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胆敢闯我无涯神冢。”
就在甲十八与刘易峰二人踏进某条金边缝隙的那一刹那,一声女音顿时传来。
“真有修士?”甲十八脸色略有改变,停下脚步慌忙朝里凝视,毫无头绪的呆滞。
刘易峰静观对方脸色,示意稍安勿躁,四周打量,摩挲墙壁是否有某种机括阵法发音。
发现二人并未撤退,反倒伫立不动,那不知名的女修有些愠怒,口气不善起来。“此乃埋葬逝者之地,不容许打扰,还不速速退去,免尔等项上一刀。”
刘易峰眼睛微眯,上过了姜北云当初的诈谋,这次偏巧又遇上,心中思索其中的利害关系,若是修为高深之辈,缘何要出口驱逐呢?直接屠掉,或是擒住岂非更好?
除非……想至此,胆子大了起来,俯下身子,压低嗓门言道:“除非自知毛羽短,不敢扑天飞,对方心虚之下,必定对咱们的突然造访有所忌惮,没勇气贸然行动。”
甲十八斟酌片刻,捏了捏发痒的喉结,这话有道理哇,给刘易峰一个赞许的眼神。
后者复又说道:“不过还望小心行事,此地既然已经埋葬几百载有余,对方年岁恐怕不小,或许为一方老妖巨擘也说不准。”
甲十八摇摇头,发表不同意见,说道:“真要是大妖会愿意待在里面?你别管她有多厉害,被神道禁制束缚的时间都有一百多年,为何不凭借修为击破呢?”
对哇,刘易峰一副看不出来的表情,上下打量甲十八,表扬道:“可以嘛,脑瓜子这么灵活,但不管怎么去计较,能够几百年不死,定存在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许,神道令牌被此人夺走也说不定。”
甲十八颔首微笑,心中认同这个观点,嘴角扯出一抹坏笑,商量的口吻道:“你说,要不要试探对方的底线?”
“可以啊,只不过别真把对方惹急了。”刘易峰立马赞同。
还敢傻站着,那不知名的女修再度出声道:“再不走,可别怪上天没给二位这次机会,是死是活,全依仗造化了。”
甲十八刘易峰二人对视一眼,暗喜,很明显能听出对方那浓浓色厉内荏的口气,绝对有所顾忌,不然何足言此没营养的话。
示意一二,负手对准前方,甲十八朗声道:“阁下也无需躲躲藏藏,还望现身一见,不然,甲某人只能说对不住了,拆了你这个阴森森的墓穴,倒要看看这烂砖破瓦,瓷不瓷实。”
不知名女修登时暴怒,怨詈道:“大胆!狂妄之辈,还真是不知死活……”
刘易峰听出点苗头,食指做了个嘘的动作,腾空直接往前窜去,几个纵身便来到一处葫芦肚形状大厅,好是幽静,当为停棺处。
顶上按某种图形,镶有数枚寒光石,夜明珠,正中间地面安放极品水晶整个制成的灵柩,内里尸体保存至今,依旧栩栩如生,仿佛直接嵌进去般,一丝一毫的空隙也无。
甲十八亦步亦趋,前者刚落下,他便抵达,也不按落足尖雨云,径直飞过,望着远处盘腿打坐,身影外呈现金光裹体,无法看清晰。
旁边靠墙有具耷拉头颅的枯骨,心中有些了然,先下手为强,伸手屈指轻弹,三枚一元重水一时齐发,对准上下中三路砸去,乘势不先擒住此人,莫非是傻子吗。
风势紧,雨雾埋,那挤破空气的宝物,威势仿佛能击破魂魄。
对方依旧一动不动,砰,轰隆隆,直接砸中,人仰洞毁的局面顿显,冲力之下,陵墓墙壁出现硕大塌陷,砖块泥土簌簌往下掉,袖袍一挥,粉尘散尽,甲十八吃惊对方仿佛没事般的模样,躺在地上,失语道:“百炼锤打过的脑门吗,这都没事?莫非夜伴死尸眠还能增加道行?”
刘易峰腾空而来,按落清气,搭眼瞧之,摇头解释道:“恐怕对方处在炼化令牌的关键时期,有神道金光加持,才能抵御住这一击,你没看见对方身影都没露出真形嘛。”
“那怎么办?岂非又成了替人做嫁衣的局面。”甲十八愤懑的口气说道。
常言道,事不过三。
典故记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都属于第二次被人夺去,命犯劫数吗?
