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藏,属下竟发现门后的壁厨内有乾坤,那块琉璃镜居然能将房内各个角落尽收眼底。属下当时又惊又喜,便屏住呼吸躲在壁橱后偷窥。
属下看见龙文博走到床前,看都没看沉睡的花伟杰,直接在脚凳上坐下来,然后他从脚上取下两块长长的厚布巾。当时属下想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他在做什么。他居然利用这种法子消除声音,躲过了一楼护院和小二,跑来二楼的。
说实在的,这法子虽然有效,但却着实笨到不行。那龙文博的武功不差,他如果想半夜登堂入室,可以有很多种法子,为什么选择这么匪夷所思的方法?
属下正百思不得其解,没想到,一个晃神,房间内竟又多出个黑衣人来。这个人出现得十分突兀,便是属下这样警惕的偷儿都未察觉到他是怎么进来的。
属下本以为此人也是花伟杰的仇家,专门来趁火打劫的。心道这下可热闹了,俩人一定会打起来,也不知道他二人交手谁更厉害。哪曾想,他居然趴在地上,像只狗似地开始围着墙根转圈圈。而在他转圈圈的时候,龙文博竟跟施了定身法一般,坐在脚凳上一动也不动。
令人更为吃惊的是,这黑衣人转完一圈墙根后,始终躺在床上沉睡的花伟杰竟一下子坐了起来……”
一抬手,林若溪制止住千手佛的话题,一瞬不瞬地盯着千手佛的眼睛,她问:“什么叫他转完墙根后花伟杰一下子坐了起来?难道花伟杰一直睁着眼睛睡觉,可以看见黑衣人转墙根?”
林若溪问的这个问题千手佛原本就想不通,所以他抠着脑袋道:“属下也形容不出来当时的情形,就觉得怎么那么诡异。花伟杰明明是闭着眼睛睡着的,怎么黑衣人转了圈墙根,花伟杰就坐起来了?”
“黑衣人转墙跟的时候是什么表情,有没有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声音?”许是再次提到奇怪的声音,千手佛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想了想,他才说:“属下不知道磨牙算不算奇怪的声音,黑衣人转墙根的时候,一直在磨牙,大晚上的听见那种声音,还蛮渗人的。”
“那表情呢?他当时是什么表情?”问出这个问题,林若溪的眼睛暗沉如水。
千手佛不知道林若溪的情绪为什么如此反常,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迟疑一下才道:“他从进屋开始,就一直背对着属下,又始终低着头,属下没看清他的脸,只是凭着身高和走路姿势,判断他是个高大健壮的青年男子。而且,是个习武之人。”
“嗯!”林若溪点点头:“那你能不能形容一下花伟杰坐起来的姿势?”
这下,千手佛想都没想,脱口道:“诈尸!”
大约觉得用这种话来形容林若溪的结义大哥不妥,千手佛又解释:“属下当时还曾想过,这花伟杰之前被龙文博打成那样,连上楼都需要小二搀扶,现在怎么能这般笔挺挺地坐起来?要知道,除非武功高强、腰部力量浑厚者,普通人想不借助任何外力那样坐起来,根本就不可能!”
像是早就知道千手佛会这么说,林若溪没有半分奇怪:“是不是花伟杰坐起来之后,那黑衣人直接往他手里塞了把匕首?而花伟杰坐起来的同时,龙文博也从脚凳上站了起来?而且,龙文博还十分僵硬地转身,突然面对花伟杰摆出了个准备掐死花伟杰的姿势?甚至在做这一系列姿势的时候,龙文博和花伟杰一样,也让你觉得是一具突然诈尸的尸体?”
千手佛目瞪口呆,半响,他才满脸崇拜道:“公主真乃先知,怎么什么都猜得到?”
“付将军过奖了,如果我真的什么都猜得到,何苦向你求证?”轻叹一声,林若溪面上露出一丝困惑:“其实其他地方我都可以想明白,唯独有个地方想不通。既然黑衣人设计好要让花伟杰和龙文博自相残杀,那么,最后的结果势必是花伟杰刺死了龙文博,或者龙文博掐死了花伟杰这两种。既然如此,黑衣人为什么要多此一举,亲自爬到房梁上去杀死龙文博呢?”
千手佛一脸莫名其妙:“公主是说,花伟杰当时是被黑衣人控制着,打算杀死龙文博?”
这话问得好生奇怪,林若溪怔了怔。继而,她突然面露喜悦,连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明显的颤抖:“你是说,花伟杰根本就不听话,没有像龙文博那样,在接收到黑衣人的指令,开始袭击龙文博是不是?”
“公主说的指令是什么?”
“就是磨牙声!”
“哦!”千手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之前的事情确实如公主所料,黑衣人往花伟杰手里塞了把匕首,同时,龙文博站起来转身,准备掐死花伟杰。公主是知道的,在这种情况下,就算龙文博的动作再快,匕首的杀伤力也比两只手大得多。
可是,花伟杰握住匕首之后,一刻都没有停留,直接刺向了黑衣人,压根就没有袭击龙文博。
不过很可惜,龙文博当时正准备袭击花伟杰,二人同时动作,花伟杰被龙文博挡了一下,非但没有刺中黑衣人,整个人还从床上栽了下来。而且,他手里的匕首也飞了出去,所以……”
林若溪霍地站起来:“所以黑衣人便打晕花伟杰,让龙文博将花伟杰搬到床上,然后他重来一遍,让龙文博摆好姿势站在床边,自己则跃上房梁,用龙文博从脚上取下的布巾挂在房梁上。再然后,他顺着布巾爬下来,双手腾空大头朝下,握住匕首,刀面朝上地刺中龙文博的后心,杀死了龙文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