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知途!”少寒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早年皇甫宾和南宫赤玉情同手足时,百里知途同他们英雄惜英雄,以百里知途为首,他们成了江湖上声名远播的“复姓三雄”,但是去昆仑山上剿灭魔教余孽后,百里知途竟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没错,正是他,可惜我从未见过这个人。”茉雅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是你爹坚持相信他就在楼兰,我想他对你爹来说一定很重要,所以我就答应帮他找找。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你爹结拜大哥南宫赤玉的至交,也是他十分敬重的人。”“南宫赤玉。。。。。”少寒咬了咬牙。“没错,你爹总是提起他,说他为人仗义疏财、一身正气,可惜我常年不出宫门,中原的事也无从得知,我只是听说现在的南宫门在中原正是如日中天,呼风唤雨,就连西域也有许多厉害的高手投奔到他门下。”听到茉雅对南宫赤玉的赞美,只见少寒额角青筋暴起,忍不住大怒道:“就是他害死了我爹!”茉雅见少寒表情十分愤怒,知道他所言非虚,她无比惊讶的长大了嘴,“这。。。。这是何故!”“王妃还是莫再问了,总之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为我爹报仇。”黛萝听得似是而非,见茉雅又悲痛地留下了眼泪,乖巧地依偎在母亲肩头,“阿娘。。。”茉雅垂泪:“我只是。。。只是心痛你爹,竟然被自己最敬爱的义兄杀害,那滋味儿。。。。一定不好受。”少寒叹了口气,想起皇甫宾临终前的种种,心里十分难过,“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爹毕生没有做过半件对不住他南宫赤玉的事,可到头来这老贼竟翻脸无情!害死了我爹。“黛萝听他这么说冷笑一声:“中原人凡事利字当头,真正讲信义的又有几个,平日嘴里满是仁义道德,只要眼前利益可观,丑陋的嘴脸马上就露了出来,莫说义兄弟,便是亲手足也是如此。”“黛萝!”茉雅知道黛萝对中原人有些偏见,见她话语如此犀利,急忙打断。少寒虽听得不舒服,却也找不到言辞反驳,只好叹了口气,“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茉雅安慰少寒,“孩子,你莫要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你爹最大的遗愿定是要你好好生活下去,你。。。。”少寒摇了摇头,“王妃有所不知,南宫门已成中原武林一颗毒瘤,不仅是我爹,还有许许多多无辜的生命断送在南宫门下。少寒今生别无他想,只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顺利讨伐南宫赤玉,还天下一个太平。”茉雅见他眼神坚定,也不好再说什么,“若是百里知途还在该多好,他一定会替你爹主持公道,只是,没有人再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活着。”“既然我爹这么想要找到他,我想这其中一定还有一些缘故,我会继续找他,不管机会多么渺茫,也要完成我爹生前的愿望。”少寒道。“好孩子,他能有你这样的儿子,很好。”茉雅温柔地看着少寒,心里替皇甫宾感到欣慰,只可惜自己不能做他的妻子,不能成为少寒的母亲,她低下头,眼波中流露出一丝憧憬,“你娘一定是位贤良淑德的好妻子。”“我娘已经去世多年。”少寒如实道。“哎。。。这。。。这真是苦了你了。”茉雅道。“阿娘,你为什么不跟他去中原?”黛萝忍不住问道。茉雅低头看了看黛萝,转头望向窗外远方无边无尽的大漠,夕阳的余晖打在沉寂的黄沙之上,镀上了一层金黄,微风带起一层层金色的波纹,时光仿佛随着细细黄沙带入了思绪的沙漏,茉雅万分难过地说,“我知道你爹他不属于楼兰,我也曾一度想要跟他走,可惜天意弄人,当时我爹坚决反对我和他的关系,一直逼我嫁给童格罗迦,如果我违反楼兰王室和琵琶教一贯的传统,我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从我出世那天就注定要嫁给童格罗迦,我和他都没有选择的权利。”茉雅说着说着,站了起来,坐在病榻上的楼兰王身旁,他便是她嘴里的童格罗迦,她抚摸着他的面颊,“我同他一样,都是为了别人而活着,“这是命,琵琶教的圣女定会成为楼兰的王妃,若不是你爹出现,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我爹执教,因为教务繁忙也没有时间来管我,阿娘疼我,也不干涉我帮你爹找百里知途的事,楼兰不似中原,青年男女共处并不是什么不苟之事,所以我和你爹朝夕相处,几乎去遍了楼兰周边所有的小国,可惜还是没找到,后来他就留在楼兰,虽然不是教徒,却帮琵琶教对付了很多敌人,我堂兄塔贾对他心生嫉妒,一直在我爹面前说他的不是,为此我爹本来对中原人就不信任,所以有意疏远他,甚至起了加害之心。