她不断自问,她一个有着现代生活经历,有着现代思想,亦有着现代智慧的新时代女性,居然真的爱上了千年前的木乃伊。
不是已经接受了他的戒指么,可心里为什么仍是不敢去真正接受他,不敢真正付出所有,是怕输不起啊,她怕痛,身体上的,心灵上的,都怕。
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下,耀眼的阳光瞬间模糊一片,那人在她的眼前越来越模糊,渐渐变成朦朦胧胧的一团,只有那华丽胸披上的绿松石闪着染尽心扉的一片湖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