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蛋的,这条路是没有平阳王府的人会看到她,可特么这是直接撞到了她此时最不想见得人呐!
马车越走越近,玉翩跹脑袋冒出一杆凉风!张晋一眼也认出了向这边走来的马车是谁的。爱玩爱看就来
当机立断的,他拉起玉翩跹的手拉起大糜将她包裹,用自己宽大的身子挡住了她的身形。
天色灰蒙蒙的,树叶萧条的落下,照夜白优雅的向前行着,玄翼面无表情的坐在马车前,车子两旁跟着敲锣打鼓的官兵。
他们尽可能的站的不起眼的地方,就在马车和他们擦身而过时,玉翩跹头顶上汗湿都能滴下来水了。
这条街不算长,马车很快的就消失了,不知过了多久,玉翩跹推开张晋跑出去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
“玉姑娘,看着方向,世子是要回府的,那你…?”张晋很想问她,那你要不要快点回去。
大糜被风吹的鼓起来,玉翩跹的小身板显得越发的纤细,她攥紧了拳头,回头对张晋到,“三日后,我在找机会出来,我们老地方见。”
张晋点了点头,“姑娘放心,我这几天还会继续帮你打听的,你别担心。”
玉翩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了一声谢,转身就跑了。
完了,宫华今日竟然回府了,若是发现她不在府上一定会怪罪宫雪的。
前面的路口,马车静静的立在原地,玄翼掀开帘子,宫华慢慢地走下车,看着刚刚来的路口。
玄翼看着天色,“世子,我们以前都不常走这条路的,您今日为何要从这里走?”
宫华敛眉,不语。
稍后,一个小身影风一样的跑过来,看起来很慌忙,守在一旁的玄翼一眼就认出了那不是他家姑娘吗?
嘴张开的足足有鸡蛋那么大,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那道身影,先是收到感受一样,玉翩跹抬起头。
荒芜的路口,斯人一袭白衣,长身玉立,眉眼清澈好似清风,他广袖随风而扬,像是要马上羽化而去一样。
墨发飘在空中,深邃的桃花眸看着这边,但她清楚的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很空,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样,他的眼睛对着她,里面却没有她。
玉翩跹本就恐慌的神经又添一层惊恐,宫华!他,大脑一瞬间的就飞升的连渣渣都不剩下了。
脚步慢慢地停在了原地,玉翩跹气喘吁吁的站在原地,一旁的官兵对玉翩跹这张脸并不熟悉,都好奇的看着她。
好半响,宫华毫无感情的下达了一个命令,“玄翼,带着马车,带着他们,离开!”
心知宫华正在气头上,姑娘十有**就是偷跑出来的,难怪世子要特意绕远路来这边走,走了一会儿还停下不说话,原来是来堵人的。
玄翼不敢拖沓,几乎一刹那的功夫,就带着一群人消失了。
这下好了,整个巷弄没有半个人影,玉翩跹紧张地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宫华站在那也不说话,还是那副看你又不看你的神情。
气氛隔着距离清晰地在蔓延,窒息的感觉越加的强烈,玉翩跹站在原地脑袋如蜗牛一般的转动着,要死了,这回是没话说了,躲了这么久,还特意找宫雪帮忙,骗人。
这回一起死吧!
危机简直就是一触即发,宫华将人支走,明显的就要训她,时间一点点的划过,可宫华却没有一点动静。
这一场拉锯战,玉翩跹的神经绷得挺直,像是下一秒就要绷断了一样。
宫华看似没在看她,实则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尽收眼底,他在她的面前总是刻意的营造出温和的形象,就连惩罚人也会网开一面。
为的,便是不想给她留下一个惧怕的形象。
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任她欺骗,今日若是在听之任之,明日她心里有事也不和他说,出了事,又该怎么办?
