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的家具,室内的味道呛人,杜若笙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季离衣服的位置,跪下,开始不停地磕头。乐-文-
玉翩跹咬紧牙关,愤怒的盯着她的背影,手死死的掐进了肉里,咬牙切齿的道,“宫华,季离的事情,一定是这个婊子干的,你快松开我,我要杀了她给季离报仇!”
看着季离的衣物,过往闪现在她的眼前,玉翩跹的眼睛慢慢地红了…宫华紧紧地将她的头揽进怀里不让她看向客栈里面。
玉翩跹是个有血有肉的,尤其是精神层面上的,她或许很聪明,但她的心却很小,很暴力,那是对敌人,但是对自己,她从来没将你当做下人或仆人,都是她的家人。
更何况对她一直都衷心耿耿的季离。
这一路时间或许很短,但感情却很深。
“季离……”
他是什么时候遇害的?玉翩跹颓然的摊到在地。
宫华心疼的抱着她,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意,脸上的神情一瞬间转变为嗜血阴厉,那一瞬间快的便如让人捕捉不到。
杜若笙还在魔性的磕头,我错了和我没错错乱的说着。
宫华伸出两只手点在了玉翩跹的勃颈后面,玉翩跹眼前一黑脸上挂着泪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将人交给玄灵,“你们都转过身去。”
四大护卫和苏叶黄芩齐齐转过头,宫华抬步走进屋子里面,在他进去之后,门突然自己关上了。
等一会儿门在开时,宫华是飘着出来的,手里拎着一个包裹,他抱起玉翩跹转身离开。
“拿着令牌去官府将此案结了,便说是西域人出来作乱,让他们都把嘴闭眼了,若是走漏一丝风声,杀无赦!”
几人跪送宫华离开,“遵命!”
世子生气了,是真的生气了,在中原地区待的时间久了,他们倒是忘记了世子在战场上的样子了。
借姑娘的手,他们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世子,而今天,世子却是为了姑娘的一个下手,便撕开面具动了怒。
今日只是惹的姑娘伤心,若杜若笙惹得是姑娘本尊,岂不是,玄灵回头看了一眼里面融化的比之季离还要干净的杜若笙,要被削成人棍!
死,也许都是便宜她的了!
世子面前无亲情,却有一个比他亲人更加呵护的宝贝,玄灵突然感觉,刚刚世子不是怕姑娘哭的伤身才将姑娘打晕了。
而是,他、想在姑娘面前一直保持自己善良美好的一面,而那如修罗一样的杀气,他,一直掩藏的很彻底!
就连他们一直跟随世子,都已经隐隐的忘了!
世子,便是不随心,闻到了不喜的味道,便会屠人的。
宫华抱着玉翩跹一路回到了他们房间的门口。
“世子请留步!”
玄机拿着自己的禅杖,一副要临别的样子。
他皱起眉,看着宫华满身不可抑止的杀气,劝道,“世子本该宅心仁厚,何必多做孽障。今日,便是没有的事情,该走的人,便是谁也留不住,该留的人,你也撵不走。”
宫华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声音暗沉的好似深渊,若是玉翩跹醒着,只怕会怀疑,这个人,除了样貌一样,他真的是宫华吗?
“孽障,是世人强加给我的!而季离,不管他是什么身份,若是有朝一日在回到这里,我也不会放过他!”能惹他家团子掉这么多眼泪,死不足惜。
“他也是回去复命罢了,世子心里清楚,他还是会回来的。”
宫华冷冷一哼,那有怎样?!
玄机摇摇头嘴边念起了往生经,佛法无边,缘分便是任谁也说不破,未来,不可说啊,“世子两次命格皆因此女而该,名本该绝,她点亮你本命星,如今,贫僧还想问世子一句。”
宫华听他说起玉翩跹,神情一柔,点了点头,“请讲。”
玄机手中的转动的佛珠,突然停止,他认真的看着宫华,“世子以前爱伤身,怨念中,一心便是灭了西域,谋夺天下,不知,此时是否发生改变?”
