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赢了。”
教头缓步走到胜利者的身边，脚上的特质靴子敲击地面发出咚咚的响声。
胜利者整个人虚脱地坐在地上，望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靴子出神，他知道这双靴子的主人是谁，他原本应该恭恭敬敬地站在这双靴子的主人面前。
可这一刻，他只想坐在地上，只想好好地发个呆。比试中间，他一直想着到底什么时候结束，可比试真的结束了之后，胜利者却发现他几乎失去了全世界。
“教头跟你说话呢，听不到吗？”教头身边的一个暗卫伸脚踢在胜利者的身上，语气里带着深深地嫌弃。
“教头，他死了吗？”胜利者眼里只有眼前那双特质靴子，颜色漆黑，带着某种无可抵抗的力量，使得他根本挪不开眼睛。
“若是他不死，便是你死，如此你会希望他死吗？”教头的声音冰冷，不掺杂任何意思感情。
世上最上乘的死侍，并不仅仅是那些自愿把命交给你的人，而是对全世界冰冷，不掺杂任何一丝感情，如此这个人才会拥有坚不可摧的力量。
“若是他不死，我愿意……我愿意”胜利者连说了两个“我愿意”，可支支吾吾说了半天，却依旧没有说出自己到底愿意什么，或者说，在生命的威胁面前，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自愿。
“你赢了，已经是一个优秀的死侍了。从明日起，你便跟在我的身边。”教头站在胜利者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胜利者，说完便踏着缓慢的步伐离开了训练场。
待所有的教头全部离开后，原本被挑出来准备参与比试的纵队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只恨不得方才赢得最后胜利的人是自己，若是这样，便可以不用再继续参加非人的训练折磨。
“恭喜你啊。”也有人发自内心地为胜利者感到开心。
可不管面前有什么人，在说什么话，胜利者全部都不放在心中。他脑中唯一十分清晰地便是，在他出脚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对方脸上由茫然变成了极度恐惧，那恐惧还掺杂了几缕哀求。
胜利者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他不敢闭上眼睛，只要他一闭上眼睛，他便可以看到对手那恐惧中带着哀求的表情。
“我还有点事情，先告辞了。”胜利者站起身，对着周围人略一行礼，冰冷着一张脸离开了训练场。
王怀恩从西厂出来之后，直接去了御书房向帝王复命。
此时朱允文已经批阅了一大半奏折，正准备伸个懒腰休息一会儿。才将手中的奏折放下，便听见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陛下，老奴回来了。”
朱允文一听是王怀恩的声音，开口道，“进来。”
王怀恩毕竟伺候了帝王这么多年，光是听帝王说话的语气都可以猜到帝王此时的心情。虽然帝王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喜欢板着一张脸，说话时声音清冷异常，毫无波动。可王怀恩还在这毫无波动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不悦。
“陛下啊，老奴方才去了一趟西厂。”王怀恩从踏进御书房的门之后，便一直低着头，脸上不带一丝表情。
“效果如何？”朱允文慢条斯理地整理书案上的奏折，看着要多闲散便有多闲散。
“回禀陛下，西厂的一切进展十分良好，过不了多久，第一批训练好的死侍就会伴随在陛下左右。”王怀恩在西厂与暗卫教头闹得不欢而散，可口中提到西厂的那些事情，却连一丝一毫的不悦都看不出来。
“如此甚好，王怀恩，西厂的事情一直由你来负责，若是西厂的事情能成，你功不可没。”朱允文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在听到此事之后，心情大好。
“多谢陛下夸赞，西厂的事情是几位教头有功劳，老奴不过只是督查了几次而已，并没有派上什么用场。若论功劳，教头们的功劳才是最大的。”自王怀恩从西厂回来之后，在认识自己这件事情上，变得十分通透。
“王怀恩你这话是何意？”朱允文一听却觉得王怀恩这分明是话里有话。
“回禀陛下，老奴并没有其他意思。今日老奴去督查，瞧见教头们十分辛苦，可老奴只是在闲暇的时候过去探看一眼罢了，实在没有尽到一丝责任。陛下说老奴功不可没，老倪实在羞愧不敢当。”王怀恩越说越认真，似乎还较着劲儿。
“今天就先这样吧。”帝王因为王怀恩的再三推拒，一副好心情又毁了一半。
“是，陛下。”即便如此，王怀恩也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丝毫没有要多作解释的意思是。
待王怀恩离开之后，朱允文反而开始对西厂有了其他看法。原本朱允文只想着利用西厂掩人耳目，训练死侍，可若训练出来的死侍个个目中无人，不服管教，那么训练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尤其方才听王怀恩的意思，这些训练死侍的教头们似乎有点居功自傲的意思。王怀恩什么脾性朱允文十分清楚，今日他在自己面前说这一番话，虽然明面上是谦虚将功劳推给了别人，实际上却是明里暗里地说教头横行霸道。
朱允文固然不认同王怀恩这种说话方式，但是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重要消息。
西厂，这个他一手建立起来想要为自己所用的地方，是时候需要亲自去会一会了。
西厂的教头原本都是朱允文从自己比较信服的暗卫中亲自挑选出来的，朱允文身边的暗卫算不上多，一共不过三十个人，不过数量虽少，却胜在质量精。
为了西厂的事情，朱允文从这三十个人里面挑选了十个更加优秀的人用来当训练死侍的教头。这些暗卫都是当初太子在世的时候留下来的，对太子一向忠心耿耿。后来皇孙登基皇位，太子留下来的暗卫自然便跟随了朱允文。
好在这些暗卫虽然换了一个主子，却算得上尽职尽责，对他这个主子的儿子依旧十分顺从。若非如此，朱允文也不会把这些死侍丢给这些暗卫来训练。
只是父王留下来的暗卫虽好，可若是有了反心，就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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