玉翩跹脑中绷得一声,弦断了,她最受不住这种干巴巴的气氛了,咽了一口唾沫,她坚定的将目光对准宫华,算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他一个将军王,和他比耐心比吗谋略,她一盘棋都不够下的。
路上扬起尘土,她每走一步就会留下一个脚印,下一瞬,风在扬,她走过的痕迹慢慢地又被抹去。
这几步走的很漫长,到了宫华的身边都快有半柱香的时间了。
她呼了几口气,“宫华,我…”
宫华低头看她,等着她的下文,玉翩跹感受他的视线,额头冒出了几滴汗,“我是出来玩的。”
她还是不要把实话告诉他好了,以他的性格,要是知道她去找的张晋,一定会生气的。
一遇见感情,也可以说一遇见宫华,玉翩跹的脑袋真的有些笨,他既然都知道了她偷偷溜出来,自然也会知道她出来干嘛的,骗他还不如告诉他实话,也免得他生气。
可,这些事玉翩跹直到后来才想起来。
周围的气温又凉了几分,宫华看着她,冷冷的笑了一下,“玩?!玉翩跹,你把我当傻子耍是不是?”
玉翩跹晃了晃头,看着宫华突然含怒的表情害怕的往后退,一步没走过去,一道紧迫逼人的气息一瞬间袭来,玉翩跹腰身一紧。
一阵天旋地转,背就抵在了冰凉的石墙上,宫华帖在她的身前,拖着她的身子将她的视线贴的和他一边齐。
“我在问你话!”他突然如疯了一般的喊她。
玉翩跹害怕的咽了一口唾沫,小手慢慢抓紧了他的衣服,宫华掐着她腰的手像是要将她的腰身给掐断一样。
“我没有要把你当傻子耍…”她的声音小的好像蚊呐。
宫华嗤笑一声,“没有、那你为何偷偷去和张晋见面我问你话还要撒谎?!”
“我那不是怕你生气吗!”
玉翩跹心里有些委屈,她慢慢底下了头。
宫华看着她一时也不说话了。
但从他的气息上可以看出来,他还在生气。
而且是越来越严重的那种。
玉翩跹嘟着嘴,须臾,小手慢慢环上宫华的脖子,小鸡啄米一样的亲了亲他,宫华面色毫无缓和。
她不气馁,张开檀口,闭上眼睛认真的吻着他,暧昧的声音从两人的唇间传出来。
饶是玉翩跹怎么亲宫华就是没反应,她却像是不知羞一样,越加的投入,小细腿慢慢地盘在了宫华的腰上。
手还慢慢地伸进了宫华的衣服里作乱。
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不管怎么说,她不想看宫华生气的模样,看来他是知道她出来干嘛的了。
说在多也没有用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对他撒娇。
须臾,她感受到了宫华冷冰冰的脸有了一丝动容,她越发的卖力了,手不断地挪动,突然,裙下一动。
她紧张的抓紧了宫华的手……
*
玉翩跹是被宫华抱回去的,宫华寒着脸,进了院子就罚了玄灵去到地,他看着睡得不醒人世的人,脸色丝毫不缓。
给玉翩跹盖好了被子,宫华去了书房,打开笔墨在上面书写几句话。
“玄风。”
“属下在。”
“将这个交于五皇子。”
“是。”
玄风走后,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了一会儿,后站起了身子,透着书房的窗口看着以前玉翩跹总爱趴着的廊下。
枯荷满池,他却担心它们枯萎的速度太慢,伸出指节分明的的掌到窗外,宫华空手抓了抓,看向天际,这雪,到底什么时候才会下呢?
晚间,玉翩跹起身,迷蒙的看着熟悉的屋内,额……下午的事情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她竟然,在宫华的怀里睡着了?
环顾了一圈,在没看见那熟悉的身影时,玉翩跹颠颠的跑出了屋子,外面黑沉沉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她有些害怕的喊了一声,“玄灵?玄灵?”
“姑娘,我在这呢!”
玉翩跹小跑过去,看着玄灵脸憋的比平时大了好几圈的样子吓了一小跳,她看了几眼,好奇的问道,“玄灵,你是在这干啥呢?!练的什么功夫?”
玄灵眼珠子往外冒着,“姑娘,这还不是托了你的福,世子罚我在这倒立,明天早上才能下去!”
