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生与诗妹离开巫山后,本欲乘舟一路东行,上了舟,才听知陈友谅与朱元璋开战之事,船夫只愿载二人至荆州。
舟行一天已到荆州,荆州是春秋时楚国的首都郢都故地,堪称是当时寰宇间最大的都会…,如今此地却甚是荒凉、萧索,两人只待了一个时辰,便决定先去襄阳玩,再由襄阳乘舟顺汉水下武昌。
元兵趁陈友谅的六十万汉军倾巢而出围困洪都之际,再度攻占襄阳,这是襄阳五年来二度易手,又落入了蒙古人掌控之中。
才隔一年,襄阳城和去年已大不相同,放眼望去一片荒芜,广袤的田地没人耕作,只零星种了些快熟的蔬果,许多店家都关了门,就连说书的也不见踪影。
蓝生听不少人说想去武昌,但水路已不通,路上盗匪四起甚不太平,因此客栈里外尽是些四处打探消息之人,百姓们想走又不敢走。
蒙古人虽可恨,但经过了巫山之行,蓝生亲眼所见盗贼、匪寇却要比蒙古人更是凶残百倍。
蓝生和诗妹本想来襄阳听说书的,这会却差点连住的地方都寻不着,找了家农舍给了几个铜板,将就了一晚。
次日,两人走陆路前往武昌。
武昌位于襄阳东南六百里处,路上不时见到携家带眷,仓皇出逃的难民。蓝生心想,不论陈友谅还是朱元璋赢,早点平息战事才是百姓最期盼的。
同行的人越聚越多,谁都怕遇上盗匪,大伙走着走着便自然聚在一块儿,以壮声势。
诗妹悄悄告诉蓝生,人群中一穿蓝衣、脸上有块泥垢的少年,是襄阳客栈里说书先生的女儿乔装的。
蓝生初还存疑,待仔细瞧了半天才恍然领悟,没想到诗妹眼光竟如此锐利。
为了怕人认出,他父亲竟离着她老远,装作不认识。
路上同行的近二十人,扶老携幼,却绝无年轻女子,有好几人劝诗妹转回襄阳,说是遇上盗匪顶多是破了财,但年轻女子却是凶多吉少…
蓝生只说他兄妹俩去武昌有要事,无意多言。
众人见他背着剑,想他多少会些功夫,但毕竟年少,寻常的功夫又怎能敌过杀人不眨眼的匪寇?
众人白天赶路,晚上便在路边寻了间荒废的破庙过夜。
蓝生早在一个时辰前便发觉有人在暗中窥伺,并一路尾随,为数颇众,可他只对诗妹说,盗匪们在等天黑,他俩则等着看戏。
蓝生和诗妹刻意选择靠在那《蓝衣少年》身旁,此时已是初夏,大伙抱着包袱,倚墙坐卧,准备打发着悄然而至的深夜。
这蓝衣少年甚是善良,还拿出干粮分给诗妹,但她尽量避免开口,眸光也时而闪避,不敢与人接触,除了诗妹,谁也不敢搭理。
酉时过半,蓝生拉了下诗妹的手,轻声道“来了十几人,有一个武功不弱。”
蓝生全从来人的脚步声判断出来,他仍无法像南宫雪月那样,仅凭呼吸就可判断出对方的武功深浅。
诗妹竖起耳朵听了半天,可什么名堂也听不出,待她听到了动静,庙门却《轰然》洞开,从外面迅速闪进了七、八个手持钢刀和火炬的黑衣人。
只听其中一名黑衣人大喝“休要妄动,否则性命难保!”停了会,看看众人一副副惊慌失措状,续道“我等乃附近寨子好汉,老实交出身上钱财可留尔等活命。”
虽然没人希望遇上强盗,但这一刻众人似乎已在心里惦当了好几回。众人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原因无他,九十年前樊城第一次被蒙古人攻破,元军屠城的惨酷至今犹代代相传…
众人分成两排站立,每排由两个黑衣人负责索取财物,一人拿着布袋,另一人则仔细地检视包袱及搜身,看来此帮匪徒已驾轻就熟,对如何迅速搜刮钱财甚有心得。
那蓝衣少年见强盗进来,本和其他人一样,准备了几锭碎银打算破财消灾。待发现这伙强盗心也够狠,一个子儿也不打算留给众人,竟还要搜身…,她倒没多带财物,可身子却如何经得起这一搜?