佛前的花不一定便是生来洁净,根系尊贵,反而,那花修世千年,历经六道轮回,尝便六欲。
领悟才能伫立佛前。
宫华手里的重量轻轻地,却跟长在了他的心里一样,他眼神投向远处,“我便想,有朝一日,带着她远走天涯。”
玄机像是听到了想听到的回答,转身离去,声音带着平和的魔力,直感叹,“世人有救了。”
是佛不是魔,佛魔一瞬间,你若是魔便是世人的灾,你若是佛,便是普度众生。
花开两生面,人生佛魔间。
*
鸟儿叫的轻快,云也飘的很远。
玉翩跹却像是被抽干了精血一样,连续病了好几天,宫华这几天面色紧绷,苏叶艺术虽然抵不上季离,但绝对会比宫里那帮庸医强的多。
几天的病,却也只是一个心病。
心病,季离已经不在了,玉翩跹这几天迅速的消瘦了人形,宫华每天就坐在她的床前,不吃不喝。
应该说是,玉翩跹吃一口他才会吃一口。
若不然,真的是滴水未进了。
“世子。”
“进来。”
黄芩走进来伏在他的耳边说了一会儿。
“你先出去。”
“是。”
宫华温柔的为玉翩跹掖了掖根本没有变化的被角,这几天,她很少有清醒的时候,时常的还会发高烧。
心伤,伤身,所谓,情深不寿。
她为何这么单纯,对每个还算好的人都能付出这么多感情,今日只是一个季离,若、哪日是他,宫华颤抖地摸上玉翩跹干的脱皮的脸,岂不是要病的再也不起来了。
“玄灵。”他轻唤一声,怕吵醒好不容易退烧睡了的人。
玄灵推门而入,恭敬地拂手,“世子。”
宫华站起身,“你且在这看好她,我去去便回。”
“是,世子放心,玄灵定会看好姑娘的。”
*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季离笑着和她道别,说自己去了另一个地方,那里很美,有花有草有蝴蝶。
那是她梦里最美的地方,仙云山里。
泪水沿着脱了皮的脸慢慢的滑下枕边,玄灵慢慢地摇晃着玉翩跹,轻声叫她,“姑娘,姑娘快醒醒!”
季离的身影突然消失,玉翩跹一下子惊醒,醒来就见面前是客栈的房间的景象,她慢慢转过头。
“玄灵,季离呢?”
玄灵慢慢低下头不说话了,又开始,姑娘每次醒来都会找季离,世子交代了,一定不能骗她,只能告诉她季离死了。
这是姑娘第一次面对这种离别,如果跨不过来,以后的精神力都不行。
世子可谓是用心良苦,可是姑娘现在就是在自己欺骗自己,每天都想着季离还活着。
玉翩跹心不出预料的痛了起来,她忍着痛环顾了一圈,没见到宫华,她疑惑的看着玄灵,“宫华呢?”
玄灵有些哀怨的看着她,“姑娘,你还记的世子啊?”
玉翩跹在点点头,“你再说什么傻话,我当然记得他了,他人呢?”
玄灵到了一杯水给她,“姑娘这几天都只知道自己伤心,世子出门去了,说是马上回来。”
玉翩跹喝了几口将被子递给她,“是有什么事吗?他出去干嘛了?”
“属下也不知道。”
玉翩跹感觉这次好些了,她整个人都有些脱相,玄灵见她要下床,立马扶住她,“姑娘可是要出恭?”
玉翩跹摇摇头,“就是感觉全身都酸酸的,我想下地转转,有饭吗?你去热热吧,等宫华回来我和他一起吃。”
玄灵纠结了一下。
“我现在真的很饿!”
玄灵也知道她是很久没进食了,怕她真的饿坏了,“那姑娘你等等,我去吩咐一下。”
玉翩跹强挤出一抹笑容目送她离开,等玄灵走了之后,玉翩跹慢慢地踱出门,眼睛里全都是杀气,杜若笙,今天,你必须为季离偿命。
她出门找到了杜若笙居住的屋子,推开门,里面一个人都没,她伸手打了决,六只小虫子不知道从何处窜出来,感觉到她身上的凉气有些打颤。
“唧啾……”
“唧啾唧啾……”
玉翩跹被这几只虫子担心的叽叽喳喳吵得头痛,“你们几个小点声,吵得我烦!我问你们,这屋子里的贱女人呢!”