这话说的玉翩跹就愣了,“你的意思不会是说,因为我今天偷偷溜出去,所以你才被罚得?”
玄灵费劲扒拉的点了点头,“姑娘英明!”
玉翩跹抽抽嘴角,她英明、她英明能半路就被宫华逮住吗?她英明、她英明她现在还能倒立在这吗?
好笑!
“玄灵,你快下来吧!别再把自己搞傻了!”
玄灵笑笑,目视着玉翩跹,“姑娘莫要和世子求情,你是不知道,世子对您可以一忍再忍,对我们不会的,虽然这次是受罚了,但姑娘有所不知,我被罚在这,也是脱了姑娘平时多为照顾玄灵的福,如若不然,今日我可要去找茯苓和当归了!世子的脾气是,如果有人求情,会加倍重罚我的。”
玉翩跹一听这话就瞪眼了,“玄灵,对不起。”
“我才想起来,我好像自从宫里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茯苓和当归她俩人。”
“姑娘那日受伤,茯苓当归没有看好姑娘,因此,世子罚她们回狮子岭进行训练去了。”
说是训练,玉翩跹却深深地感到一股魔鬼的气息,她蹲在身子,拄着下巴,修长的脖颈上布满了红痕,看的玄灵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
“玄灵,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玄灵不以为然的笑笑,“姑娘说的哪里的话,这哪里是受罚?对玄灵来说就算是练功它都是轻的,外面风大,姑娘快进屋吧,我刚刚已经吩咐了暗卫给你做饭了,一会儿就能吃了。”
玉翩跹穿的少身上虽然冷,但身体却是暖暖的,玄灵对她真的很好,“对了,宫华和另外那三人去哪里了?”
提起这个玄灵的面色就认真了起来,“姑娘,您今日最好不要随便出去,现在云城的形势复杂,宫里更是混乱,您和世子的事情有心之人肯定注意着呢,世子今日其实不是生你和张晋的气,多半的,凭我看,该是怕你被有心人抓去受伤。”
玉翩跹听着,点了点头,“我知道的,以后、不会再出去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难免有些心虚,因为她还约了张晋,三天以后要出去见他。
玄灵欣慰一笑,“那我就放心了,世子这个人虽然薄情,可是,这么长时间看来,玄灵真心的觉得,世子好像把他对别人所欠缺的所有感情全都倾覆在姑娘的身上了。”
玉翩跹被玄灵说的一笑,那种差别待遇她自然知道了。
“你放心吧,等宫华回来我就会给你求情的,还有,有我出马,他一定不会重罚你的。”
堂内掌起了灯,玉翩跹回了屋子里抱出一件衣服给玄灵盖上之后就回去坐在饭桌前等宫华回来。
桌子前的菜慢慢地变凉了,她有了几分困觉,肚子饿的咕咕响,死宫华去哪了,按照以往的时间应该早就回来了,今天怎么还没人影呢?
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她拿着筷子敲着碗,不一会儿,门口微有动静,她抬头一看,玄风的身影慢慢清晰。
宫华回来了,她兴奋地跑出去看了一圈,也没见到宫华的身影。
“玄风,宫华呢?没和你一起回来?”
玄风面上有丝为难,吞吞吐吐的看着她说道,“姑娘…那个,今日世子进宫去见五皇子…恰巧的是,那个、清平公主说是想她皇姑母了,便要来咱们府上待几日,顺路就和世子一起回来了,刚刚把世子留在前院吃饭了。”
天黑漆漆的,云层很厚,一个星星都看不到,玉翩跹把这门框子,小脚向前踢了踢,半响才强挤出一抹笑容,“哦!”
玄风看着她回去拿起碗正常的吃了饭,才慢慢的呼了一口气。
起风了,他小跑着到墙根下,看着玄灵还在那受罚呢,身上别扭的盖了一件衣服,他脚步一顿,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做的。
心里对玉翩跹偷跑出去连累了玄灵生出的一丝不满在这一刻慢慢地退下。
“饿不饿?”玄风蹲在身子,把衣服给玄灵遮了遮。
玄灵脸一红,骂道,“臭流氓,你别碰我!”