诗妹站在她左侧,见她脸色苍白渗着冷汗、身体微颤,惊惶地望着年迈的父亲…,心中甚是不忍。
此刻,诗妹竟握住青衣少年冰冷颤抖的手,轻声道“姊姊莫怕,我师弟会保护你。”
叵料诗妹此话方出,立即从门外走进一名灰袍劲装的中年人,右手持着利剑,左手戴着一只奇怪的黑色手套,站在门口冷冷地道“你师弟在哪?”
蓝生和诗妹皆暗自一惊,没想到来人内力竟这般强,如此轻微的话语,他在门外竟还听得仔细。
这灰袍男子约四、五十岁,蓄着短须,长相平凡、身材适中,眼神透着一股煞气。蓝生知道此人必是群寇之首,毫不犹豫抽出拂尘,向前迈了一步“南海门蓝生在此。”
“南海门?”几个匪寇议论纷纷,突然其中一名惊道“这娃儿我见过,像是去年在武当打败帖欢的少年。”
“那少年不是逍遥派的么?”另一名匪寇疑道
蓝生知道这群匪寇是较有见识的,甚至还有人去武当看比武。但自下山来,蓝生从未公然报过师门及名号,所以一般人并不知道他的来历。
黑山老妖之事委由逍遥派善后,因此江湖便盛传蓝生是逍遥派的人,逍遥派也乐得不予澄清。
那灰袍匪首脸色微沉,煞气尽收“阁下可就是去年那武当擂魁?”
“正是在下”
灰袍匪首面露惊色,续问“听说张太尉送了阁下一块木帖,不知可有此事?”
蓝生想了半天,原来他口中的《张太尉》便是汉军的张定边,即道“确有此事。”
这灰袍匪寇顿露喜色,忙问道“不知少侠那木帖可带在身上?”
蓝生以为他又在要《凭证》,冷冷道“那木帖早在两个月前便送人了。”
“送人?”那灰袍匪首惊道“少侠可知那木帖价值连城,就是千金也难求?”
蓝生当然不知,当初即是知晓,还是会给那大婶的。
“不知少侠将木帖送予何人?”
蓝生“送给一个大婶,她带着两个女儿,现当在武昌。”
灰袍匪首左思了右想“不知少侠可否借一步说话?”
蓝生“须与我诗妹一道。”
“两位请”灰袍匪首引二人到庙外,庙外尚有五、六人或持刀剑或持火炬,全都瞅着蓝生瞧,表情甚是好奇。
灰袍匪首早将长剑入鞘,三人来到一暗林里“小可姓左单名一顺字,本是一武师,三年前因不愿被汉军征召,又无良田可耕,遂携众徒子徒孙上山落了草。谁知上月汉军乘夜攻上山来,寨里伤亡惨重,我妻子与众徒之妻小共十余人不及逃离,竟被那张太尉手下掳去做了人质,汉军限我等月底前投降,否则将处决所有人质。”
蓝生一向厌恶盗匪,听到此不禁暗道『当真是现世报!』没想到强盗的妻小如今也被人掳去。
左顺“三年来我等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早就腻了,欲弃暗投明却为时已晚,若投降,不但众人绝无生路,妻小们又如何能保?”