甲十八晦气的表情言道:”不做则已,既然已经弄成这种田地,就索兴做到底,使用拆家法子,把她活生生肢解了吧,省得在眼皮子底下炼化,瞧着都反感。”
刘易峰不吭声,袖袍一撘,手臂伸长,十指连弹,一片透明珠子悬浮身前,几息间,不下百余颗,随手一挥,逐渐硬化尖锐,万里风头冰凌箭,攒射出去。
铿铿声响彻洞内,依旧无果,叹口气道:“恐怕不行,这人周身的金光比禁制也不遑多让,想要一时半儿攻破,只怕难矣,除非……”
“除非什么?”甲十八不解,望了他一眼。
刘易峰脸色顿改,自顾自笑着,瞧前者眼神不善,乐不可支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没说几句,甲十八脑袋成了个拨浪鼓,余光瞟了眼那个躲在金光后头的女修士,轻声拒绝道:“不干!凭什么我来做这个恶事,你是蛇灵宫的主事人,卧榻之处出现此种劲敌,该你去才符合逻辑,别否认了吧,我的教主阁下。”一副挑眉坏笑的口吻,怂勇对方赶紧办。
刘易峰白了他一眼,说道:“刚才说要拆她家屋檐的是你,首先发难的还是你,这满腔愤恚怒火,很明显便搁在你甲老爷身上,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自己摸着良心说说,你哪处地方占优势,真要我去,待会儿两个都被仇视,还怎么因时制宜?”
甲十八一脸错愕,自从来到这劳子蛇灵宫,又是假扮火头工,又是负责做苦力,这会儿不光要动手还需做恶人,怎么听起来,不仅仅是命里犯劫数,八字显然也跟此地合拍不了哪去,不然,好事一桩没碰上,尽弄些糟心的事,越想越心有不忿。
对准那默不吭声的女修士呵斥道:“你不说话了是吧,不要以为躲在里头有多安全,我告诉你。”说罢,蹬蹬蹬,大跨步走到中间灵柩处,拍了几下,砰砰响。
边说边打量里头已经不知晓逝去几何岁月的古人,啧啧道:“哟,真可惜啊,长得帅气堪比仙人,瞧额头饱满的,剑眉黝黑,高鼻梁,看这嘴唇多性感,想必没少亲过小娘子,让我猜猜,嗯,这皮肤娇嫩的白脸男,糟蹋黄花大闺女的数量起码破千,你这么守着他,莫非,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奸情?或者属于某位姘头不成。”
捏着拳头嗤笑道:“棺材板子蛮扎实的嘛,想必花了不少心思吧,生前有美人跟随,死后有艳鬼相守,真是好命哇,你说,砂钵大的拳头打下去,会否稀里哗啦成一堆粉末子呢。”
刘易峰右手摆在肚脐处,暗暗给个大拇指,这几句带刺的调侃,够劲。
“罢了,罢了,就数十息,若依旧没吭点声,我便是当你答应砸碎这玩意咯。”甲十八伸出食指开始计算,道:“一……十,好了。”
“你无耻!”那金光中的女修终于按奈不住,瞅见对方真撺拳拢袖,一副大拆特拆的态度,怂了,站立起来喝骂道:“十息,缘何只数了两下。”
甲十八手臂环胸,讥讽道:“守着男人过日子,怕是得了虚妄急症吧,我口中说出来的十息,那就是两个字啊,十算一息,息算一息,刚好数两下,哪里来的欺骗之说呢?”
那女修士脚趔趄,金光晃动,气急中站稳后便不动,一时静悄悄无人再度出声。
其实她不知晓怎样反驳这句话,一个人待太久了,思维僵硬,早已忘却该如何回嘴。
刘易峰掐住冷场气氛的尾巴,上前插话道:“这位……嗯,既然身具修为,便称呼为道友吧,我二人一时半会儿拿你没办法,这才出此下策,也分属无可奈何之举,机缘现,怎能视而不顾呢,这种行事方式,道友对准天道来说说,认为有错否?”
金光明显来回转动,显然在摇头,这话能有什么假,天地生出的宝物当然是见者有份,谁厉害谁享受,拳头大搁在哪都行得通。
有德者居之也要看属于哪种情况,一般来论,这句话的的确确不太适宜修行界,历来都是淘汰自命不凡的真英雄,呆瓜瓜,多留下伪君子。
别忘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谁愿意用无私仁爱之心居天下?做到者,均是圣人!
凡俗之人常言道,这世间,从来便是刀剑中出政权,戎马一生征战沙场方可立赫赫威名,并非只是倚靠笔筒子里选秀才的方式来争夺天下。
要明白一点,道德跑不出弓箭的射程……
刘易峰见此话有效,言道:“踏上修士路,要想逍遥一生,绝非夸夸其谈,需要实打实的来行动,道友恐不知缘由,我乃此地蛇灵宫掌教,本教传承几百年,从未发现地下居然会有道友口中描述的无涯神冢,更不消说那枚神道令牌,既然见了怎不一探呢?”
金光中的女修士信步走上前,缓缓露出身体,如同鬼魂般,并无肉身,长得不算太漂亮,但是眉眼瞧着很有气质。
落寞道:“我也不想有这结果,五百年前寻觅至此,认为环境优美,城小,人少,难以被打扰,恰好又发现地下存在溶洞,思索着把郎君埋葬在此地,往后的日子陪他度过。”
摩挲水晶灵柩,凝视对方,缓缓说道:“命总有殆尽之时,就在所有提升寿元的宝物消耗光,弥留将死,老天爷居然开了个玩笑,有一枚莫名出现的令牌飞来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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