玄风揉搓了几把脸,垮着脸有些无奈的道,“玄灵你能不能别这么暴躁,有点女人样行不行?”
玄灵被他说的火气蹭蹭的涨,这死玄风,天天就知道揶揄她,一天不逼逼屁眼子好像都刺挠一样!
早晚有一天都得死在他那张嘴上,“我暴不暴力和你有半根鸡毛的关系?!等我明天能动了,看我不把你那张臭嘴缝死!”
她这么骂的目的就是想把玄风气走,虽然很讨厌他,但是他的为人玄灵还是清楚的,在她毫无还手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趁人之危的,但是,她是打心眼里不想看到这张脸。
“我没说你暴力,我说的是暴躁!”
玄风苦口婆心的解释道,玄灵喉间一甜,被玄风宛如傻逼一样的脑子气的都快中风了,她强调的好像不是暴力或者暴躁,她现在想的是,这死人能不能离她远点。
事实是,玄风没有。
二人你一嘴我一嘴的谁也不让谁的开启了骂战。
堂里,玉翩跹端着碗机械的吃着,她筷子不停地夹着米饭,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就她自己,想着那个貌美如仙的公主来了,还把宫华留下吃法。
玉翩跹整个人都不好了,味如嚼蜡,肚子很饿,却吃不下东西,没有胃口,这屋子虽然有人,有好多暗卫,隐隐的还能听见玄风和玄灵说话的(吵架)的声音。
她全身却好像被置身在冰窖一样,有一种不明所以的恐慌感,宫华,她今天和他道歉,他虽然有回应,脸色还是很不好。
他会不会,真的以后生气了再也不喜欢她了,玉翩跹鼻头有些发酸,赌气的扒了几口饭。
一定是这样的,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回来连看她的时间都没有。
*
前院,饭桌上好不热闹,三老爷亲自为宫华到了一杯酒,云情坐在云平幽的身边给她夹菜,宫明诗做在云平幽的另一边,而宫明途则坐在宫华的身边,虎头虎脑的,崇拜的看着宫华。
云平幽今日打扮得很精致,一身白色锦服,穿的没有宫中那么华丽,她长得本就是国色天香,打扮得贵气气势逼人,如今小家碧玉一些则多了几分温婉,举手投足都吸引着别人的目光。
“世子哥哥,我敬你一杯。”
宫明途小小年纪,身上也有一种豪气,他举起杯子,里面有一些酒,站在椅子上敬起了宫华。
三老爷的院子很是奢华,就这吃饭的桌子都是上的木器,雕花和帘幕,用的也是名布料,见自家的小儿子有如此胆识,宫随骄傲的笑了笑,还给宫明途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干的很好。
云情一直是听惧怕宫华的,她则是担忧的看着,生怕宫华一个不开心将她的宝贝儿子怎么样。
宫华本来寒着的脸微微缓和,他慢慢拿起酒杯和他示意了一下一饮而尽,广袖如云一样的飘了一下,他清隽的好像一个仙人,云平幽是第一次和他如此近距离的相处,眼睛紧紧地跟随着他,不肯放过每一个可以观察的细节。
他举起酒杯时,骨节分明的好似白玉一样的手,有力的腕,修长的脖颈,还有吞下酒时性感滑动的喉咙,每一样都在吸引和刺激着云平幽的眼睛。
宫明途小脑袋一昂,一杯酒下了肚,不一会儿,眼睛前面飞起了一圈小鸟,懵懵的,大头朝下就栽了下去。