说到此,左顺竟一时语塞,眼眶微红,表情甚是落寞沮丧。
蓝生大略知道他的处境,他定是想要用那块木帖去求张定边,但这群匪帮作恶多端,张定边如何能以私害公?何况即是木帖在身边,也断然不愿交予他。
在巫山,才下了决心不管闲事的…
左顺见蓝生若有所思,又问“不知那大婶在武昌何处?可否寻得着?若能救了我等妻小,少侠的大恩我等必定图报。”
蓝生侧身望着诗妹,从诗妹的眼中蓝生看得出,她的想法与自己差不多。
蓝生轻吁了口气“尔等劫人钱财,掳*女,今有此报实怨不得人。一因木帖确不在我身上,能否寻得着那大婶更是说不准。其次,那张定边人不在洪都打仗?如何管得了这事?”
左顺“武昌留守的李将军是他一手提携的部将,对他甚是忠心,必会认此帖,况且小可并非无条件要其放人,我等愿加入汉军,以效死输忠。”
蓝生常听说陈友谅与朱元璋的军队里,许多人原本就是强盗、土匪,尤其是常遇春,至今仍匪性不改,每打胜仗必要狠狠抢掠一番。
蓝生和诗妹单独商议了一会,知道事情躲不掉了,于是答应了左顺去武昌寻那大婶,可却不放心将木帖交予左顺,这木帖对他虽无用,但对有心人而言,确甚是难说。到底这是张定边的一番心意,他不愿被人利用,或给张定边添事。
蓝生决定若能寻着大婶,将亲持木帖去与那守将谈,这伙人若真的不干土匪,对百姓也是好事,至于能否如愿,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左顺等人先谢过蓝生,除了未抢同行的十余人一分财物,第二天早上还亲自送众人到武昌。
左顺牵了两匹壮马,蓝生骑上一匹,另一匹则由诗妹与说书先生的女儿共骑。一行人既意外又庆幸,频频交头接耳地暗自议论,路上遇到了强盗,不但没被抢一文钱,强盗居然还充当镳师,一路护送。
但众人皆知是因蓝生的缘故,开始议论纷纷,不知这小娃儿是何来历。
说书先生早瞪直了眼,《十三岁少年勇夺武当擂魁》的故事,在蒙古人来之前,他在襄阳茶馆里说过无数回,做梦也没想到今日竟真能碰上蓝生。
说书先生的女儿名唤菊儿,奉了父亲之命悄悄地问诗妹“你师弟可是那一剑击败黑山老妖的少年英雄?”
诗妹笑道“其实他当初的武功远不及黑山老妖,只因对方轻敌,赢得甚是惊险、侥幸…”
菊儿得知眼前的蓝生确是父亲口中那位《少年英雄》后,偷瞧了蓝生一眼,回首向父亲点头复命。
一行人不到午时,已来到距武昌不到十里的一处坡地,一块残破的石碑歪歪斜斜的刻着三个大字《好汉坡》。
左顺停下脚步向蓝生道“这好汉坡方圆五里内都是飞沙帮的地盘,飞沙帮有百余帮众,势力是这一带最大的,我与其帮为争地盘结下了梁子,若遇上了甚不好说话,还请少侠小心。”
蓝生为求谨慎,下马,要诗妹的马紧跟在他身后,一手牵马一手暗握着拂尘,随着左顺上了《好汉坡》。
众人知道情况有异,个个噤若寒蝉,提心吊胆地尾随在后。
走了不到百步,蓝生已查觉密林处埋伏着不少人,他不动声色,继续前行。
突然,几道寒光从密林深处疾射而来,蓝生看出是暗器,但全都是射向左顺。
好个左顺,既不躲也不闪,左手一抡,像变戏法般将一把飞刀、两枚丧门钉全都抄进手里。
这本领可教蓝生佩服,换了蓝生只能靠拂尘来挡,要是时间充裕方可舞动两仪剑阵,倘要练到能空手接暗器,蓝生恐怕要练到下辈子。
蓝生这才知道原来左顺左手戴着手套,就是随时准备接挡暗器的。
中土武学博大精深,光是少林就有七十二房,即便是武学天才,从娘胎练起,要将七十二房的武功全都练到炉火纯青,最少也得一百年,这还不算上达摩易筋经…
因此没有人会以有限的生命去追求无限的武学,每个门派、每个人皆因自己的天份与喜好,选择适合自己练的武功。
拳棍也好,刀剑也罢,甚至是像《无影神针》那样的暗器,只要有一招半式能克敌制胜,便有条件立足于江湖。
左顺见半天没人现身,喝道“飞沙帮人多势众,却藏头露尾,只会放暗器么?”
