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的瞬间,钟沉转身对着镜子立领子,淡淡地从镜子里看了一眼门外低下头去的保镖,“怎么了?”
没有说话,他轻笑一声转身撞开他们的肩膀,眼底带着嘲讽的笑。
手里换下的衣服就这么被丢进了垃圾桶里,跟着他来的人都认得,那是从衣柜里临时掏出来的衣服,他少有的,还留在那儿的衣服,带着一股长久未碰的岁月味道。
钟沉就这样穿着高定的白色衬衫走了出去,回到了车里,车上的司机早就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漠然的秦慕珩。
他只觉得胸口前贴着的新吊坠十分冰凉,好像在见到秦慕珩的时候,那种冰冷尤甚。
“秦总真是有空,居然来接我。”
钟沉右侧贴着的车窗缓缓关上,他便转过头去不看秦慕珩,抬手理着有些乱了的头发。
踩油门的声音忽然传来,车子猛地一拐弯,钟沉的脑袋便撞在了车窗上,他不动声色的坐正了。
几个弯道过去,钟沉又被摔回了位置上。
他抬眼对上后视镜里秦慕珩正看着自己的眼眸,强忍着被车子晃悠得想吐的感觉,
四目相对,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秦慕珩只觉得再也控制不住,一个拐弯就滑进了一个巷子里,一次性开进了巷子的最深处。
钟沉不由得拉紧了扶手,秦慕珩的呼吸就猛地一下靠近他。
身体很快反应过来,他一个手肘撞过去。
只是稍稍用力,秦慕珩就将他按了回来。
“我教你的东西——如今想拿来对付我?”
哦,他差点忘了。
秦慕珩原来还教过他防身术。
钟沉下意识地往后靠,心里却始终空了一块。
“秦总曾经教我的东西多了。”
他说到这里,自嘲似的笑了笑。
“忘恩负义算不算?”
秦慕珩的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后便是冷冷的皱了皱眉。
“你想说什么?”
钟沉依旧是笑。
“陆蔚然来找过我了。”
“秦慕珩,当年的一切,我都知道了。”
“我以为你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没想到,还真的是我高估了秦总。”
一字一句,钟沉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却格外清晰。
刚刚和谭深碰头的事情,秦慕珩一定知道。
否则他也不会在车里等。
但是,钟沉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秦慕珩不愿意揭开的丑陋伤疤,他自己揭开,也无所谓。
反正已经这样疼了,再痛一次,他不会死。
那时候的钟沉却是没有想到。
秦慕珩会问那样一句。
“你呢,敢做,也不敢当?”
他的声音夹着冷厉,好像裹挟着锋利的刀片刮进钟沉的脑海里。
陆蔚然的话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知道你和谭深上了床。”
原来如此。
所有莫须有的事情,都被眼前这个曾经许诺他一生的人当了真,误会也成了真。
秦慕珩只是看着他,眉目浓烈。
“所以,到底,有没有?”
钟沉默了默,隔了好几秒,才扯了扯嘴角。
“你猜。”
巷底的车子离街道极远,偶有过路的孩童看到晃晃悠悠的车子才会好奇地探头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