半路被一只修长的手轻轻一扯,掉在了半空中,他七八岁的年纪,身量长得很足,就是宫随两只手抱他也会废一些力气的。
宫华轻轻松松的一只手就将他接住了,而且面色轻松,好像拖着一片羽毛一样。
这一力量感也让云平幽为此倾倒,她在心里已经幻想出了她以后要是和宫华有了孩子,他会不会这么轻易地就将宝宝单手举高。
想着,美如玉的脸慢慢的红了。
看的宫随眼睛都直了,云情只顾着抱起宫明途了,刚好没看见。
宫华眼神宽广,一顿饭吃的,他只夹了几口菜,索然无味,视线的余光不经意就会溜到主院的方向去。
手下的酒一杯一杯的喝了不少。
酒过三巡,宫华看着云平幽突然叫了她一声,云平幽快速的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放下筷子,眼中含羞的看着他,“世子…”
宫华倒了一杯酒,举起来,示意她,云情和宫明诗对视了一眼,暧昧的笑了。
云平幽身前的酒都没怎么喝,为的是在宫华的面前留下好印象,可现在是宫华叫她啊,她柔柔的举起酒杯,两人对视一眼,将杯中酒饮尽。
宫华放下杯子,淡然一笑,“宫华有一事要求公主殿下。”
云平幽惊讶的看着他,后笑笑,“世子但说无妨,我定会帮忙的。”
宫华看着酒杯荡出的花纹,慢慢开口,“跹儿过几天会进宫陪太后娘娘待几天,届时希望在宫里,如果出事,公主殿下能帮衬着点。”
饶是云平幽的气度再好也是绷不住脸色的,就连云情和宫明诗的脸上都有些火辣辣的,云平幽对他的心思,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原以为,是宫华终于注意到她的好了,谁能知道,宫华突然对她主动,竟是因为另一个女人。
这种事,换做别的女子的身上,也是极为难堪的,更何况云平幽还是公主之身!
她脸色微变,手紧紧地抓住了筷子,紧得手腕都在颤抖,宫华见她不语又问了一遍。
“公主可否能帮这个忙?”
良久,云平幽才咬牙慢慢地回了一句话,“既然是世子所求,自然没问题,到了宫里,我定会帮着。”
宫华听到了想听的答案,应付的笑了笑,起身告辞了。
玄翼二人见他出来就跟着离开了,云平幽目送他走后,突然一挥手将桌子前的饭菜全都挥到了地上,她捂着头痛苦的喊着,吓得周围的人都不敢说话。
她看着地上凌乱的场面,眼睛里翻滚出一抹狠毒,玉翩跹,又是你,狐狸精,总有一天,这羞辱我、云平幽、会千倍万倍的还给你的。
宫华回去的路上脚步很快,也不知道她吃饭了没,往日总是等在院子里的小身影几日只剩下幻觉。
玄灵和玄风还在有一句每一句的怼着,见宫华回来了,他们识相的暂时闭上了嘴。
廊下点着灯,宫华去吃饭的地方找了一遍,没见到人影,他快步出去,朝着主卧的方向走去,行走时,后面的衣袍都飘起来了。
主卧没掌灯,他轻轻推开门,也没人,廊下书房也没有,他三步并做两步,大步流星的走到院子。
“玄灵。玄风!”
用眼神对杀了一晚上的人,被点名小心肝狠狠一颤,玄灵迅速的下了墙角,脚步有些晃荡,不过不影响她的速度到的比玄风还早呢。
“世子。”
“你们姑娘呢?”
宫华冷冷的问道,眼神中都有些杀气了。
玄灵和玄风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一个神情,那就是糟糕了。
姑娘,他们刚刚只顾着吵架了,听世子这么问,肯定不在,那人丢了?
