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女’人们低泣着忽啦啦跪倒一大片。-
“朕,不想跟‘女’人计较,但你们若不识好歹,非来惹朕,朕也只好,不给你们脸面!”萧逸庭说完,转向珍贵妃:“自己脱的话,朕留你最后一点体面,否则……”
珍贵妃也不知在哪里想什么,只是痴怔不答,萧逸庭眼皮耷拉下去,莫鱼莫夏便开始毫不留情的动手,珍贵妃终于抓狂,猛地将两人一推,身影一闪,竟想夺路而逃。
看那一推一闪的灵巧,竟然快如鬼魅,让云不染简直要怀疑,她就是池塘边的鬼影。
但她再快,也逃不过早有防备的萧逸庭,袍袖轻轻一甩,那股气力竟将珍贵妃生生的卷了回去,重重的掼在地上。
衣服被扒开,光滑的脊背,曲线完美,没有一丝瑕疵,云不染有些失望,而这时,几个检查的太监也纷纷跑了回来,都纷纷摇头。
萧逸庭眉端微现‘迷’惘,转头问华容:“这明絮宫里,可还有人不曾出来?”
“回皇上!”华容垂首答:“明絮宫便只有这些妃子,昔年有些宫‘女’太监,皇上都让散了去,命太妃们自立更生。”
见他沉‘吟’不语,云不染忙叫过岳楠白狸等人相问,白狸回答:“娘娘,自从守着明絮宫之后,我们轮番值岗,不敢有一丝大意,发现血迹之后,更是寸步不离,如果这人真的进了这宫,是断然出不去的!她出去时我们没发现,也是因为没料到这帮‘女’人们还会泅水,池塘那边没安置人的缘故。”
“再搜!”萧逸庭吩咐,“就是掘地三尺,也得把那人找出来,朕还就不信了,中了朕的透骨钉,他还能活成,除非……”
“除非什么?”云不染歪头问。
萧逸庭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并不答话,只是四下巡视,看到明絮宫的竹林,拂袖过去,竹子立断,他折了下来,拿在手里掂了掂,径直向珍贵妃走去。
珍贵妃本正趴在地上低声‘抽’泣,见萧逸庭拿着竹子近前,哭声陡停,一双幽黑的大眼里满是惊恐。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萧逸庭手里的竹子已狠厉的敲打在珍贵妃的后背,他的手劲又大,一道血迹立现,珍贵妃惨呼连声,这么一个半老的‘女’人,光着身子挨打,看上去实在诡异。
云不染看不过去,忙上前夺他手里的竹子,边夺边低低的叫:“萧逸庭,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变态?”
萧逸庭看她一眼,一手将她控制住,另一手却仍是不断敲打在珍贵妃的背上,连敲了十来下这才住手,将竹棍远远掷到一边去。
奇怪的是,珍贵妃也不再叫唤了,她拧过脸来,咬牙切齿的看着萧逸庭,面上满是绝望和仇恨,而她的背上,迅速发生着变化,那些血液似乎在她的身体里奔突着,由红转黑最后变成紫黑之‘色’,而在这一片紫黑‘色’当中,一个尚在流血的创口‘露’了出来。
“透骨钉!”云不染惊叫,“你就是害死四个宫‘女’的那只鬼!”
“你才是鬼!”珍贵妃怪叫:“萧逸庭,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你这样‘阴’毒的‘妇’人,朕连做鬼的机会都不会给你!”萧逸庭亦是咬牙切齿,“朕尚年幼时,便听说有妃子采美丽处子之血做‘药’,以滋补容颜,可朕没想到,这么多年来,害死那么多宫‘女’的人,竟然是你!”
珍贵妃趴在地上咕咕的笑:“是我又怎么样?这宫中的‘女’人,为了永葆容颜,无所不用其极,与她们相比,本妃要善良的多!”
“无耻!”萧逸庭低叱,“把她带走,押入慎刑司,朕要好好的审审她!”
一听要到慎刑司去,珍贵妃面‘色’陡变,身子急速蠕动,爬到那堆被扯破的衣服里,找出一包东西,急急的就要往嘴里送,却被萧逸庭一把夺过来,远远的扔开去。
“你杀了我吧!杀了我!”珍贵妃求死不成,崩溃的大叫,又急急的抓了衣服往身上裹,一样东西突然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云不染心里一动,忙上前捡了起来。
是一条翡翠项链,只是,吊坠不见了,结口处有极细的结,很显然,是经过细心修复。
“那个宫‘女’是你?”云不染拿着那根链子,急急的叫:“在北‘玉’时,那个到处挑拨的宫‘女’是你,对不对?”
