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宓回宫后心下有些戚然,对于当年的事情平添了不少的耿耿于怀。
“许承桓,到底谁在撒谎?”
若是陆苑没有死亡,她或许可以从陆苑处得到真实的答案,可陆苑早就不在了。
“我当初真的生了龙凤胎吗?”
这事情洛宓从不敢想,她总担心老天爷同她开玩笑,让她最终变成一场笑话。
黑夜像是一块幕布一般将整个宫廷都遮挡了起来,此时相聚宫门不远的固国将军府却是被一盏灯火照的发亮。
“父亲,为何会那么相似?”
甄煜一早便知道自己的母亲有一个庶妹,也知晓那个姨母的样貌和母亲长得颇为相似。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两姐妹的女儿居然长得这般相似,活脱脱一个影似的。
“或许是缘分使然吧!”
甄源不由得想起岳父那张不满褶皱却轻嗤无比的容颜,那一双看似浑浊的眼眸中却带着世间少有的清醒。
两个人的对话,他也依旧历历在目。
“当初你既然看不上婆娑的性子,又何苦娶了她?最终闹成如今的局面。”
“是小婿的错。”
向来刀剑加身也不皱眉头的甄源,就那样老老实实地跪在顾家老爷子面前请罪。
“婆娑当初嫁给你并不曾辱没于你,然而你却给她刻骨铭心的教训。”
自从顾婆娑离世,翁婿二人都不曾开诚布公的谈过,倒是双方下了不少的绊子。
甄源的请罪,显然在顾老爷子的意料之外。
“小婿愧对于她,愧对顾家。当年若是能小心一些,也不会着了杜玉娘的道。”
“一个将军被一介妇人算计,并且浑浑噩噩了这么多年,也确实不堪重用。”
顾老爷子轻飘飘的话语戳破了甄源所有的攻防,却见他满目难堪却最终吐不出一个字来。
一旁的甄煜感觉到屋内气氛愈发诡异,不由得朝着甄源小声轻呼。
“父亲,您可是想到什么了?”
甄煜察觉到甄源的走神小心翼翼地询问了一遍,毕竟,自打此次回府他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以前对自己的继母何等看重?可此次回来之后居然没有踏进她的庭院,不得不说这件事情极为奇怪。
“我这次外出碰到了一个奇人。”
“什么奇人?”
“一个诊断我被下了相思蛊的人。”
甄源和玉鼎先生会面实属巧合,当初玉鼎先生感觉到京城的动乱,便亲自去魏太后那里告了别。
或许是因为心中有事,魏太后也没有多加挽留。
二人在一个酒馆小酌时,甄源忽然间感觉到心悸难耐,正准备吃下杜玉娘准备的药物时,却被玉鼎先生瞧出了一丝端倪。
“这药丸是何人所给?”
甄源和玉鼎先生一见如故,所以也没有藏着掩着,便将自己家中娇妻为他求药的事情说了出去。
甄源现如今都记得,那人看向自己时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甄煜初听相思蛊也是愣了神,当甄源拿出那药丸时他整个人也精彩了起来。
因为这药丸,赫然便是杜氏姑侄一直喂给他们父子二人的养气药丸,用来治疗二人的心悸之症。
“此次你前往雪莲山,莹俏可是给你备药了?”
“备了。”
甄煜从衣兜中取出了药瓶,就连那瓷瓶都和甄源的没有多大区别,可见是出自一家。
“杜家姑侄,欺人太甚。”
甄源重重地坐在木椅上,那悔恨交加的神情令一旁的甄煜脸色变了又变。
他虽然不若秦蕤等人机敏,却也知晓此事怕是大有文章。
“相思蛊,用女子经血培养,然后种在男子体内,这一生男子便只会钟爱她一人。”
他原以为杜家只是朝他动手,杜莹俏和自己的儿子应该是有感情的,可如今再看这份恩爱却充满了嘲讽。
“这药丸,也是用经血所制,为得就是平衡体内的相思蛊,不至于离开她们便丧命。”
甄源的话令甄煜连连后退,最后一屁股瘫在椅子上才堪堪将眸光放在前者身上。
“所以,我们所谓的真爱不过是别人的蓄谋已久?”
甄煜一口浊血喷了出来,此事若是别人告知他万万不会相信,可这阐明真相的人却是他的父亲。
“对。”
“可有解蛊之法?”
“那奇人说他并不擅长蛊术,据闻织梦楼似乎有解蛊之人。”
甄源虽然和玉鼎先生相谈甚欢,可二人都不知彼此的身份,所以也谈不上多么的尽心尽力。
玉鼎先生淡淡的点明,已经算是高看了甄源一眼,否则他断然不会将此事点破。
这世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
“织梦楼楼主吗?”
“织梦楼楼主只是医毒双绝,或许对蛊毒有所涉猎,可真正擅长蛊毒的人好似换作血蛊。”
“四大杀手之意的血蛊?”
织梦楼的人都不是善人,这从他们的命名便能瞧出几许,这血蛊据说深居简出,更没有几个人知晓她的身份。
“是,所以还是要通过织梦楼的人寻找血蛊。”
今日固国将军府本就透着诡异,泪红颜原本想要靠近听得更真切一些,却发现书房周围被层层围困。
可见,是为了防止有人偷听。
“也不知道大当家怎么就对固国将军府上心了,不过甄源倒是有几分古怪。”
泪红颜虽然是青云寨的五当家,可她却是长孙清风留给藏尘的心腹,这些年自然是在为他办事。
“总归要刺探一些消息,否则见到大当家多没面子?”
她说着像是一阵清风似的隐藏在黑暗当中,而当晚甄源便被惊醒过来,因为他放在书房的药丸不见了。
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地将东西盗走,可见那轻功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可以拥有的。
秦蕤听闻固国将军府失窃的时候,正将一支箭羽狠狠得插在靶心。
一旁的洛宓也是有样学样,手中的箭镞像是飞似的朝着正中心射去。
“可是国公府失窃了什么?”
他是一个可一心二用的人,虽然眼睛一直盯着前面的靶心,可耳朵却没有放松。
“回禀陛下,甄家口风极紧,一时半刻也打探不到,只是听闻此事好似不是小事。”
“能在师父那里虎口夺食,也是一个能耐人。”
甄源的武功秦蕤知晓,拿着弓箭的洛宓也知晓,能从他眼皮子底下将东西带走的人,还真是微乎其微。
“贵妃,你可知何人所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