想清楚之后吓得二人突然跪在地上,沉默道,“世子,我们不知道…”
玄翼一看不好,赶紧对暗处找了找隐卫。
隐卫肯定知道,要是以往,世子肯定不会忽略的,看样子,姑娘在他的心里分量真的很足。
“世子,姑娘屋后面的梅林了。”
宫华听罢微微喘了一口气,他一甩广袖,阔步像后院走去,主院的后面有一片很大的梅花林,宫华也是独爱这开在雪里的花。
可玉翩跹平日里很少过来,她貌似更喜欢前面的荷花塘,穿过小路,他在尽头望见了一个白色的小身影坐在石桌上,脚踩着玉石凳,不知道想的什么,看起来很是认真。
宫华慢慢走过去,还没到梅花绽放的时节,现在还是略显单调。
玉翩跹脸色很颓废,她拄着小下巴,盯着眼前的一角,眼睛直勾勾的,就连宫华走到她的身边都没反应。
月亮慢慢地升起来了,宫华没怎么吃饭,反而吃了不少酒,玉翩跹没发现他,他就兀自的站在一旁,顺着她的视线看着梅树下一块小石头旁边的蚂蚁慢慢地搬家。
这么黑,蚂蚁那么小,不说假话,也就只有他二人能看见了,毕竟视力这种东西,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那么通透。
杜若笙生前自以为自己看人很准,玉翩跹其实也不比她差,而且单凭看东西的远近来说,十个她也敌不过一个玉翩跹。
玉翩跹在山里孤独惯了,平日里没事就看着蚂蚁搬家,她今天心情很不好,就找了这没人的后院想着舒缓一下自己糟糕的心情,可谁知道呢,竟然在这石凳旁边看见了这一幕。
小小的蚂蚁驮着比它身子大出好几倍的东西慢慢的移动着,为了生存,它们突破了极限,玉翩跹看的很入迷。
宫华脸颊微醺,现出了一点红色,梅林中有风穿透枝子吹过来,在这里看月亮,就连月亮都有些清冷。
玉翩跹一个姿势保持久了有些累,她想换一个,抻抻胳膊,她视线一动,就见旁边多出了一个黑影。
吓得她还以为是什么,这么悄无声息的,“鬼啊!”
她跳起来就往一遍倒去,宫华眼疾手快的一手支柱石桌,另一手揽住她的腰身,喉咙突然刺痒,他忍不住的咳嗦了几声。
就在她要倒下的时候就看清了身边的人,宫华咳完,很是疑惑得问她,“我长得真的很像鬼吗?”
在仙云山第一次见面她就被他吓哭了,一个劲的喊着鬼呀鬼呀的,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宫华有时真的挺怀疑的,要是他真的有心吓她,她会不会直接就被吓死了。
玉翩跹被他问的一愣,傻傻的回道,“我没看清是什么,就以为是鬼呢!”
宫华无奈的笑笑说她,“你说你,天天摆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竟然害怕这个!”
玉翩跹低下头,听完宫华的话也不想笑,只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敏感如宫华,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失落之意,还以为是因为中午生气的原因,他大手一缩,就将她的身子扯了回来,稳稳的坐在了石桌上。
梅花的枝子枝桠凌乱,有些都戳到两人身上了,这石桌安排的很是隐秘,位置也是宫华选的,平时这里外人是不能入的,宫华就是为了图清净才将石桌摆在了这里。
他伸出带着白玉扳指的手,轻轻托起她失落底下的小脑袋,手温柔的将她前面凌乱的发勾到了后面。
“你下次出门,一定要告诉知道了吗?”
玉翩跹见他脸色微红,能闻到很明显的酒味儿,他…还陪那个公主喝酒了是吗?
想到这,宫华揽着她腰间的和停留在她脸上的手好像长刺了一样,摸得她全身不自在,她不动声色的将他的手拿开,长腿一迈跳了地。
“我知道了,那个,我困了,我先回去睡觉了。”
玉翩跹个子不是很高,站直了也就到宫华的胸口位置,一身白衣的她看起来格外的娇小,小小的身影慢慢地踏着月辉铺就的鹅卵石慢慢地走了出去,眼看着就要消失在梅树林中,宫华手比脑子先动。
几步就拉住了她的胳膊,二话不说将人又拽回了石凳的旁边。
“你怎么了,平时睡觉根本没这么早,还在为我今天中午没理你生气吗?”宫华皱着眉头问她,语气有些微微的着急。
玉翩跹怎么可能为那件事,本来就是她不顾适宜的出去了,还为此牵连了那么多人,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说白了,她其实也没生他的气,可心里就是迈不过那个弯。
总是想着,宫华去陪那个公主吃饭了。
还喝了酒,不知道有没有亲那个公主,类似的想法不断地徘徊在她的脑海里。
她脸色越发的苍白,看的宫华还以为她哪里疼了,声音紧张地不行,手掐着玉翩跹的肩膀身子往下,他视线与她平齐,“是不是哪里难受了?”
