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意沉默下来,假寐着,陆淮的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尤其是昨晚那个炙热的吻,现在想起还有些羞涩。
陆淮看着面前一堆的文件,特意把今早那份压在最下面,执着笔的手似乎是想起什么,微微停顿,唇角往上扬起,末了,又摸了摸嘴唇,低头失笑,就连乌沉的眼眸里都漾起笑意的春风。
“啧啧啧,这是有什么好事让你笑的这么恶心。”突兀的声音打扰了陆淮的思绪。
收起笑脸,神情淡淡的看着门口说:“今个儿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
祝泾双手抄兜,眉头往上挑起,“我今日来可是来给你传递消息的,你说我吹的是什么风来的。”
陆淮把笔放在一旁,睨了祝泾一眼,“什么消息,跟我有关吗?”
祝泾坐在前面,沉吟了半响,才慢条斯理的说:“其实关系不大,毕竟你们两还没有什么实质性关系”
陆淮放下文件,神色有些急匆的问:“是傅意吗?”
祝泾没做声,倒是拿起那支笔转了起来,察觉到陆淮的气息加重,才叹了一口气,“傅意去偏远山区做什么法援去了。”
陆淮面色一愣,心里下意识的揣测,这是怕他,所起才跑走的,下一秒掷地有声的说:“你知道她的具体位置?”
祝泾嘿嘿一笑,倒是坦然的说:“有是有,但是你如果想要知道,那就拿出你的诚意来,毕竟我也是冒着被打的风险告诉你的,你总得给我吃点甜头。”
陆淮笑了一下,拉着一旁的抽屉,拿出一包烟,抽了两根出来,一根扔给了祝泾,另一根在手上把玩着,也不急着抽,“说,你想要什么。”
祝泾把烟吊在嘴上,“帮我一个忙,”神情也不在像将才那般吊儿郎当的,而是从所谓有的认真。
陆淮敛了敛神色,没急着回话,点燃了烟,透过烟雾看着祝泾的眼睛,眼眸眯了一会,才说:“犯法的事我是不会干的。”
祝泾一口气从将才一直提着,听见这话,才松懈下来,拿过打火机,猛吸了一口烟,被刺激的烟给呛住了,咳了几声,才转好,有些好笑的说:“跟她分手那一年,我就靠酒和烟过来的,后来想,这么糟蹋自己,她也不会回来了,搞不好还嘲笑我,心中憋了一口气,三个月戒了烟和酒,后来我发现我还是忘不了她,总是不经意的去打探她的消息,知道她过得还不错,我也就渐渐放下,直到去年,我才知道,我好像真的忘不了她,知道她去相亲,我就故意的去破坏,然后去嘲笑她,让她发火,让她........”
后面的话,祝泾有些说不下去了,揉了揉眼角,自嘲的一笑。
陆淮微敛的眉头,哑着嗓子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祝泾缓了一会,眼眸深沉的看着陆淮,“她最近惹上了一个麻烦,以我的身份不好出面,这就是我要你帮我的事情。”
陆淮面色凝了凝,低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好,我可以出面,你答应我的事希望你能尽快履行。”
“可以,但是傅慎之的事情我不敢保证,我可以作陪,但是具体还是靠他自己,毕竟他在城中也算是名声大噪的貔貅。”
陆淮摇摇头,“傅意的行踪,现在就给我。”
“看来还是心上人比较有魅力啊,能让你这么急。”祝泾揶揄着。
“彼此彼此,”陆淮眼眸含笑的看着祝泾。
下午三点多到达了N市,蜿蜒曲折的山路,车子颠簸不堪,开了接近一个小时这样的路段才到了护宁村的入口处。
傅意背着包,环眼看着周围,六月的天,气温也有些燥热,周围山林环绕,阳光熙熙攘攘的折射着,树木阴郁匆匆,清风在林间飞舞着,斑驳了地面。
小刘拿着提前准备的登山杖,递了一根给傅意,看着面前陡峭的山路,有些迟疑的说:“傅姐,我们要翻过这一座山才能到达护宁村。”
傅意紧了紧背带,抬眼看着那羊肠小径,毫不犹豫的说:“走。”
祝泾信守承诺的把傅意的位置发给了陆淮,随后春风得意的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提醒:“记住你答应我的事。”
陆淮现在心思都在傅意是身上,随意的挥了挥手,“行。”
坐在办公室里,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上网查了一下地址,心里更加忐忑,思忖片刻,打了一个电话给一个人。
大概过了十几秒,电话才接通,“你小子找我干嘛呢。”
“我要去N市,现在。”陆淮直截了当的说。
那边愣了一下,“你定机票不就行了。”
“我查了,最快的也是五点多的,我等不及,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解决。”陆淮看着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走着,急切的心都写在脸上。
“哦,那边是有什么珍宝吗?引得你这么急切。”那边反而调侃起来。
陆淮眉头紧锁,嗓音压低了几分:“那边有我一辈子想要放在手心的稀世珍藏。”
那边一听,片刻后说:“那你来吧。”
挂了电话,他简单收拾一下,直接来到地下车库,开了车就去那边。
他们休息了一会儿,已是夕阳西下,山巅云雾缭绕,漫山遍野被映的橙黄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木,在晚风下沙沙作响,苍穹之上的鸟儿结伴飞行,行程默契的一字队形。
晚风阵阵袭来,流淌在身上的汗戛然有些冷意,“小刘我们先去村长家。”
小刘转过来,有些怔住了,身后是大片的森林,夕阳半落,让傅意整个人都沐浴在夕阳下,眉眼犹如画中人一样,胭脂唇,那双明眸犹如夜晚的行程璀璨夺目。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小刘挠了挠的后脑勺,“哦,好。”
刚到村口,就遇见农耕回来的村名,傅意明显的感受到村名对他们的戒备,缓了一下气息,才说:“您知道村长家在哪里吗?”