老二被她要杀人一样的语气震了一下,但也担心她,听她询问,赶紧出来,便说便做了一个死了的,不能呼吸的模样。
像是感觉它做的不够逼真一样,剩下的几只齐齐围了上去,在它的身上蹲坐,直接压得老二眼睛都突出了来。
玉翩跹被这眼前的情况惹得噗嗤一笑,笑过之后,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几只小虫已经好几天没和她贱了。
“杜若笙怎么死的?”
老六执起前身大大的眼睛微微眯起,一副淡远高冷的模样,虽然学的是四不像,不过玉翩跹还是看出来了,它学的是宫华。
心里一软,五味杂陈,竟然是宫华。
是他,为季离报仇了!可杜若笙是他的表妹啊。
平时虽然是互相伤害的,但是现在玉翩跹一哭,都嗖的飞到她的脸颊边上吹着气,呼吸着。
像是大人哄孩子一样,也不知道这几只虫是在哪里学来的。
玉翩跹慢慢地蹲下身子,将几只虫子揽进了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季离的离开,让她突然倍加对身边的人依恋感觉。
“你们几个以后都要乖乖的知道不?不许从我的身边离开!要是敢像季离一样离开我,我就鞭尸你们听明白了吗!”
“唧啾唧啾……”听明白了。
玄灵回屋子眉间玉翩跹,找过来,就见她悲伤的背影,心里很不好受,也不知道姑娘这种至纯至真的性子到底是好还是坏,背后一道气息袭来,玄灵回头就见宫华出现。
她刚要行礼,宫华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玄灵退了下去,将地方留给二人。
夕阳的橘色光芒顺着缝隙投到了玉翩跹的身上,暖黄的颜色,像是时间为她穿上的衣。
透明的泪珠击碎空气中的尘埃掉落到了地上,清浅的脚步声慢慢向她走来,玉翩跹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气息回头,目光一滞。
高大的男子一身玄色的衣袍,里面是一件血红的花枯萎后的暗红色,云鹤飞天纹盘在他的衣尾处,气势十足。
满头青丝全部冠在了他的头顶,一直墨色的簪子好似暗夜。
宫、宫华……玉翩跹慢慢站起身,有些不敢认他与平日毫无一丝相像的宫华。
“你……”
她才说出一个字,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揽进了怀中,宫华颔首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她感受到了与往日没有差别的温度。
几只小虫被夹在两人的中间,不敢动。
“怎么跑出来了?”
宫华的下巴上有些青色的胡茬,看起来多了一丝威严,往日温润狭长的眸子随着装束的改变,瞳仁显现出鹰一样的犀利。
玉翩跹趴在他的胸膛里,有力的心跳声,让她感受到生命的力量,闷闷地道,“这几天,我是不是都快忘记你了!”
宫华低头笑笑,伸出一只手,不动声色的划掉她眼角的泪,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的眼泪悲伤便是他杀人的**来源。
“你怎么变得好像另外一个人。”
玉翩跹声音里有丝委屈。
宫华搂紧抱住她的手臂,“因为,有些人,对他太好,便会自寻死路。”
玉翩跹抬起头,“你刚刚出去见什么人了吗?”
宫华点点她的小鼻尖,笑道,“就你精明。”忽而话锋一转,他认真的问道,“团子,你可记得,你什么时候将这几只虫子暴漏了被杜若笙察觉到吗?”
玉翩跹一瞬间紧张起来,她声音里有丝不安,“杜若笙知道了妖精们吗?”