我见塔贾心胸狭窄,我爹又是非不分,只好带他逃离琵琶教,去了龟兹国隐居,这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我们也。。。也把自己的身心都交给了对方。我以为我和他可以这样共度余生,没想到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楼兰那边传来我阿娘去世我爹病重的消息,我害怕极了,是我的任性害了他们,你爹也觉得十分内疚,所以我们就回了楼兰城,可刚进城就被人团团围住,塔贾不知何故已经接手了琵琶教教主的职位,他联合童格罗迦,似乎已经掌控了整个楼兰城。你爹英勇善战,凭着一对冰火麒麟臂以一敌百,而且还要顾着一旁的我以至于处处分心,我自己不小心中了塔贾的圈套,害你爹被生擒。”茉雅说到这里,非常自责地叹了口气,“原来我爹娘早就去世了,塔贾传播这样的消息就是想骗我回来。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害死我爹,夺得琵琶教教主之位,我心里只是害怕,我害怕你爹被他们害死,即便你爹功夫了得,我在他们手上,他肯定会任他们摆布!”听到这里,少寒也替皇甫宾捏了一把冷汗,心里对这个塔贾更是不满。“更让我不知所措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发现。。。我竟然怀上了黛萝。”茉雅看着黛萝,满是歉意。黛萝听得入神,见茉雅说得有些累了,面色凝重地为她端来了一杯茶水,“我早知道教主绝非善类,只是没想到他会是如此卑鄙的小人,每次对他施礼我都恶心得想吐!”茉雅喝了些茶水,难掩眼中对往事的无尽惆怅,艰难地又开始讲述,“我被困在自己家中,这时塔贾来找我,我才知道他这卑鄙小人的真面目。从前他在琵琶教安分守己,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你爹的出现会让他性情大变,原来他暗地里对我一直怀有非分之想,可他知道我会是将来的楼兰王妃,所以不敢有任何不规矩的举动。他见我为了你爹违反教规,甚至不惜背叛琵琶教,心里更多的是嫉妒,他认为,既然我能和楼兰王以外的男子在一起,那那个人为什么不可以是他?所以他费尽心思企图用权利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他向我提出要求,只要我肯心甘情愿地嫁给他,他愿意放过我爹。我当时根本不敢告诉任何人我有了身孕,我非常害怕我的孩子会被伤害到,可是我不愿意让塔贾得逞。他们不让我见你爹,没有办法,我只好求童格罗迦帮我。童格罗迦经不住我苦苦哀求,终于答应带我去见你爹,他偷偷带我进了琵琶教地牢,我见你爹身上捆了好几条厚重的铁链,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猜到他必定几天几夜未曾进食。你爹见了我,终于抬起头来,那一刻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他竟然还能笑着看着我,他对我说:“这些东西根本困不住我,能困住我的,只有你。”说完,他突然大喝一声,竟把锁链都挣断了,我不顾一旁的童格罗迦,冲上去就抱住他。我想你爹一定是在等我,若不是担心我的安危,他根本不会被塔贾这样的小人制住,他本就不属于楼兰城,楼兰城也困不住他,一切都是我的缘故,我听他这么说自然十分欢喜,可是还来不及说别的,他突然一阵痉挛,整个人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这可把我吓着了!见他的症状分明是中了毒,童格罗迦见状也过来帮我扶住了他,我勉强自己镇定下来,琵琶教以毒闻名,我毕竟是琵琶教的圣女,至少也能辨别出来他中了什么毒。我想起琵琶教只有一种奇毒,会在运气发功之后立刻发作,这种毒透过血液传播,若是不运功,十天半月就会自动消散,可是习武之人内功越是深厚,越是容易叫这种毒给折磨死,一旦血液加速流动,这毒就会发作,若不能在十个时辰内得到解药,必死无疑!”“夺心散!”黛萝脱口而出。“没错,是叫这个名字。”茉雅点点头,心里却叹了一口气,若不是时局所迫,她真的不希望黛萝也成为琵琶教的圣女,“夺心散的解药只有执教教主和持教长老才有,自从塔贾夺权之后,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他早已将几个忠诚追随上任教主的长老秘密处死。所以如果塔贾不肯交出解药,任凭你爹再有本事,也活不过十个时辰。我害怕极了,只要能救你爹,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童格罗迦不通毒术,也只是答应帮我去跟塔贾谈谈。