他没骂对方缩头乌龟,已是极克制,到底现在扮演的不是强盗,又在人的地盘上。
果然此话一激,林中、暗处便走出二、三十人,个个手执利器,龇牙咧嘴,一副欲吃人状。还有十余人埋伏在远处的,也纷纷提着家伙快步赶来。
如今天下大乱,蓝生曲指一算,这已是他与诗妹半年不到,第六次遇上强盗了。他和诗妹早就习以为常,等在那儿看戏,倒是菊儿见对方人多,显得非常焦虑。
等人聚齐,一个身材魁伟,左脸上有道刀疤的中年汉子,提着刀向左顺冷冷道“左寨主可是携家带眷的要去投降?”
左顺山寨被破之事自然瞒不住同道,看着他身后跟着十余名百姓,甚至还有少女,这刀疤汉子如是揣测是有几番道理。
左顺无意多做解释,拱手道“左某今日纯是路过此地,还请路副帮主行个方便。”
原来这刀疤汉子是飞沙帮的副帮主,姓路名沙,蓝生听出他内力不浅,待仔细一瞧,发现除了脸上怵目惊心竖着一道三寸长的刀疤,他的左耳也被利剑削去了一半。
路沙听了左顺的话,阴笑“行个方便?前年我帮路过贵寨时,左寨主怎就不肯行个方便?”
其实左顺与飞沙帮的恩怨已非一朝一夕,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若要细究,在前年之前又有故事,道上的是是非非、前因后果,怎么扯也扯不清。可结论却很简单,在江湖,谁武功高谁说了算。在道上,谁势力大谁定是非。
听二人说到此,蓝生知道一场恶仗是免不了的,立即要诗妹与菊儿下马,并悄悄抽出拂尘。
这时但见远处黄沙滚滚,两匹快马扬尘而来。
待两人下马,蓝生看清其中一人年约四十,粗头大耳,长得有几分神似路沙,看来像是他兄长。
另一人一身青衣,年约十六、七,脸甚白,生得甚是俊俏,书生打扮,束着整齐的发髻。
“那少年是个女子”诗妹轻声道,蓝生端详了半天也不敢确认,真不知诗妹是如何一眼便瞧出来的。
左顺“这男子便是飞沙帮的帮主,名叫路飞,他的武功甚高,出自少林,十余年来未曾遇到对手…。”
原来俩兄弟一飞一沙,所以叫做飞沙帮。
路飞将马交给旁人,问了路沙的情况,然后朝前走了几步,嚷声道“就依左帮主上回摆的谱,今日路过我飞沙帮的地盘,须胜我三场,否则钱财与女子各留下一半。”
蓝生懂得他俩的盘口,为避免双方死伤过重,这是一对一的战法,若左顺这边能赢他飞沙帮三人,便可无条件的路过,倘若被对方先赢了三场,便要将所有的钱财及随行的女子交出一半当做过路费。
经过几次面对强盗,蓝生早知在强盗眼里,女子并不是人,只是财物。
尤其遇上美丽的女子,就像金、银露了白。
左顺没得选择,派出一名三十出头的青年,名叫唐从,看来像是他徒弟。他手持一把紫色刀鞘的长剑,剑又细又长。
飞沙帮这边丝毫不敢大意,由副帮主路沙提着闪闪耀眼、又厚又沉的大刀上阵。
两人摆好姿势,狠瞅着对方,如仇人相见,《请》字都没说,便你一刀我一剑的酣战开来。
刀是泰山派的刀法,威猛迅捷,力势万钧。剑是嵩山派的剑招,阴柔莫幻,险象绵延。
蓝生讶异,难道这左顺竟会是嵩山派的?