宫华点点头,“不仅看到了,还告诉给了淮南我外公那边,杜若笙虽然为人不检点,但做为缓烟山得意的弟子外加她独特的看人眼光,在杜家和陆家很受器重。今朝命丧于此,那些狼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松口,倒也是我疏忽了此事。”
“你的意思是,杜若笙的死会推到我的身上吗?”
宫华赞赏的看了她一眼,果然,平退感情,她的思维要照一般人敏捷特别多。
“这几天,陆家和杜家的来了这边,我刚刚就是见他们去了。”
玉翩跹一只手紧紧地拽紧了宫华的衣襟,愧疚的道,“对、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宫华突然打横将她抱起,边走边道,声音很是轻松,“这你到不用担心,我与这两家都没有太多的感情,陆家这边好说有我在,杜若笙怎么也是入不了外公的眼的,而杜家那边,如果执意将这件事宣扬出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玉翩跹咽了一口唾沫,宫华这霸气侧漏的话无端的就让她的心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效果神奇。
她一手揽着六只小虫,头躺到了他的身上,“怎么不客气法?”
“杀无赦!”
玉翩跹一口口水差点没呛到,这三个字貌似她不是第一次听过,杀、无、赦!如此危险的三个字也就他敢说了。
好像上次在皇宫里她受伤,他激怒的时候也说过。
“宫华,就这三个字,你不怕皇上以大不敬之最制你吗?杀无赦,貌似只有皇帝才能说吧?”
“我在军队里,一直说。”
玉翩跹不禁汗颜,感情人家不只是生气的时候说,原来这是特么口头禅啊。
“对了,我想起了一件事。”
六小只趴在玉翩跹的胳膊里,看热闹一样的看着,小翅膀紧紧地缩着,大眼睛看看这边看看你那边。
宫华一脚踹开房门,玄灵已经将饭菜准备好搁在了桌子上,他抱着玉翩跹走过去,“你说。”
“我被困在机关里的时候,妙音和我说你特别的心狠手辣,还特别喜欢他,每次见到他你都会追几天,他告诉我,你有一次灭了一个小国之后,屠杀了一队的妇孺!”
宫华抱着人放到自己的大腿上,拿起筷子,紧皱的眉头像是在思考,看他的反应,她刚刚说的好像是一件历史很久远的事情。
玉翩跹拍拍他的脸,这个世上只有她才敢做的动作,“你想起来没有?”
宫华呲牙咧嘴的伸了下脖子,吓得玉翩跹以为他要咬她直往后退,不过她整个人都在他的怀里,还能退到哪里去。
惊叫一声,睁开眼才发现宫华嘴角的笑意深深,“我是每次见到他都要追他几天!”
玉翩跹的小嘴慢慢张大,惊讶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想杀了他!”
一瞬间,她闭上了嘴,果不其然,宫华果然是很喜欢他,很喜欢杀了他。
桌子上放着几样粥和素菜,还有一碗米饭和炒菜,很明显,那粥和素菜是准备给她的!
宫华舀起一勺粥吹了吹伸到了她的面前,“张嘴。你可知道他的身份?”
玉翩跹咬住勺子,大眼睛希翼的看着属于宫华的饭菜叼着勺子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单看妙音那奇异的武功就不是什么清哥儿那么简单。
宫华又抽了几下勺子,没抽出来,低喝了一声,“赶紧咽下去,吃完了你自己的我就让你吃点我的!”
咕噜一声,玉翩跹笑眯眯的看着宫华猛点头!
宫华,“……”
又舀起了一勺粥,他边喂她吃饭,便讲,“妙音不是中原人,他是西域三皇子。”
“噗…咳咳!”玉翩跹一口粥喷出,六小只在她怀里一粒不漏的被喷了个精光,顿时,六只小东西嫌弃的飞了出去,清洗去了。
宫华拿起帕子给她擦着,玉翩跹模模糊糊的道,“擦!那家伙背景这么强悍,那怪你要杀他!”
“不只是他,我倒是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玉翩跹惊讶的抬头,还有消息。
“虽然不知道季离是什么身份,一开始我也只是猜测,不过经过这几天的暗查,那天死的根本就不是他。”
玉翩跹突然就傻了,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说,季离……没死?!”