就在这时,牢门外面来了许多人,塔贾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会来救你爹,所以已经设好了埋伏,你爹中毒已经几乎昏迷过去,我根本不是塔贾的对手,童格罗迦为了我不惜与塔贾对峙。塔贾根本没把童格罗迦的话放在眼里,坚持要杀你爹,他之前将‘夺心散’刷在铁链子上,等铁链磨破了你爹的皮肤,这毒自然就会进到血液里去!我当然不肯让他们对你爹动手,童格罗迦不会武功,此刻身边也没有侍卫,只好一再跟塔贾表明立场,塔贾那时对王室还是有所忌惮,但还是不肯放过你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为了你爹,我迫不得已做出了毕生最痛心的抉择。”“什么抉择?”少寒问道。“我诺下了终生不得自由的誓言。”茉雅望着少寒,就像见到了年轻的皇甫宾,她不知道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会不会做出同样的抉择,“当时的情形由不得我多想,我以圣女之名宣誓,我要秉持楼兰的传统,嫁给童格罗迦,求塔贾放过你爹。塔贾虽然已经执教,但还没有掌握人心,如果现在反对我嫁给童格罗迦的话,一定会遭到教内非议,更何况,童格罗迦也会尽全力向他施压。他知道我心里恨他,也只能作罢,但他却要我答应他,永世不得离开楼兰王宫,他不愿意再见着我。我心里想的都是缓兵之计,先把你爹救下来,再想办法和他逃走,所以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而且塔贾现在还没有控制整个楼兰的权利,他需要王室的支持,也需要稳定人心,能顺利完成我和童格罗迦的婚礼对他来说一个证明自己能力的最佳机会。”“你却没有和他一起走。”黛萝已经知道结局,不禁为母亲叹了口气,“是什么样的变故让你选择留在楼兰呢?”“是因为你啊!孩子!”茉雅望着黛萝,幽幽道:“本想帮你爹拿到解药,找机会和他一起离开,我本就是一个平凡女子,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已经失去了爹娘,我不想再把自己的终生幸福断送在与生俱来背负的责任上,可惜塔贾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他帮你爹解毒之前,逼我服下了‘天忌之毒’,我不能眼看你爹就这样死去,只好答应他。”“天忌之毒!”黛萝道:“自从镇教之宝‘天怯之毒’丢失后,这‘天忌’就成了教中最毒的毒药,为了让它无药可解,教主亲手毁了所有解药,不过,‘天忌’不敌‘天怯’十分之一,并非不治之毒,就算了毁了所有解药,这‘天忌’的解药方子也是可以再寻回的。”“是,‘天怯’是世上最毒的毒药,不论多神通广大的神医药王,也救不了中了‘天怯’的人,可是‘天忌’的毒性也不可小觑,只要半个时辰,它的毒就会蔓延进骨髓里面,,短短时间内,上哪去寻解药方子呢!况且这‘天忌’虽不会马上置人于死地,却需要长久的驱毒,三年内都必须坚持服用解药。塔贾这么做,就是是想用‘天忌’的解药来控制我。”茉雅摇了摇头,“我并不怕死,我宁可死也不要一辈子让塔贾这混账东西作践,但是我肚子里的有了孩子,我要是保不住这个孩子,有何颜面去面对你爹。我将你爹带到楼兰城外,给他服下了‘夺心散’的解药,这种解药需要两个时辰身体才能完全复苏,所以,你爹虽然醒了,却使不出半分力气。我告诉他,我不能和他走了,他什么也没问,也许他知道他倒下以后我能保住他命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他只说:“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随时回来,就算掀翻了整个楼兰城也要带你走。”我忍着泪水摇头,只将我爹留给我的鸳鸯雀翎坠给了他,就是你身上那只。”茉雅指着少寒,“本打算成亲的时候再拿出来的,想来,恐怕是等不到那天了,塔贾心狠手辣,城府之深不是你爹这样光明磊落的君子可以对付的,我不希望你爹再回来犯险,童格罗迦那边我也要有所交代,最重要的,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我已经别无所求。”“我爹不会就这样走的!”少寒坚定地说。“没错,他当然不肯走,所以我。。。”茉雅突然从黛萝身上拔出那把剑放在自己脖子前,“我拿了他的宝剑,就像这样,我要他发誓,永世不再返回楼兰,否则我就死在他面前,他本来不肯,见我脖子上已经渗出血,这才照办。他见我是铁了心要他走,不明所以,我只好以楼兰王妃的身份道说我的苦衷,为了履行琵琶教圣女的职责,为了楼兰城的平静,有些东西我必须舍弃。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有了他的骨肉,事已至此,我只能一个人去承受,我希望你爹回到中原,回到他日夜思念的好兄弟身边,回到他的皇甫世家,所以我准备好了马车,又找来我爹生前两个忠心耿耿的部下,让他们送他回去。