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别说牛家兄弟双目充血,泪水横流。
便是李忘忧新近招募的那七十三名老兵痞,也一个个激动得不能自已,胸膛挺得笔直。
有这般重情重义的主家,他们又如何能不激动?
李忘忧一番话,让七十三名刚刚附籍的老兵痞们,心一股认同感与归属感油然而生。
如今风靡长安城的烧刀子酒,这些金吾卫的老卒自然一清二楚。
能够酿出这种独一无二酒水的酿酒作坊,两成份子值多少钱,虽然老卒们不知道,但可以肯定那是一笔天数字。
而自家郎君,却宁愿舍弃这笔钱财,也不愿意让牛家兄弟去冒险,这样的主家谁曾见过?别说长安城闻所未闻,即便翻遍史书,也是从未有过的。
这样的主家,如何能不让这群老兵痞为之倾心?
户县开国县伯府,今后便是他们的家!
但有触犯者,杀无赦!
李忘忧要是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能产生那么大效果,能让七十三名老兵痞归心,估计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就连李二与程咬金等人,听完李忘忧这番话,也不禁有些汗颜。李二更在心默默点了点头,对于李忘忧,愈发看重了几分。
牛勇此时脸上老泪纵横,死死捂住了李忘忧的口,不让他将认输二字说出口来。
“郎君,不能认输!我们没有输!我与二郎,宁愿拼死一战,也绝不苟且!”
“对,郎君,我与兄长,绝不认输!倘若郎君一定要认输,那我与兄长二人,立即自戕于此。哪里还有脸面回府?”牛武也是满面热泪,朝李忘忧大喊道。
那七十三名部曲,更是齐声高喝:“战!战!战!战!……”
李忘忧也怒了,用力一把拉开牛勇的手臂,朝这兄弟二人怒吼道:“你们疯了!万一有个好歹,你们让我回去,怎么与你们两人的婆姨交代?”
“郎君,我等兄弟要是如此胆怯,眼睁睁看着任凭郎君认输,又有何面目回家见自己婆姨?”
牛勇一拉自己兄弟,两人双双给李忘忧单膝跪下。
“请郎君应允,让我兄弟二人出战!”
那七十三名老兵痞,也全部呼啦啦单膝跪地:“请郎君应允,让我等替代牛家两位兄长出战!”
牛家兄弟闻言,不由怒视众人,笑骂道:“滚、滚、滚!有你们屁事!这是老子兄弟二人的活计!你们想替郎君出战,还是等你们娶了婆姨再说吧。”
他们两人的笑骂,倒是引得一众老兵痞大笑不已,凝重的气氛一时被冲淡了不少。
牛勇牛武的这番话,却让李忘忧十分纠结。
“你们兄弟二人,非得逼我吗?”
“郎君,莫要犹豫了。你还不相信我兄弟二人吗?你问问这群杀才,这几日可还有不服气的?再说不是还有郎君你那神器吗?”牛武抹干净脸上的老泪,压低了声音笑着说道。
他这话,周围一众李府部曲都听见了,却个个面露赫然之色,显得十分不好意思。
李忘忧见此,也实在无话可说。
他沉默了半天,终于缓缓点头,用力拍了拍牛家兄弟的肩膀:“一切当心,我等你们回来!”
“诺!”
李忘忧大步走到侯君集身前,盯着他的眼睛,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要战,那便战!生死勿论,各安天命!”
侯君集此时,却不知为何,心闪过了一丝阴霾。
方才李忘忧为了自家部曲,居然想开口认输,给了众人极大的震撼。而户县伯府的部曲,更是让在场的世家与权贵,看得心嫉妒不已。
如此忠贞的部曲,哪家不想要?
而侯君集府里的一众部曲,此时倒显得士气有些萎靡。那十名彪悍的侯府部曲,看向牛武等人的目光,更是嫉妒不已。
月俸高,主家还如此仁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很好,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侯君集现在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只想着早点开始这场赌斗,早些拿到那酒坊的两成份子。
“可!那处山坡,便作为此次赌斗所在,如何?你我两家部曲在此处自由搏杀,一个时辰为限,存活多者为胜。”
李忘忧抬手指向不远处一个山头,百米左右的高度,但大树参天,灌木茂密。
侯君集仔细远眺查看了一番,依旧点了点头。
那山头虽然树木茂盛,但并没有什么险峻的起伏地形,只是一个普通的山坡。如此一来,就不用担心李忘忧的两名部曲,占据什么险要之地,居高临下进行防守。
李二等人,在看过那处山头后,不由纷纷摇头。
“陛下,子忧这小娃子还是不懂军伍之道啊。那山头除了树多一些,没有任何险要地形,他那两名部曲,如何躲过潞国公府十名部曲的围杀?”程咬金凑到李二跟前,小声嘀咕着。
尉迟敬德也凑了过来:“陛下,你要不要提醒一下户县伯?他选这处山林,恐怕他府上那两名部曲,根本无处可藏。一旦被潞国公的部曲给围上,即便这二人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难逃劫数。”
李二默默点头,他也是如此看的。
这种山头,在行军作战时,敌我双方都不会过多关注,因为没有任何地形能够埋伏奇兵。
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侯君集也是他的爱将,这两家赌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