她有些难以消化这个消息,季离……没死!他……那他去了哪里?
“既然是他想离开的,便就让他离开吧,以后,便是该忘得干干净净。”
宫华早已经忍受不了她哀大心死的模样,还是为了别的男人。
剩下的时间都数都是沉默的,玉翩跹依偎在宫华的怀里,也忘记了要抢人家的饭吃。
到了晚间,宫华又离开了,貌似很慌忙的样子。
玉翩跹洗漱好,慢慢地爬上床,铺好了被子,自己睡在了里边,将外面留给了宫华。
宫华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第二天她醒来时,就会在他的怀里了。
这样一连便是几天,玉翩跹哪也去不了,看他辛苦的奔波,心里心疼,强忍着无聊每天都待在这方寸里休养生息。
又是一天,外面的天下起了蒙蒙细雨,带来了一丝凉气,听着雨打芭蕉的声音。
玉翩跹靠在窗子边上伸出手接了一把雨丝,凉凉的,却很舒服。
她每天都不敢问,怕在给宫华添麻烦,虽然他从来都不这么认为,可……她的存在,已经给宫华带来了太多的麻烦了。
“姑娘!”
“进来。”
玄灵慢慢走进来,看着玉翩跹有些恍惚,和刚来平阳王府的人,现在的她,眉间添了一丝忧郁。
像是很困惑很多事情,以前,她的心里可是一点事都没有。
“怎么了玄灵?”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玉翩跹说话也开始慢吞吞的了。
玄灵皱起眉,“姑娘,世子传话,现在让我们收拾东西,他说很抱歉,不能带您去淮南了,现在有事必须启程回云城,他在镇子外面等你!”
凉凉的风吹进,玉翩跹吸了一口凉气,肺子里脑子里都清明了很多,她点点头,“我的东西不多,你去收拾吧!”
住了几天的客栈,自从发生过杜若笙的事情后,已经在没有其他客人了,玉翩跹上马车之前,清楚的看到客栈的老板和店小二冲着门外泼了一盆黑狗血,意为,驱邪!
玉翩跹嘴角划过一丝苦笑,明明她什么都没做,他们却将她视为奸邪!从她出山的那天开始,便是如此!
奸邪!果然可怕!
玄灵看着,暗暗将此事几下。
马车飞快的跑出清河镇境内,玉翩跹撩开轿帘子看了最后一眼,便是这里,让她明白了太多。
欺骗强加来的痛苦,她慢慢闭上眼睛,也不知道大湿胸又去了哪里,为什么在那晚之后,没在见过他。
马车停了下来,宫华撩开帘子做了进来,白色的云衣广袖,他又恢复了那一派的清贵温雅。
那几日黑袍的他,便如同这清河镇一样的远离。
路上的日子,是玉翩跹从云城出来经历做多的日子,她这几天总是打不起精神。
宫华看在眼里,算算日子,快中秋了。
他优雅的落下一颗棋子,看着蔫了的人,“马上便是中秋节了,我们回去,你想怎么过?”
玉翩跹小耳朵动了动,打起一丝精神,趴在桌子边上看着他,“你,你说,中秋节前我们能回去吗?”
宫华俯下身子,和她视线平齐,“怎么,冷落了我这么多天,终于肯理我了?”
玉翩跹大眼睛里划过一丝心虚,大病初愈,她身体不行,心里难免的也提不上劲,总是爱胡思乱想的,她发现,身边的人,她一个都看不透。
就连宫华也是,她能看透的就是,他对她的好,其他却一无所知,以前天真快乐是因为她从来都想过别的问题。
心里唯有一个目标,玩够了就回山里面。
可现在,她不想回山了,因为宫华,如果到了云城,她又该怎么面对宫家那帮子人,公主!