我拿着剑,一步一步往后退,你爹靠着车窗,就一直看着我,似乎在等我改变主意,但是我不能,直到马车走远我才放下剑,若不是为了腹中胎儿,我怕是。。。。。。本来我想把孩子平安生下来之后再做打算,童格罗迦也明白我的心意,没有强迫我,明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仍旧待我很好,我顺利产下了黛萝,身上的毒也消去了许多,正当我觉得是时候削去塔贾的势力时,童格罗迦就出事了。后来我才知道,塔贾从龟兹国得来一种‘蚀魂蛊’,把童格罗迦变成了这幅模样,我心里对童格罗迦很是内疚,若不是我,他不会躺在这里,一躺就是这么些年。”听完茉雅的阐述,黛萝和少寒对皇甫宾和她之间的过去有了一些了解,他们久久无法整理思绪,黛萝握紧拳头问道:“这么说,父王并不是得了怪病,而是被教主用‘噬魂蛊’害成这样的?”“是的,他留童格罗迦的性命就是为了牵制我,我从未跟你说过这些,是怕你性子太急,会去找他报仇。”“你真的以为父王现在这个样子比一死了之来得快活吗?”黛萝摇头,“你早些告诉我,我又怎么会向那个人俯首称臣!”“黛萝,你别怪阿娘,这些事我放在心里也是难受得很。”茉雅垂泪,两母女望着对方都是沉默不语。过了好半天,少寒才如梦初醒地问道:“这么说,我那些朋友现在落到了塔贾手里?”黛萝点点头,“能将你平安带出来已是不易,中原人落在琵琶教手里总是凶多吉少的。”“她们会怎么样?”少寒不安地问道。“很可能会被用来祭祀,琵琶教一直在尝试制造‘天怯之毒’,这种求毒仪式非常残忍。”黛萝说着,低下了头,像她这样的女子竟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想必那仪式定是恐怖至极。“求毒仪式?那是什么?她们。。。她们会怎么样?”少寒有些激动,身体已经慢慢恢复,他只想马上回去救人。“琵琶教的名字就是源于西域一种毒蝎子,它们体内有剧毒,外形看似琵琶,所以又叫‘毒琵琶’。琵琶教长期饲养这种‘毒琵琶’,把它奉为教中圣灵,以往饲养‘毒琵琶’,只需要喂食一些腐肉,可现任教主塔贾残暴异常,为了从‘毒琵琶’中提炼出‘天怯之毒’,他将各种奇毒喂给活人,再把那个活人绑起来,喂食‘毒琵琶’。。。。。。‘毒琵琶’大多会被毒死,若有几只没有死,他们就会用那几只来制做‘天怯’,我也不知道他们已经尝试了多少次,但是从来没有成功过。”黛萝回答。“太残忍了!”少寒怒道:“这个塔贾可谓是恶贯满盈,不得不除!”“塔贾残暴不仁,但他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你别以为他很好对付,琵琶教能撑到今天,他的确功不可没。其实,十多年前,琵琶教一位入室长老叛变,偷走了镇教之宝,这‘天怯’本就是一种极其罕见的毒,本是一生二,二生三的道理来制作,那贼厮竟偷走了一整瓶的‘天怯’。琵琶教同楼兰的军队合作,通常会在箭矢的顶部擦上奇毒,而‘天怯’就是其中最厉害的一种,别说进入体内,只要碰到肌肤,那人已是必死无疑。世间的奇毒千百万种不足为奇,可真正可说无药可解的却为数不多,‘天怯’是绝对不会有解药的,就算我们自己人不幸沾上,也只有死路一条。所以百年来,‘天怯’在西域可说是无人不知,而且越传越神,虽说这样的神毒一般人根本没有机会见识到,但对它的恐惧却足以令琵琶教建立起自己的地位。琵琶教丢失‘天怯’的事早已传开,西域各国都是用毒好手,自然不再把琵琶教放在眼里,这也是为什么教主会狗急跳墙,进行一次又一次求毒仪式的原因。”黛萝道。“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救她们!”少寒站了起来,他身体恢复机能的速度让黛萝有些吃惊。“黛萝,既然那些人是你弟弟的同伴,你说什么也应该帮他救人,实在不行就去找鹿胥吧!那孩子的心眼儿要比塔贾好许多。”茉雅道。黛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勉强自己镇定下来,慢慢站起来,对少寒和茉雅说:“今天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事,我这个圣女恐怕也当不下去了,是时候反抗了,之前做了那么多准备也许就是为了这一天,可能有些早了,但我知道,我没有办法再等下去了!”黛萝激动地说,她拿回自己那把利剑对少寒道:“也许你的出现就是一个最好的契机。”少寒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姐姐感到很抱歉,虽然自己近来在中原也吃尽苦头,可比起从小就活在梦魇中精疲力尽的黛萝,自己曾经锦衣玉食的生活的确太奢侈了。“等救下我那几位朋友,我一定助你们对付这个可恶的塔贾,让他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