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你不会的东西,别人会要你做,往往你会的事情,别人反而是视而不见,刘镖就是这样子的人,当他准备好下一个演唱之时,突然间六号放下了麦克风。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不行了,不行了,喊不上去了,你们谁来,你们谁来。”
“城防团的来一个,”关建国在座椅上大喊了一声,之后城防团真的走上来了一人,这人唱的歌曲是首军歌,唱得很好。
接下来的麦克没有再转到首长的主桌之上,全是喝了酒的年轻军官们传来传去,刘镖显得很是失意,但也无可奈何,只得低头喝着黄酒,吃着从来也没有吃过的南方菜。
次日,关建国接到了上级的命令,让他们休整一天,等待周边火车站调用军列,送他们南下。
“也不知道这帮官老爷是怎么想的,一会叫我们挖沟,一会又叫我们栽草,真是脱裤子放屁费二遍事,”刘镖一宿都没有睡好,没有唱成歌,他就象一根骨头卡在嗓子眼里,混身全舒服。
“就是,这离前线也没多远了,用汽车拉,就用汽车拉呗,还调运啥子军列,你说首长们知道此时咱们在哪里嘛,”一连长是副营长刘镖的代理人,这是党委会重新通过的,越到前线,营官们就越紧张。
“都费什么话,叫你们干啥就干啥呗,一切行动听指挥都忘了呀,亏你们还当这么多年的兵,”六号是团政治处主任,他对上级的命令自然是无条件服从了。
“那白天咱们怎么办?”
“照常训练,搞狙击手训练,不是狙击手的,进行射击和队列训练。”关建国对一天的工作做出了安排,众人也就没有意见了。
对于城防团来说,他们的枪支都是‘二手’的,全都是野战军淘汰下来的枪支。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国的军费还是很紧张,国家给军队的拨款。都用在了前线打仗和正规军建设当中,他们每年能用来打靶的子弹更是有数,有的老兵入伍几年,都没有‘投过手榴弹’实弹。
“这叫啥子枪啊?”当一营狙击手们。脱下那绿色的枪衣后,露出了‘班用狙击步枪’,这马上就引起了城防团官兵的注意,不管是军官还是战士,都跑过来观赏,看狙击手们是怎么训练的。
“这叫狙击步枪,不叫阻击步枪。是我军新研发的,是用来专打敌军军官的枪,”一个负责指挥训练的排长,就象个教员一样。给这些‘土老帽’们,讲解着这狙击步枪的来历。
“这枪能打老远了吧?”一个操着东北口音的战士,看着这长长的枪管,就联想到了这枪的射程一定不近。
“有效射程1500米,二三百米之内,是指哪打哪。”
“啊!这么远啊,你说是指哪打哪?还是打哪指哪啊?”这个战士很显然,有着演小品的天赋,他这么一说,说的还是十分正经,一开始听到的人,还以为是没啥,但细细品味之后,都乐了起来,就连附近‘据枪’的狙击手们,乐得长枪在手中来回乱晃,没整了。
“关营长,今天趁着两军在一起的机会,咱们比比枪法怎么样?”城防团团长也很喜欢b团一营的这些狙击枪,但是啥时候天上也掉不下来馅饼,他想趁着这个机会,让自已的战士和野战军老大哥好好学学,顺便也有机会打打这狙击步枪。
“好哇,一连长,你去准备一下,咱们和城防团的弟兄们比试比试,看看谁的枪法好。”
“是。”
尽管是‘轻装行军’,可b团一营的人,每名战士身上,都带有一个弹夹的子弹,这个装满子弹的弹夹,平时是不在枪上的,它放在胸前的子弹袋里,因为是战时,这是前线作战的需要,今天比枪法也就派上了用场,大家把实弹夹上上,专等关建国发布射击命令。
“一连上。”
“是,都有了,卧倒,卧姿射击准备,”在一连长的亲自挑选下,二十名战士排成一列,按照口令卧倒准备射击。
城防团的靶场,位于团大院的最深处,虽然比不了大型的红军师靶场,但一切一切都相当到位,从靶坛,到靶壕,再到远处的土山,都划定的相当清楚。
“射击时间三分钟,前方一百米处胸环靶,听我口令,开始,”一连长见大家都已趴好,之后向远方挥了挥旗子,就下达了射击口令。
“叭叭叭~~~!”,一连挑选出来的全都是老兵,射击成绩不是九环就是十环,这五发子弹全都下来,只用了几十秒,还不到一分钟。
“起立,验枪,好,向右转,跑步走,”一连串的口令后,一连射击队退出了场地。
“不愧是野战军老大哥呀,水平就是高,基本上都是45环以上,”城防团团长看着从靶壕那边拿来的靶纸后,表示十分佩服。
“该你们了。”
“好,我命令,一连上,”城防团也有一连,可他们比b团一营的士兵可差远了,不仅是高矮参差不齐,就连手上拿的家伙,都是破旧不堪,还有的枪支护木都是没有刷过漆的,显然是新配的,不是原装的。
“都给我好好打,知道了吗!”城防团的一连长,感到还是没底,他又重新叮嘱了一下战士们。
“放心吧连长,我们指定好好打。”从众人的眼神可以看出,这些年轻的战士们,都抱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一连长,你能快点不,”城防团团长见自已的人还在磨叽,就催促他快点。
“前方胸环靶,开始射击!”