三十余招下来,蓝生已看出路沙的刀占了优势,但并非泰山派的刀法要胜于嵩山剑招,而是路沙的内力要比唐从高出一截,且他的刀法更为熟练。
尤其,嵩山派以剑气见长,而唐从的剑却没半点气,可见是学艺不精。
果然再过二十招,路沙的一招《推窗望月》将唐从的《开门见山》狠狠地击沈,不但门开不了,还险些被势如破竹的刀锋削中了握剑的手。
唐从只好弃剑认负,毫无悬念。
下一阵该谁上场?左顺思索了半晌,他万没想到这路沙的内力与刀法竟如此厉害,这唐从已是他所教出武功最强的徒弟,若派其他人上阵不过是多添败绩。
最后,左顺决定还是自己出马。
左顺昂首走上前,抽出腰间长剑,向路沙微一拱手,两人仍是二话不说便酣斗起来。
前二十招双方有来有往,不分轩轾,蓝生看不出左顺所使的是哪一门派的剑法,只觉得他的剑法威势有余,却不够细腻,该黏时没紧黏住对方的刀,该挑时没果断变招,以至错失了几次胜势。
但他的内力却又胜出对方许多,以致他几乎将剑当刀使,使路沙不敢轻撄其剑峰。
再过三十招,左顺仗着深厚的内力,已取得明显的胜势,不但攻势绵延不绝,还令对方的刀法无法顺利施展。蓝生看得出,路沙若不出奇招,落败是迟早的事。
路沙当然也知道,他身为这方圆百里内,绿林第一大帮派的副帮主,面子比什么都重要,岂甘就此落败?于是他决定变招!
他将大刀猛力一翻,竟出其不意的用刀尖向左顺横挑,并连攻出了三招太《太乙玄门剑》的《天罡指路》、《袖里藏花》及《白蛇吐信》。左顺既将剑当刀使,他干脆也把刀当剑使。
左顺暗自一惊,他万没料到使惯大刀的人,《剑法》竟能使得如此刁钻灵活。
但他毕竟是身经百战的高手,立即稳住阵脚,趁对方上身空虚,使出一剑《飞练悬天》,直逼路沙门面。
这会蓝生才知道原来他是衡山派的,这招《飞练悬天》素羽曾教过他,是衡山派的绝招之一。
果然路沙的刀来不及救,只能一个倭身狼狈躲过,但却躲不过左顺攻来的第二招《飞虹贯日》。
“剑下留人”只听一年少的声音呼道,左顺立即收剑,退到一旁。
路沙捡回了半条命,这会大伙才将眸光全聚集在蓝生身上。
路沙算是败了,飞沙帮这边的眸光全集中在帮主路飞身上,不知下一阵他是否会亲自出马。
岂知此刻那青衣少年望了路飞一眼,路飞含着深厚的笑意向他点着头。
出乎所有意表之外的,飞沙帮第二战,派出的竟是这诗妹口中女子乔装的青衣少年。
当然最惊愕的还是左顺。
他只曾听人说过路飞有一女儿,去年才拜师归来,却没人知道她师承何门,也没有人探得她的武功深浅,今日竟然出场与自己争胜,飞沙帮绝不打没把握的仗,想必她武功必定不差。
『难怪飞沙帮声势越来越大,再加上湖北双雄即将入伙,帮内真是卧虎藏龙!』
青衣少年缓缓走向他的坐骑,从革袋中取出一拂尘…,
蓝生和诗妹惊讶不已,没想到他竟也用拂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