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朱国御书房。
南朱皇帝将手中折子往面前的一群朝臣中扔去:“汨罗州瘟疫出现了异变,诸位爱卿看看,有何见解?”
朝臣们一一看了,脸色都难看起来。
“陛下,折子上说,那些患了瘟疫的百姓浑身骨瘦如柴,死而复生,口生獠牙,形如僵尸。”丞相面色凝重,“老臣看,此事实在匪夷所思,还需派钦差大臣前去查探一二,恐为奸人以讹传讹,为祸南朱。”
太师捻须道:“上面有汨罗州州官的联名印章,不似作伪。老臣不解,一个小小的村庄出现的瘟疫,为何却蔓延向整个汨罗州。依州官所言,现在汨罗州已经一大半范围陷入了这样诡异的病症中,但凡还有清醒的,脖子上一旦出现了獠牙印,很快也会被同化。如今几位州官躲在护城楼内,情势危急。”
“朕倒是写过不少这类玄乎的话本子。”南朱皇帝轻轻叹息,“一旦成为现实,朕……竟然还是有些头皮发麻。即日起,关闭汨罗州的各大城门,各分派万名将士,维持好秩序。其余的,明日早朝时,再议。”
众臣心事重重地散了。
南朱皇帝看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沉默片刻后苦笑一声:“我怎么感觉……我回不去了……”
南朱汨罗州。某个伸手不见天日的角落,一把檀木椅,上面坐着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袍里的人。
他的脚下,密密麻麻的骨瘦如柴的人虔诚地跪了一地,嘴里哼哼着诡异的曲子,像黄泉河畔不舍昼夜的亡魂歌。
黑袍人手中端着一杯新鲜的血,仰起头,慢慢地饮尽。血色蜿蜒在血红的嘴角,肤色苍白得几近透明,他勾唇一笑,那双漆黑的瞳孔,冷冰冰地,望向了皇城的方向……
辰国。京城边界,温馨的客栈。
春夏交集,暖融的春风里多了一丝躁意。
燕琅嘘寒问暖问着问着就将李漫忽悠进了房间里。门外,一群面首见怪不怪,结队踏青,夜半才归。然而这时,燕琅二人依旧不曾出来。
“估计要在路上再耗个十天八天了。”云雾遗憾地叹了口气,“不如,我们再去逛逛夜市?顺便把我们制的鱼干拿几尾去卖。”
百乐直接跳上了客栈旁边的大树:“你们去吧!本君为公主守夜。”
说是守夜,然而耳力太过灵敏,若有若无的声音便让这夜色也跟着燥了起来。
客栈内,李漫靠在燕琅怀里,神情微倦在翻一本书。
燕琅神情狼狈地瞧着,语气幽怨:“公主,你为什么也会有这本书?还是精装版?还有裙下之臣的亲笔签名?”
李漫答非所问:“写得蛮有意思的。”
燕琅低头随意地指着一句:“哪里有意思了!光这句都言不符实!什么叫‘驸马心机深重,出门必定制造夸张痕迹,以示独宠’,若是我燕琅,留痕迹必然都是留在衣服挡着的那些私密地。给旁人看算什么风光!正正经经吃到嘴里的才是实在。这写书之人,凭空臆想,将本驸马形容得那般肤浅,实在可恨!”
李漫低笑一声:“书中男主不要脸这点特征,倒和驸马本人像了个十成十!”
“也有出入。”燕琅低声道,“我比书中人不要脸多了!公主你仔细体会体会。”
门内越来越少儿不宜,客栈外漆黑天幕下的官道上,却渐渐有了细细密密的马蹄声。
年轻冷漠的羽林军将领望着远处客栈未灭的灯火,伸手抽出腰间佩剑:“众将听令!皇上口谕,等会富贵王若反抗,可就地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