和b团一营射击只用了几十秒相比,城防团一头的射击,足足打了三分钟,看着战士们十分认真的样子,就可以想到,他们对这次比试是相当重视了。
“叭叭叭~”。
“团长。咱们的人打的也都不错,每人能打到四十环了,没有低于四十环的,”一个城防团的参谋拿着靶纸跑了过来。
“还行啊。”城防团团长也很满意他们的成绩。平时实弹射击本来就少,关键时刻没有给他掉链子。
当城防团一连的射击人员经过关建国身边时。关建国猛的发现有个年轻的战士,满脸泪痕,还不停的进行抽泣。
“停,”关建国的嗓音很大。他这么一喊,队伍也就停了,大家回头见不是自已的首长,都觉得纳闷。
“小兄弟,你跟营长说,你怎么哭了呀?”关建国此时也动了真感情,在自已属下的兵。没有一个是这样的,看这小兵脸上的稚嫩,让他想起了当年入伍时的郭开山,当时他就是这样子的。
“555唔唔。”那名小兵见关建国这么问他,本来抽泣变成了大哭,这哭声让人心烦,刘镖都看不下去了。
“你哭啥子嘛,是不是刚才没打好啊,”刘镖本来长得就凶,现在好久没刮胡子了,就是‘关公再世’。
“我太紧张了,没打好,”小兵用右手拇指紧绷着枪背带,他尽力的用脚点了点,这关建国和刘镖的个头,在他看来,他们长得实在太高了。
“没打好,就没打好呗,咱们回去继续努力,把他的靶纸拿来我看看,”关建国就象个考核员一样,吩咐起了城防团的参谋,那参谋也不怠慢,马上找了小兵的靶纸,送到了关建国的面前。
“4个10环,不错啊,简直可以当神枪手了,”靶纸上4个枪眼全在十环之内,关建国用手摸了摸,没有发现重眼的,好象是小兵打丢了一枚子弹。
“本来我能打50环的,只可惜瞄准的时间太长了,最后一发子弹没有打出去,连长就命令起身了,”小兵用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
“那子弹呢?”
“在这呢,”小兵左手握着一枚半新不旧的子弹,这子弹原本是金黄色的,可能是擦的太久了,已经掉漆发白了。
“一连长,怎么回事?”城防团长一见小兵手中还有子弹,就大喝了一声。
“一号,这事赖我,我看他验枪时退出了子弹,就觉得让他拿回去再交给我,是我的错,”城防团的一连长赶忙进行解释。
“4发子弹,40环,你打的相当准了,那你为啥子还要哭呢?”关建国更不理解了,这小兵的射击水准已经相当可以了,怎么会哭鼻子呢。
“哇~~~,”小兵听关建国这么一说,哭得更加厉害了。
“快给我带回去,省得在这里显眼,”城防团的四号见此情景,马上让一连长把部队带回。
“先等等,我还没问完话呢,我说小兄弟,你为啥哭呀?”关建国还是不理解。
“关营长,还是我解释一下吧,”城防团的那个参谋,是知道详情的。
“那你说。”
“我们团已经一年多没打靶了,这小兵哭我想一定是,没有抓好今天的机会,他很惋惜。”
“一年多没打靶?”关建国根本就不相信,入伍以来,b团的战士们,每年都有打上百发子弹的机会,他作为军官,这么多年,最起码也打了上千发子弹了,这城防团是怎么了,一年也没有打过靶,这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镖子,你从入伍到现在,打了多少发子弹了?”副教导员是机关干部,每年他都要打上百十发子弹,他知道刘镖是汽车兵出身,于是就问起了他。
“我嘛,不多,入伍到现在差不多一共打了一千多发子弹吧,我们那批兵里,也只有郭开山这小子枪法好,他的枪法都是子弹喂出来的,少说也得上万发,”刘镖是实话实说,他认为这没什么,谁都知道,郭开山在靶场待过一阵子,枪子一定没少打。
“那小兄弟,你是几年兵啊?”关建国把小兵手中的子弹看过之后,又还给了他。
“我是三年兵。”
“三年兵?”关建国实在不能相信,这酷似郭开山的小伙,也就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怎么就当了‘三年兵’。
“那你入伍以来,一共打了多少发子弹呀?”
“四十五发,不,四十四发,还有一发在我手上。”
“三年兵只打了四十多发子弹,”关建国更不敢相信了,他冲着城防团的参谋望了望,那参谋没有说话,只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子弹,”关建国大叫了一声,营部文书立刻就拿过了一个弹夹过来。
“今天我作主了,小兄弟,我给你三十发子弹,让你再给我打一遍,要认真打哦,”对于和平年代的‘三年兵’来说,只要不提干,就意味着复员,关建国很敬佩小兵的自尊心,所以他拿出了b团一营的子弹,他想让小兵重新打一回。
小兵接过弹夹后,看了看身边自已的连长,连长也不敢同意,他看了看城防团的团长,团长笑道,“既然不用咱们团的子弹,那就让他再打一回吧,用电话通知靶壕,让他们再准备一张新的靶纸,我要看看,这小子能打出十环,是真的,是假的。”
一个人的射击,一个人的报靶,不光是在城防团,就连b团一营,也不多见,当小兵手持枪支,再一次来到靶坛前,他换上了关建国给他的弹夹,卧倒了下去。
“开始吧,”关建国站在小兵的左后侧,他当起了指挥员。
“叭,叭,叭,”小兵的这一次开枪,每发子弹相隔大约三十秒,听得刘镖很是闹心,要是他打靶的话,这三十发子弹,一分钟就打出去了,他最怕‘等’,等着闹心。
小兵的身体,按照枪支发出的后座力,自然前后运动,关建国是看不到打靶的成绩的,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兵,活生生的就是郭开山的版本,只不过他的个子没有郭开山高,就是个南方人的那种小个子。
“关营长,您看看。”射击完毕后,城防团的参谋把靶纸送来,交给了关建国。
密密麻麻的枪眼,让人很难判断出有多少个,不过这些枪眼全在十环的中心区内,关建国费力的数着,最后数到了第三十个后,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