珍贵妃‘精’神崩溃,被她急急的催问了数句,好不容易才回神,云不染不得已又问了一句,她的目光落在链子上,突然纵声长笑。
“好!好呀!真是好!”珍贵妃边笑边叫:“这皇位,谁说一定姓萧?早晚有一天,这座皇宫,会埋葬你们这一群萧氏的走狗!死吧,你们都死吧!全都下地狱!”
她胡‘乱’骂了一阵,云不染低叹一声,道:“原来真的是你!你有什么目的?”
珍贵妃诡秘一笑:“我偏不告诉你!”
萧逸庭冷哼一声,拉过云不染的手,说:“别管她!朕有很多办法,可以让她开口,朕倒要看看,你那身骨头,到底有多硬!”
这么一阵折腾,已然天光四亮,阳光冲破‘迷’雾,洒下万丈光芒,可云不染的心里却仍是云里雾罩。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呀?”她扯着萧逸庭的衣角问,“为什么一开始看到她的后背好好的,你一打,那个伤口就出来了呢?”
“那是西番国的障眼法。”萧逸庭回答:“珍妃昔年是西番公主,其实所谓蛊毒之类,最初是由西番传入的,他们那里,似乎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普通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就比如,画皮之技,亦是大萧境内的一项古怪的技艺一样。”
“那你说,她跟我在司府遇到的那个人有什么关系?会不会是一伙的?”云不染又问。
“不会!”萧逸庭笃定的说。
“为什么?”云不染皱眉,“他们杀的人,死状很相似呀!”
“死后的样子是很相似,可是,死法不同,同样是失血而死,但前者血腥惨烈,后者却几乎难以察觉,朕这些日子一直翻阅典籍,曾看到一种叫血翅虫的毒虫,可在瞬间吸尽人体的血液,就出自番国。”
“那得多大的虫子?”云不染惊道:“人体里的血,可有一盆水那么多!”
“可是,真正有用的东西,却只是那些干涸的血粉,不是吗?”萧逸庭缓缓答,“那种虫子吸血时,会自动将血液中的血与水分离,这也是为什么死去的宫‘女’身边,都有一滩水的缘故,而这种虫子,离不开鲜血,极难喂养,一不小心就会反噬,是以,很少会有人用这毒物来害人!”
云不染听得心惊胆战,她实在想不出来,是什么样的虫子,才能在短短的一瞬间便吸尽人的血液,这也太耸人听闻了。
但事实又摆在面前,她不得不信,而谈到破解方法,萧逸庭亦缓缓摇头。
“得等珍妃开口!”他说,“你在司府中看到的那种,虽然死法不一样,死后却相同,想来,也是由这血翅虫衍生的异类,更加血腥残忍,如果能从珍妃口中得到破解之法,倒是放下一桩心事。”
两人正说着,就听外面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云不染的心不自觉的又提了起来,向外一看,却是云笙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
“皇上,云姐姐,不好了,禁地里的那个疯‘妇’,出事了!”他一进‘门’就急促的说。
“怎么回事?”云不染的抓住他的衣角。
“我说不清楚,早上送饭时还好好的,可是突然之间,身上就开始不停的流血,怎么止都止不住……”
云不染倒吸了一口凉气,来不及多问,飞一般往清凉宫跑去,等到冲到那处破烂的小院,她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
疯‘妇’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血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云不染的心里突然又升起了希望。
她冲过去,大声叫:“你怎么样?”
疯‘妇’睁开血糊糊的眼,看到她,像看到鬼一样跳了起来,大声嘶吼着:“滚!快点滚!离我远点儿!”
一旁的‘侍’卫看不顺眼,怒叱道:“你这没良心的东西,要不是娘娘为你求情,你这会儿正死在那里养伤呢,你就是这样对待恩人的吗?”
疯‘妇’却只是拼命摇头:“你走开,快走开,再也不来找我!快点走开!”
她说完,挣扎着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走近内室,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线,看得云不染心惊‘肉’跳。
她缓缓的退了出去,吩咐云笙去找太医给她医治,自己先回清凉宫候着,不多时,太医背着‘药’箱走出来,一脸的匪夷所思。
“太医,她是哪里受伤了吗?”云不染问。
太医摇头:“回娘娘,她身上的伤口十分奇怪,跟蜂窝似的小孔眼,一直往外流血,老夫用了上好的金创‘药’,亦不能止血,但疯‘妇’似乎自己知道治疗的方法,拿手按一按,那血就不流了。”
云不染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挥手让他离开,又让云笙找了‘侍’卫来问,诸如事发前有什么异常情形,云笙和‘侍’卫皆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