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宫里,身着熨帖龙袍的齐轩辕,歪在寄燕阁的长榻上,由侧坐在旁的燕贵妃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傍晚时候的琴音,你可曾耳闻?”齐轩辕漫不经心的说
“臣妾有所耳闻,不知是哪个宫人的佳作。”燕贵妃听话听音,顺着皇帝的意思温柔的说道“要不要臣妾派人找一找?”
“嗯,不要兴师动众了,明天正好是你的生辰,把各个宫里的都叫过来,私下打听一下即可。”齐轩辕的话音随意而慵懒
燕贵妃心里直翻白眼,这还不兴师动众啊。
面上不显,嘴上贴心的回应:“皇上说的有理。”
齐轩辕摆了摆手“你莫要腹诽,想当年便是那样一首琴曲,乱了先皇的后宫,直到如今朕尚摆脱不了被人牵制,如今关键时期,还是谨慎些好。”
燕贵妃被皇帝看出心事,忙点着头转移话题“臣妾谨遵陛下吩咐。对了,陛下,漓国公主醒过来了。”
“真的!”齐轩辕兴奋的坐起身,“天不负朕,也算那丫头命大,燕妃此后要替朕看顾好她,朕要她好好的活着。”
齐轩辕在廉馨到越宫之初,让燕贵妃使手段弄死了她自漓国带来的贴身宫女烟儿和宫奴喜子。燕贵妃以为皇帝是厌恶此人,本想讨好皇帝让廉馨悄悄死去,谁知皇帝又宣示专宠似的连连关注。在廉馨忧郁过度病倒后,为防止宫人的迫害和虐待,竟让只为他一人看诊的神医苍封尘常驻廉漓宫。
如今又说出这样的话,饶是燕贵妃跟了皇帝十几年,对他也算了解,仍看不透端倪“陛下,只是一个小丫头,为何如此费心?况且她在漓国的风评...这不,刚一醒就把半个廉漓宫的奴才塞给臣妾,分明是...”
“她竟会整顿下人?看来朕是低估她了。”齐轩辕意味不明的笑道“燕妃,那丫头的事,朕自有安排,你切记要看顾好她。送来的宫奴你可妥善安排了?”
燕贵妃识时务的低头“是,当着来人的面一一给了好去处。”
嗯,当着来人的面——是给了好去处,但背后还是要计较一番的,后宫最忌知道太多的人。
齐轩辕没深究的点了点头“既然醒了,一并叫过来玩玩,顺便了解一下她的脾性喜好。”
说着看了看手边依然安顺低着的头,伸手抚上:“燕妃,这偌大青越皇宫,只有你是朕最贴心的人啊。廉漓宫的岑妃开得再好,也抵不上你与朕快二十年的情分。”
见皇帝如此姿态,燕贵妃忙放下心中的计较,面上深情地伸手握住齐轩辕的手,温柔说道:“陛下,臣妾明白的。”
……
凤仪宫里皇太后修眉紧锁,台下十几个黑衣侍卫噤若寒蝉,一旁的三十多岁的宫妇忙示意侍卫们退下去,给皇太后倒了杯茶
“太后,都几十年了,此时能再听到那琴音,也算是缘分,如今找不到也许是因为时机未到,千万不要为此急坏身体啊!”
“当年亲眼看他逝去,哀家的心也死了,如今只想再见见弹琴的人儿,也好让本宫的心思有个去处。”皇太后忧郁的垂头捏着茶杯说道“琴音就在宫中,最近也没新进乐姬,必是哪个宫的宫人,明天是燕妃的生辰,各宫妃嫔公主都会前往,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吧。”
……..
廉漓宫中,灯火辉煌,廉馨捏着白玉簪歪在床上哀怨人生,自己醒来整整一天了,除了自己派人出去了一趟,这廉漓宫的大门再没人踏足过。虽然她也头疼对不熟悉的人交涉,可这冷冷的搁着,心中没底儿啊。
紫儿走上来说道:“公主,摆膳吗?”
廉馨抬手指向书香阁“摆在书香阁吧,两个小菜一碗米粥即可。你们也不用服侍,菜摆好就可以下去了。”
她实在不喜欢被那么多人看着吃东西,虽然在前世也是人前风光的职业,但在私底下却是很随便的。被人看着吃饭实在是别扭得很。
一旁的橙儿想说什么,见廉馨一脸冷寂,只好应声领着众人一一上前介绍菜品,待廉馨挑了几个菜后,带着大家躬身退下。
廉馨怅然的将簪子插在发间,穿过卧香殿与书香阁相连的通道,走进书案后面的书房,找了本漓越游记盘腿坐在软塌上,抱着一碗粥,就一口饭,看半天书,只见满室烛光,一厢寂静。
忽然,廉馨身子一僵,继而不动声色的留意四周,四下无异,可那倏然而至,可比三九之寒冷上十倍的渗骨寒意,到底从何而来?这两日青越的天气可温润的很啊。
事有蹊跷,她心中警觉,面上却不显露。习惯使然,她从不在未知的突发状况前先暴露出自己的心迹。
果不其然,若无其事的安静了片刻,寒意次渐退去,廉馨暗松了口气,抱起暖手的粥碗,轻啜了粥,粥尚温,却不似刚才的热气腾腾,可见那寒气不是错觉。
不过她不打算深究,孤身穿越,身无长物,自身难保下,做做缩头乌龟,无可厚非,况且自己本身就是讨厌琐事的清冷之人。
可她的息事宁人并未换来平顺。
“堂堂越宫贵妇竟然如此不成体统,真是少见!”话语幽幽,声音冷绝得如刚才那渗骨之寒....
