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不完全是这样?”林若溪眸光一凛。
“黑衣人确实打晕了花伟杰,并让龙文博将花伟杰搬到床上,继而重新摆好姿势……”看一眼林若溪,千手佛道:“但他没有跃上房梁,他是走上去的!”
“走上去的?”林若溪愣了愣:“走上去什么意思?他又不是老鼠,难道还可以顺着墙缝爬到房梁上,然后用爪子的力量倒悬在房梁上,继续爬动,直到花伟杰的头顶上?”
“哎对……”千手佛一拍巴掌:“公主说得当真没错,他就是像老鼠一样四肢着地,直接顺着墙缝走上房梁的。昨晚回去后,属下想来想去就在想这个问题,这个黑衣人到底像什么,怎么会使用如此邪门的武功?
想了一夜属下也没想出来,现在您这么一提醒,属下终于想明白了,他可不是一只大老鼠吗?从围着墙根转圈圈开始,到磨牙,那动作和声音,简直就是一只活生生的大老鼠啊!”
感叹完,千手佛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属下在房梁上给公主留下线索,不仅仅是希望能与公主相认,还因为属下对昨晚看见的一切实在无法理解,也没办法解释,心中实在憋屈、不甘。那种感觉,就好像做了场异常纠结的噩梦,不吐露出来,迟早会将自己憋死似的。
所以属下就借助壁橱爬上房梁,又用龙文博缠脚的长布巾效仿了一遍黑衣人的动作,并刻意留下了那些痕迹。”
说出这番话,千手佛满脸都是如释重负。可是,和他的表情完全相反,林若溪的脸色异常难看,而且,她的瞳眸中还浮动着一层隐隐的不忍和心疼。
瞧着这样的她,千手佛心口有点堵,他问:“公主?你……”
没等他把话问完,林若溪便打断他:“那黑衣人杀死龙文博就离开了吗?”
“没有!他杀死龙文博之后,也不从房梁上下来,而是继续挂在房梁上,一动不动地扭头,自上而下地看着花伟杰,当然,那期间他依然在磨牙。大概是他磨牙的动静太大,属下看见花伟杰又坐起来了。
可花伟杰坐起来之后,没有看脚凳上的龙文博,也没有再次袭击黑衣人,而是仰起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脸上的表情非常难过。他们俩谁也不说话,就这般四目相对地僵持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
然后,属下便看见花伟杰从怀中掏出黑木令放在了枕头上。而随着他放下黑木令,黑衣人突然尖叫一声,嗖地一下就从房梁上窜到了窗口。他的动作很快,直接跃窗而出。花伟杰显然没料到他会逃跑,愣了一下也从床上跳下来,连外袍都没来得及穿,匆匆忙忙穿上鞋便追出了窗户。
事情的整个经过就是这样……”深吸一口气,千手佛又道:“属下以前并不知道黑木令在花池国皇室嫡长子手中代代相传,所以昨晚乍一下看见黑木令,整颗心都揪起来了。待反应过来追出去时,哪里还有花伟杰的影子?
后来属下连夜联系手下,各路打探消息,又几经飞鸽传书,一直到今日午时,才终于探查到了当年黑木令和花池国之间的这段历史,也才知道,花伟杰与属下一样,也是我黑木军副统领的子嗣。”
“公主!”千手佛“扑通”一声跪下来:“属下失职,没有保护好花池国太子,让他被奸人所害,您……军法处置属下吧!”
“不知者无罪,此事与你无关!”将千手佛扶起来,林若溪眸中有星辰坠落。她看了千手佛几秒钟,红着双眼低声道:“付将军?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昨晚那个黑衣人,是不是身高六尺,体格健壮,右手少了一根手指,而且,左脚走路时喜欢颠一下,就好像他的左脚有点瘸?”
说出这番话,林若溪像是费了极大的力气,整张小脸蜡白,额头上皆是冷汗。
之前看见林若溪的表情,千手佛仿佛胸口被人重锤了一圈,闷生生地痛,面上不由自主便浮现出心疼。可是,待林若溪把话问完,他的表情一下子变了,竟如看见鬼了一般看着林若溪,“公主?您……您见过凶手?”
“呵……”林若溪笑了,笑得无比苦涩:“走吧!我们现在就去见见他……”
话音未落,“砰”地一声,门被人撞开了。
继而,一阵紫色的风袭来,直接卷住林若溪,将她紧紧搂入怀里,“溪儿?你有没有事?这厮是不是欺负你了,你的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不等林若溪回答,九千岁又将她打横抱起,“这案子咱们不查了,为夫现在就回去给你熬营养粥。你这些天亏损得太厉害,要好好补补。嗯……咱们再不出门了,也不下床,为夫要把你养得胖胖的!”
九千岁的脸色前所未有的紧张,声音里都带着微微颤抖。原本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出如此叫人脸红的话,林若溪应该感到尴尬的,可是,瞧着他风华绝代的容颜上罕见的苍白,林若溪只觉胸口一痛,不由自主便回抱住他。
“我没事,也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很好阿九?”
“可是你出了好多汗……”一扭头,九千岁冲门外大喊:“白瑾瑜?云轩?你们快来给溪儿瞧瞧,溪儿病了!”
“病了”两个字才喊出口,白瑾瑜、花世子和龙云轩三人便冲了进来。下一秒,白瑾瑜和龙云轩同时说了声“得罪了”,已一左一右握住林若溪的手腕,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
花世子不懂医术,急得团团转,索性揪住千手佛的领子,挥手就是一拳:“混蛋!你对溪儿做了什么?小爷我打死你!”
看着他们三人无意间表露出来的关心,林若溪眼圈一红,险些落下泪来。吸吸鼻子,她道:“你们别紧张,我没事。叶枫?你不能打他。这位付千手大哥,他是我失散多年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