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黑暗中传来一道?惶急的女声。这个声音重樱也认得,是檀七郎的姘头,云罗。
月光下,果然有一女子狂奔而来。她身后乌泱泱跟着一大片人影,都是鸟族的侍卫。
云罗是鸟族的族长,整个鸟族都听命于她。
先前所见的她总是衣着火爆,雪白肌肤大片暴露在外,性感妖冶,比人族所食的红辣椒还?要辣上三分。今夜的她却难得做一副神圣庄严的打?扮,全身上下披着一件华丽的袍子?,用金线滚边,像是祭祀服。
走在云罗身侧的是名少女,少女身形丰腴,又兼冰姿玉骨,柳眉杏眼,美得叫人酥了半边身子?。
她拖着长长的衣摆,走得娇喘连连,哪怕蹙一下眉头,都是风姿绰约,销魂蚀骨。她一来,黑泽的目光如蛛丝般黏在她身上,扯都扯不回?来。
重樱一下子?明白过来。这就是那只叫秃鹫神魂颠倒的小百灵鸟,真是生得好模样。
可那名叫漱玉的小百灵鸟,这回?并没有看黑泽。她在看师千羽,似乎是震惊于师千羽的相貌,看见他的瞬间,怔了一下。
接着她明白了什?么,眸底涌着光芒,仿佛升起了亮晶晶的小星星,粉白的面颊肉眼可见地泛起红晕。
云罗走到师千羽跟前,双手交握,头颅微垂:“妖皇,岚衣少不更事,冒犯了您,请看在他初犯的份上,饶过他这回?。”
师千羽神色漠然,没有反应。
云罗咬唇道?:“就当姑姑求您了,这是姑姑第一回?求您。”
师千羽的身体明显地晃了一下,手中的刀“咣当”掉在脚边。他阖起双眸,眸底深蓝色褪尽,又变回?黑色,白衣上有血色漫开,涌得又急又多,很快在全身开遍血梅花。
漱玉喉中发出一声惊呼,以手掩住了唇。
云罗扶住倒下来的师千羽,吩咐道?:“带妖皇大人下去医治。”
“此人如何处置?”侍卫指着重樱问道。
云罗扫了一眼重樱,沉声道:“拿下,先关起来。”
师千羽和重樱一走,黑泽被手下搀着离开。他一步三回?头地看那只小百灵鸟,小百灵鸟提着裙子?,跟在师千羽身后,一口一个“小心
点,别磕着妖皇大人”。
黑泽握紧了双拳。
待众人散尽,云罗屏退左右,走到花岚衣跟前,盯着他的发心,冷声道?:“你可知你此番闯下了多大的祸事。”
花岚衣站了起来,委屈唤道:“云罗大人……”
啪——
花岚衣被云罗一巴掌甩得跌坐在地上,他捂着面颊,抬起头来,震惊地望着云罗。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花岚衣眼眶里有泪光打?转,将唇瓣咬得发白:“我没错!”
云罗再次扬起手,这回?却迟迟没有打?下去。她厉声道:“你明知道他是妖皇。”
“是,我就是知道,他是妖皇又怎么样。这个鸟族,你才是族长,你是他的姑姑,上任妖皇的亲妹妹,论资质,论血统,你都比他强,凭什么他可以做妖皇,你不可以。”
“住口!再胡言乱语,我必将重重惩治。”
“你打?死我,我也要说,这些年来,你为鸟族做了些什?么,只有我最清楚。你就是心软,一个檀七郎,一个师千羽,就能将你钳制得死死的。我知道,在你心中,一直都想振兴妖族,抢回属于妖族的东西。妖皇之位,本应该属于你。”
“花岚衣,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你不过是我买回来的一条狗。”云罗一脚将花岚衣踹翻在地,转身就走。
花岚衣中了一箭,又挨了一巴掌和一脚,倒在地上,口中吐着血,半天没有#静。
他睁着双目,望着云罗远去的背影,自嘲地笑了一声:“是啊,我有什?么资格,我在你心里,只是一条会摇尾巴的狗。”
云罗走了几步,两名宫娥迎上来。
云罗脚步一顿,眼角余光瞥了眼地上的花岚衣,皱皱眉,压低声音道:“给他找个大夫,别让他死了。”
重樱被关进了妖族的地牢。
鲜血浸透铁栏,阴森的尸气在发霉的空气里蔓延。墙壁的顶端开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窗户,透出些惨淡的微光,一阵阵浸入骨子?里的阴风,就是从那里吹进来的。
一下子?从华丽的宫殿,降级为潮湿的牢狱,这大概就是对她逃跑的惩罚。
地上冷冰冰的,没有铺任何东西,从地底渗出的水,将地面
染得湿一块干一块的。重樱找了个干燥的地方坐着,宫明月留给她的小箭都被搜刮得一干二净。
幸好他们没有将她绑起来。
她揭开袖摆,胳膊上都是擦伤,是她躲避时箭雨磕到的,其中一处伤口最为严重,衣服的碎屑进了伤口,鲜血凝固后,与血肉融在了一起。
她咬咬牙,狠心将它撕了下来。
伤口再次涌出血珠。
重樱靠墙坐着,也不管伤口,反正过一会儿,血会自己止住。
她重重地喘了口粗气,合上眼眸。一夜的奔波,加上过度的力?气消耗,现在的她又累又饿。
胳膊上的血珠缓缓滴落在她腰间的蛇鳞上。
一阵金光亮起,宫明月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樱樱。”宫明月半蹲在她面前。
重樱听见熟悉的声音,勉强地掀了一下眼皮,眸中露出些许惊异,有些分不清是不是自己在做梦:“师父怎么出来了?”