好困难!在那里,她除了宫雪,没有一个朋友。
这些话,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宫华,她是不是该勇敢一点,站在她的身边,她既然不想接受无微不至躲在羽翼里的安全。
从今以后,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看不惯的人,她就打,打完了,一切有宫华在,他会处理。
从现在开始,她该做的是,是该如何,把那群豺狼虎豹打回去还能堵住他们的嘴!虽然宫华没说,但是她隐隐能感觉得到,想和他永远的在一起,是比登天还难。
她的武功,他的身份。
他身边萦萦绕绕那么多人,公主还那么喜欢他,皇上,真的能允许她嫁给他?把自己能力强悍的‘驸马爷’让给她?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的。
她推了一把宫华伸到眼前的俊脸,咕喏道,“人家什么时候冷落你了,你、你别乱给我扣罪名!”
宫华张嘴吻了吻她的小手,“心里有事?”
玉翩跹刚想到摇头,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
“我来猜猜,是因为云城里面的人,你很不喜欢。”
玉翩跹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城府深深地你。”
宫华可不赞同她的话,若是别人说他城府深,他承认,可是她,他哪一刻哪一息不是坦诚相待的了?
玉翩跹趴在他稀罕的棋盘上闭上了眼睛,肉肉的脸颊被棋子儿印出小几个坑,看起来勾的他想用手指戳几下。
她声音被挤得细细的,甜甜的,像是小燕雀一样。
宫华伸出带着白玉扳指的手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额间,嫌弃的道,“看你的小懒样!”
玉翩跹恼怒的张开嘴学着他每次那样,冲着他的手咬了过去,这一下没咬成功,一下子咬到了人家的扳指上。
到将她的呀隔得疼了的说不出话来,最后宫华实在是不忍心,将人拽了过来到腿上,掰开她的嘴检查起牙齿有没有受伤。
玉翩跹欲哭无泪,好惨呐!她挣扎着,鬼吼鬼叫,“啊!啊!宫华,你这的破扳指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扔了?”
宫华拿回手,不赞同的看着她,“谁让你这小狐狸非要咬过来!活该!”
玉翩跹翻出眼白瞪他,“你说我活该?”
蹬起腿,某女开始唔咽起来,“还真是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啊,宫华,你这个负心汉,你现在是得到了我,就不再宝贝我了!都不叫我团子了,还说我活该!~呜呜……”
宫华眼角狠狠一抽,瞧着某人那没节操的样,都有些无语,他赶紧抱起她,拍着她的背,“诶哟,我的乖乖!~我怎么可能不将你放在心尖儿呢!?”
听着宫华的如此配合,到了最后玉翩跹都有些笑场了。
日子一日日的过去了,气温慢慢地降低,等到了云城的时候,凄凉的秋风狂扫着大地,玉翩跹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将手砥在了宫华的手里,下了马车。
和她第一次进这府里差不多,宫云城这些熟悉的面孔上面来寒暄,玉翩跹歪头在其中找着身影,很遗憾,宫雪不再。
宫云歌他们几人你一言我一嘴的和宫华说着府里的大大小小的事,玉翩跹回过头看着宫花问道,“宫雪去哪儿了?”
宫华用眼神示意别人。
宫云歌突然脸色一变,冲着玉翩跹冷冷一笑,嘲讽道,“原来玉姑娘还记我雪妹,枉费她平日里对你那么好!”