月亮穿过云层在大地上投下一层月辉,玉翩跹慢慢地挪下宫华的手,“我没有生气,也没有难受,就是不想理你。”
说完,她咬着唇瓣还想走,宫华哪里肯让她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大手一捞将人捞进怀里,看着如此表情的玉翩跹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你心里若是有什么不痛快就和我直说,如果一直这样,解释不清,你心里难受,我也不好受。”
他越是这样纠缠玉翩跹心里就更难受,她挣脱开宫华的怀抱,只问道,“直说什么?!解释什么?!你心里不是有那个公主殿下了吗?心里不是已经讨厌我不想和我说话了嘛?晚上不是也陪她吃饭了吗?还喝酒了,还亲亲了!我都已经成全你们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娘的,你还想让姐把心肝肺掏出来给你当下酒菜吗?”
吼完最后一句,玉翩跹小胸脯颤颤巍巍的,好比重新打通了任督二脉,好家伙,憋了一晚上了,她终于吼出来了!
这一句句话让她说的,好似杜鹃啼血,生生皆厉,听得宫华红着小脸蛋傻愣在了原地!
玉翩跹看他‘心虚’的表情,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她扭头在一次的试图要远离这个是非之人。
宫华见她又要走,手自动的将人拽住,玉翩跹对他又踢又打的,他毫无反应,好一会儿,他略带懵逼的问她。
“我什么时候喜欢那个公主,还把她放心里,吃饭我承认,喝酒我也承认,但是,我什么时候和她亲亲了?”
玉翩跹抬起手就给了他一杵子,愤怒的看着他,“没亲她,那你喝什么酒,你和我亲完我都没见你喝酒!”
宫华额间滑下几条黑线,完全不懂她的烧脑的理论,“我是因为有事情才答应在那吃饭的。”
玉翩跹还是不信,环住小肩膀,老神在在的生自个儿的气,腮帮子鼓得好像蛤蟆,“有事情,我才不信,你这么厉害,能有什么事情求那个孔雀女!”
宫华见她这样不怒反笑,伸出手指勾勾她的鼻子,“吃醋啦?”
他不是第一次用这种欠扁的语气说话,对别人也许开天辟地也不会有一回,对玉翩跹可不是这样,什么坏事损事他宫华那样都不落下。
她联想以往,宫华不是拿话磕的她,要不然就是挠她痒痒,最过分的两件事就是在她睡觉的时候扒她眼睛,早上不让她吃肉。
按照玉翩跹现在记忆外加心里层面,已经不能正常的来分析她到底是吃醋了还是在乎吃肉的问题。
但是,这两件事的始作俑者却是宫华一个人。
今日她这火,是不好消的了。
“别转移话题,姐告诉你,我在山里对仙云的那个死老头,可是不会走路我就会了这招,吃醋,我没事吃你个大头鬼的醋!”
宫华下意识的过滤掉她话语中出现的脏话,一一记在了心里,“那你为何生气!?”
玉翩跹咪咪眼睛,“喝酒我不管,你看看你是和谁喝的?”
宫华有些憋不住的笑,说来说去不还是在意云平幽嘛,“你看着我,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玉翩跹别扭的转过头看他。
“你不是特别想插手海棠的事情吗?现在可以了,以后你也不用去找张晋,你若贸然找他,还会打草惊蛇,当年的事情有关人员几乎都被封口了,不管是谁对谁错,现在想翻案,是比登天还难,而且其中牵扯甚广,我今日进宫帮你谋了一个机会,五皇子亲母出身卑微,他母亲在他海棠出事后不久就病死了,太后娘娘见他可怜就收到了身边。
此次,过几天太后娘娘会宣你进宫待几天,我会派人保护你,这几天我不是没查过,但却是毫无头绪,这里面危险是不用说的了,可你一心要查,我也没办法。”
玉翩跹听他说的,手慢慢地攀上了他的腰封,原来是这样,他这几天一直都在查,还害怕她受伤,所以,现在是在找人帮她吗?说来说去,宫华,她只是怕她受伤。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
宫华慢慢地搂住她的腰,“那你还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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