村名打量着他们,淳朴的眼眸中透露着他的怀疑,“你们是从哪里的,找我们村长干什么。”
傅意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善,唇角恰到好处的扬起,“是你们的村长写信让我们来的。”
村名脸色凝了一瞬,随后像是知道什么,“哦,我知道你们是谁了,你们跟我来吧。”
小刘和傅意对视一眼,选择跟上。
陆淮开车到了目的地,看着前面的栏杆,打了电话给那人,“我到了。”
三分钟后,身穿迷彩服的人出现在哨亭边,吹了声口哨。
陆淮掐灭了烟,“安排好了。”
那人笑着说:“你身上有这么艰巨的任务,岂能潦草解决呢,走吧,都已经安排好了。”
陆淮感激的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事成之后,请你喝酒。”
“这酒是喜酒吧。”那人洞悉一切的说。
陆淮因为这句话,脸上才有了些笑意,“你这么想也不是不可以。”
村名停下,指了指一个路口说:“往里走就是村长家了,你们这会儿来他应该没有出去。”
傅意道完谢,看着那条幽径,“走吧。”
这村长家也是独一户,篱笆墙围着房子一圈,大门微微敞开,能看见里面零星的一角,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脚步声,声音有些厚重,“谁啊。”
傅意清了清嗓子,“我们是德品律师事务所的。”
木门吱呀一声,因为常年风吹日晒和务农的缘故面前人皮肤黝黑,那被汗液润湿的衣服贴在身上,神色不怒自威的,一双黑眸带着探究打量着他们,“进来吧。”
傅意敛了敛神色,原先她以为会是一位老者,可面前的人,估摸着三十岁出头,一双眼眸黑沉带着桀骜不驯,脸部轮廓棱角分明男性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身高要高出她一个头不止,她有些惊诧这护宁村竟然有气息和淳朴之地这么格格不入的村长。
村长转过身,往里面走着。
小刘有些迟疑的和傅意对视一眼,傅意给了小刘一个安抚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进去。”
院里种了一些蔬菜,旁边还坐落着茅草搭的凉亭,里面应该是自己做的石桌,有些粗糙,村长从屋里端出两杯茶水,往凉亭这边走着。
小刘有些拘谨的坐在石桌上,眼神颇为无辜的看着傅意,傅意笑了笑,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那封信,是您写的。”
村长点了点头,淡淡的说:“恩。”
傅意也不绕弯子了:“那孩子现在在哪里。”
“伤势过重送往县医院了。”
小刘一直坐在一旁喝着茶,眼神在周围转悠着,这院落看起来像是刚建不久,这位过于年轻的村长让他心里感觉不寻常。
傅意眉头微敛,神色有些凝重,“从事情发生到现在接近一个月的时间,难道这边一直都没有所作为吗?,而你又身为村长,难道就任由此事这样。”
一段话,问的咄咄逼人。
村长睨了一眼傅意,眼底骤然一沉,“对方是一个精神病人,想必这一点,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遇上有精神疾病的犯罪分子,处理起来,不是那么的顺手。”
当初看到那封信,她就感觉事情不是那么好办,眼眸凝暗几分,“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您叫什么。”
“温拟壬。”语气颇为冷淡的说。
傅意转换了神色,“我叫傅意,这位是刘子豪。”
小刘对温拟壬笑了笑。
温拟壬点了点头,“明天我带你们去看看受害者,时间也不早了,你们还是先下山吧。”
傅意站起身,“那行,明天我们在山脚下等您。”
出了院落,小刘不明所以的说:“傅姐,我们不是还要去受害者的家里吗?”
夕阳还未散去,半月已经升在空中,林中的鸟儿回巢声响彻大地,微风拂面,几缕头发滑落在眼前,“今天就先不去了,明天看完受害者再说。”
陆淮神情沉沉的看着窗外,心中已由急躁转换成镇静。
他从未怀疑傅意的能力,知道她对事业的野心和对正义的士气,可是有时候这个世界上有的时候不是靠一腔正气就能取胜的,一腔孤勇有的时候只会换来玉碎。
他力所能及之时,只想护她一方安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