宫华冷眸微眯,气温一下子变低,揽着玉翩跹入怀里,冷然道,“大哥,怎么说跹儿都是这平阳王府里未来的王妃,你这语气怕是不妥吧。”
在场的人好像傻了一样,宫华眯起了眼睛,揽着玉翩跹离开,留下一句话给他们回味,“如果府里再有大不敬之人,便不要再继续留在这了。”
玉翩跹身上暖暖的,宫华的手揽着她强而有力,给她无限的安全感,打消了她刚刚下车前的恐惧的。
回了让她怀念了一路的主院子,院子里的暗卫在宫华走了以后依旧牢牢守在原位,突然一个小身影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
他们还以为是眼花了呢!虽然早就收到了消息,可如今一见玉翩跹,这些人心底都纷纷涌出不小的感动。
这几天,这姑娘不再,可真的是太无聊了,而现在,只是看见了她的影子,虽然是已经入秋了,可这院子就跟温暖回春了一般。
玉翩跹先是绕着院子跑了一圈,就回了主卧泡澡去了。
玄风寻了人问关于宫雪的事,踩着沉重的脚步敲响了书房的门,宫华的书桌上堆了不少的文书。
“世子。”
宫华抬起头来,示意他接着说。
玄风低下头,声音有些不忿,“自世子走后,二老爷也回了边关,大夫人和三夫人便强硬的将宫雪小姐许配给了大理寺卿的独子,而且还……还有意不走漏风声给世子,现在婚期还没定下,宫雪小姐闹了几次,而那大理寺卿家的独子……还、还几次扬言,说非姑娘不娶,若是在逼他,他娶进来就休妻,现在这达官贵人家里面都传遍了这笑话。”
宫华伸手就将自己手里的东西扔到了地上,“她们好大的胆子!”
“世子,那现在怎么办?”
……
玉翩跹边洗澡边猜测宫雪的事情,看那宫云歌冷嘲热讽的样子,“啊!~”她完全猜不出是因为什么事嘛!
又洗了一会儿,她站起身子擦干了身子,随意的披了件衣服,打算换身衣服再出去。
这时,房门被打开了,宫华一身白衣拂手进来,从这次出门,有一件事可谓是发生了质的改变。
那就是——睡觉!
走之前,两人是你睡你的书房,我睡我的主卧,这回可好了!
来,这回一起睡主卧吧。
玉翩跹站在床边,身上简单的披了一件单薄的中衣,头发往下滴着水,宫华毫不避讳的走进屋。
玉翩跹紧忙撩起了被子钻了进去,“你、你别过来。”
没看见她穿的少吗?本来自己的自制力就不咋地,看她穿的这么少就不能离远点?
万一真的发生了点什么可咋办?
宫华脚步不停,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坐上了床拽过人进怀里就狠狠地啃了一口。
他将玉翩跹的手压制在她的身后,威胁道,“还想不想知道宫雪的事了?”
玉翩跹停止了挣扎,鄙夷的看着他,“宫华,你到底是什么了?现在竟然都学会吊我胃口了了?”
宫华用小鹿一样无辜的眼神瞧着她,“我哪有?”
“快说!”
“大夫人和三夫人合力为宫雪寻了亲事~”
玉翩跹睁大了眼睛,眸光里充斥着惊讶,“亲事,和谁?”
“和你的老相好!”
宫华说这句话时语气酸溜溜的。
玉翩跹这就不明白了,“我的老相好?谁啊?你呀!”
这话问的宫华成功内伤了,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吐口老血,“有时真不知道是该夸你聪明还是傻!”
“哼,谁让你说那些没头没尾的话逗我。”
“张晋你还记得了不?”
“额……张晋”玉翩跹扑棱下做起身子,“你说的,和宫雪定亲的,该不会是他吧!”
宫华点点头。“不止是他,那张晋还放下话了,非你不娶,如果真的得娶,他第二天就会休妻。”
玉翩跹嘴角抽抽,张晋的那股子犟劲她还是知道的,不服不行。
“宫雪定亲的事,你也是才知道吗?”
玉翩跹看着宫华,一般这府里的事应该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吧。
宫华叹了一口气,“我又不是什么事都在意的,你在好好想想,为何她们偏偏就帮宫雪寻了这门亲事!”
玉翩跹努嘴倒回宫华的怀里,揪着他的头发玩的开心,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是,大夫人和三夫人想挑拨我和宫雪的关系,所以才让她和张晋结亲!然后,等宫雪被羞辱,便不会在和我好了!”
宫华投以她一个还算你聪明的眼神。
玉翩跹心里一杆子火燃了起来,好啊,看来她还真的没白担心,这些人果然非常的想把她撵出去。
宫华低头就见玉翩跹的小胸脯一鼓一鼓的,看的他突然口干舌燥,顺着衣缝,慢慢地伸进了一只手……
“团子,你现在该想的是,我们什么时候洞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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