“你受伤了。”宫明月托起她的胳膊。
“没事,小伤。”重樱眼角弯弯如新月,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睡一觉就好。”
“那你好好睡一觉,师父做你的枕头。”宫明月见她乖得可爱,忍不住摸了下她的脑袋。
重樱再次阖起双眸,放心地睡了过去。她的脸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但呼吸平缓,整个人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宫明月一手揽着她的腰,避免她从自己的怀中滑出去,一手抚上她的胳膊,指尖泛起柔光,修复她的伤口。
他现在的力?量受本体影响,弱得只剩下平时的一成,光是简单的治愈术,都叫他的身体若隐若现,逐渐变得透明起来。
他松开了手。
力?量的消失让他无法维持人形,衣摆下的双腿化成了一条巨大的尾巴。这条尾巴感受到重樱的存在,缓缓游过来,攀上她的腰身。
“冷。”蛇尾上冰冷的蛇鳞,让睡梦中的重樱嘟囔了一声。
尾巴立时松开那少女,在地上不安分地摩挲着。
宫明月脱下外袍,紧裹着重樱的身体,张开双臂,将她纳入自己的怀中。
他体温较低,灵力又所剩无几,根本没办法让自己的怀抱暖和得像个大炉子?。
重樱是饿着肚子?睡着的,鲜血的流失,和没有
热量供给,仿佛将她丢入了冰天雪地中。
她在梦里捡到一张毯子,高兴地裹在自己的身上,偏偏那毯子?看着漂亮,到处都漏风,凉飕飕的风往她身上灌,直叫她怀疑,自己是抱了个大冰块。
她在梦境里反复确认,自己是捡了张毯子没错啊。
她不信邪,铆足了劲儿往毯子里钻。
重樱像条灵活的小鱼,在宫明月的怀里不安分地扑腾着,仿佛要钻进宫明月的心里。
她冰凉的双手,自发循着热源,伸进他的衣裳里,探到了他的腰。
腰是宫明月的敏感处,被重樱搓了几下,绷得有些紧。
重樱拨弄了会儿,实在觉得凉得慌,又改去探他的胸膛。
他的胸膛宽阔厚实,肌肉遍布,摸起来的手感很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凉。重樱捏了两下,很快又嫌弃了它,转头去寻其他的热源。
宫明月无奈地抓住她那双不断作乱的手。
他对她满怀着喜爱,她随便一个小小的#作,都能引得他心潮澎湃。
她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仿佛往他的身体里丢了一个火星子?,情念如荒原般砰地烧起来,从心脏的位置开始发烫——
香香软软的小美人在怀,勾起了蛇的本性。
妖怪是很原始的生?物,欲是他们的本能。
妖怪贪欲,从不掩饰,尤其是在对待喜欢的人这方面,喜欢就要得到,反反复复,必要吃干抹净,一偿心中所愿才肯罢休。
他亦不例外。
这是人族不喜欢他们的缘由之一。
终于暖起来的怀抱,让重樱舒服得叹了口气。她在梦里抱着自己的小毯子傻笑,这下终于不冷了。
宫明月的双目变得一片黝黑。
重樱倚在他怀中,仰起晶莹剔透的面孔,满脸都是毫不设防的表情。
她不知道,她这样的表情是天下最厉害的武器,能要他的命。
这样的表情,代表她开始信任他。
宫明月的目光停在她淡粉色的唇瓣上。
蛇重欲,他肖想了她许久。但他什?么都没对她做,就算她每天在他面前晃啊晃,晃得他心痒难耐,他始终像个君子?。
这是蛇破天荒的克制。
他隐隐感觉到,这次不同于以往,他喜欢的瓷器摔碎了,可以修补,可以重塑。
而重樱一旦碎了,他就会永久地失去她。
所以蛇一改常态,始终克制着自己对她的欲。
宫明月可以克制自己对重樱的欲,但克制不了对她的欢喜在心底开出花来。他望着她的唇,稍稍放纵一点那欢喜,欢喜便成了魔,诱惑着他低下头,偷偷在她的眉心印下一吻。
很香甜的滋味。
妖怪对气味敏感,蛇更是靠着气味来捕捉猎物。他走过许多地方,遇见过很多人,没有人能像重樱的气息这般令他沉溺。
不知从何时起,重樱香得让他无法抗拒。
宫明月舔着唇角,回?味着重樱的滋味,忽觉心口一疼,血痕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他的脸色青白交加,身体再次变得透明起来,有消散的趋势。
“自己的醋也要吃,真是离谱。”宫明月抬手抹掉唇角的血,手指抵着唇,笑?了一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谁说话,“你我同为一体,我所见,所闻,所触,你都能感受到,你方才明明也很欢喜。”
“你再这样自残下去,我们都要消散。”他嘴角的血痕越涌越多,不由按住心口,眉间煞气流淌,语气却妥协下来,“好了,我守你的规矩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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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你男朋友吃过最离谱的一次醋是怎样的?
嘤嘤:谢邀。他吃自己的醋,差点把自己给灭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