暗处忽的溢出肃杀寒意,“咻!”一个不明物体带着破空之声袭来,听那来势,若被砸中不死即残,廉馨大惊,再不敢装,下意识的躲闪,眼神辗转间,竟看到一个白影后发先至,探手截住那不明物体,带着杀意,坐到了桌案的对面。
地球上竟有这种人物?廉馨哑然,那东西的速度快的惊人,且与自己的距离就在分毫之间,而书案四周离她最近的暗处也得有五步之遥,来人竟能....这是人能做到的吗?
定睛再看来人,更是讶然,面若羊脂白玉点红晕、眉似带血剑锋荡雄英、一双黑亮的双眸,似能摄人魂魄般闪着幽幽的寒光,那鼻,那唇,那下巴,那喉结....虽然在前世见惯了俊男美女,可这天上少有,人间难求,真真不是凡人能有的绝色,让她晃了神:怀疑自己不是穿越,而是到了天堂....
“装模作样...”白衣男子话未出口也被眼前美景诱惑,修眉含春妩媚,灵眸莹澈清纯,琼鼻婷挺灵动,朱唇娇俏妖娆,还有如玉的鹅颈,勾人的锁骨....万般美色集于一体,似带着耀眼的光环,让他忍不住紧了喉头,失了魂魄。
两人诡异的对望了好久。
最后廉馨咬着舌尖,勒令自己先回了神“公子可要用膳?”
且不说来者武功高绝,只是能进来这皇宫大内的人,不是位高权重者即是神秘莫测者,自己都惹不起,所以她很果决的套用了身为特勤面对目标时的套路——主导话题,拉近关系,趁其不备,得吾所需。
“嗯,嗯?”正在走神的男子果然入了套,被突如其来的话语问的摸不着头脑,等到反应过来看到面前的一大碗粥,支吾道“谁谁能吃得了这么多?!”语气再不似刚才的冷绝。
“可这儿没有多余的碗啊,要不让人给你拿个来?”廉馨忍着恶寒装着一脸无辜还萌萌的眨了眨眼睛。
“不用不用”白衣男子耳后隐见一片红晕升起,边说边捧着大碗喝了口粥,抬头看见对面女孩儿平静的继续看书,没话找话:“那个….”话音一顿,终于想到自己来的目的,问道:“今天下午你可听到琴声?”
“不知道啊,有吗?”廉馨连头都没抬,漫不经心的回答。
“没有吗?”白衣男子歪头偷看那张让他窒息却不忍移开眼的小脸。
廉馨本想直接说没有,又想要是自己说没有,而别人说有的话,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于是沉默了片刻,从书中抽出眼睛,看着帅得掉渣的男子微笑道:“你说有就有,你说没有就没有。”
男子看着她的笑颜,再次失神,回神之际,下意识的又喝了口粥,似是解释道:“今天傍晚有人弹了一曲特别好听的琴曲,想问问你……”
“嗯,我一直在看书,可能听到了,不过没在意。”廉馨用一模一样的口气回道,仿佛两人是相交多年的老友。
答案已得,本该离去的男子却没有走的意思,他探头看向廉馨手中的书“什么书,看得那么入神?”
“呐...”看出男子目的单纯,廉馨便不耐烦再跟他似老友一般的聊天,边把书递过去边想着怎么结束这次谈话。
白衣男子拿着书翻了翻,见只是他五岁就熟记于心的漓越大陆地理志,便撇了撇嘴,玩笑着说道“胸怀天下啊!”
廉馨逮到了他略带玩味的眼光,忽的敛起笑容扬声道:“来人!”
男子显然不知道她会突然喊人过来,下意识的抱着碗躲到了窗下帘幔之后。好吧,其实自从他抱着喝了第一口之后,就没有丢开抱碗的手,因此下意识的想逃,当然带着碗跑了。
廉馨见状更是松了口气:“看来这位也是见不得光啊。”抬头见橙儿走了进来,便说道:“把宫里的下人都叫进来。”
暗处的男子顿时冷了脸:这女人要干什么?虽然自己武功还好,但全宫上下几十号人进来,自己暴露的几率还是很大的,要是被齐长晧那小子知道了,得有多丢脸啊。想着,一使内力无声的消失在大殿外。
廉馨瞟了瞟静止的帘幔,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小样,竟敢擅闯本姑娘闺房,还用那幺蛾子冷气吓人,本姑娘初来乍到,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不敢明着撵你,就当没办法了吗?”嗯,长得帅也没用!
出了口被扰的气,待她回头看到一列几个仙女,门口还人头攒动的现场时,不禁头疼起来,人都招来了,总得说几句话吧,说什么呢?廉馨犯起愁来。橙儿见廉馨看过来,忙先一步行礼,另一个反应也不慢“橙儿、紫儿见过公主,公主千岁”
宫女有一样的头饰一样的装扮,都穿着浅绿色纱裙,只不过橙儿和紫儿的腰带系的是深绿色的缎带,而其余几个则系着颜色较浅的缎带,想来腰带是用来区分身份等级的。廉馨想着既然还要在这宫中谋划一段时间,就得改变一下自己的生存环境让身边的这群仙女起到该有的作用,当下决定给众人洗洗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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