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的宴会自然无聊至极,只不过我是这场宴会是主人,必得不能先行告退的。出了金銮殿便已是申时,闲着无聊我便去了御花园。记得第一次来御花园的时候还是去年的事情,我逛了半天却不见那稀奇的二月兰。
我问道一旁打扫的宫女,那宫女行礼只道是独孤美人喜欢,皇上便悉数送给了她,我只可笑这等个好东西赏给她却是可惜了。
又到了年下,各宫准备着过年的事宜,我便去了武安殿去看童潇和童湘他俩,许是很久没见着他俩了,如今一瞧倒越发的俊俏了。
用过午膳,我本打算离开,可童湘却一把将我拉到一旁,他似乎有些羞涩,我问道:“可有何事?”
见他涨红了脸,浑身冒着热气,他低沉着声音说道:“那个,男子成人之前会不会都……都……”
他欲言又止,我自然是知道他难以启口的话是什么,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也是拍着他的肩:“没事的,以后你自然会明白。”
这时童潇凑过来,只问着我们在说何事非要躲到这一旁来,我见童湘神色紧张定然是不想让童潇知道的,所以随便说了些糊弄着。
我本想着童潇年长却没想他还未有过此事,见他还像以前一般嬉戏玩闹,我倒想知道他到时候是什么样子的。离开了武安殿,我直接去了宇文和玉的春禧殿。
春禧殿不大,却是在其中遇上了沈婕妤和大公主,大公主长高了些,模样也长开了,眉眼像极了皇上,脸蛋却活脱脱是一副小沈婕妤的面孔,我只可笑当初自己居然会信了皇上的话,信了那是领养的孩子。
见到沈婕妤我倒是没兴趣在那儿多坐些时辰了,偶尔聊了两句便只道是宫里还有未打理完的杂物闲置着也不好。
回到凤藻宫,几个太监恭敬的站着,一旁立着两个牌匾和一扇玉屏风。为首的太监行了个礼:“回禀娘娘,绿芜姑姑说凤藻宫穿堂中的檀木屏风有些旧了,遂遣了奴才送了扇新的来。”
我走向那屏风,只见那光泽自然是上佳的,玉打的平面上还通雕刻山川花草飞禽走兽,左右各提一句诗,左侧为“春归翠陌,平莎茸嫩,垂杨金浅”,而另一侧则为“金钗斗草,青丝勒马,风流云散”。
命了我宫里的太监换了上去,我倒是没有事情做,便提早睡下了。
屋外强风劲吹,宛如像要将这房子连根拔起一般,我反而睡不着了。
次日我侧卧在凤榻上,宇文婕妤前来求见,我便努力打起精神。她依旧着的素雅,我问道她有何事,她行礼后坐在一旁:“娘娘,独孤美人生了!”
我示意绿芜带着殿中的宫女太监退下,雪思在一旁问道:“男孩女孩?”
“是位公主。”
雪思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皇子就好!”
“怎的这就舍得保住了?”我轻笑着,宇文婕妤神情似乎有些紧张,连环顾了四周才说话:“娘娘,小心……”
我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我拂了拂袖子没有说话。
“那下个月三公主满月,娘娘可要前去?”宇文婕妤试探着我的意思,她的语气有些迟疑,我回道:“自当是要去!”
雪思在一旁听的似乎有些不解:“娘娘若是去,平白无故又要遭独孤美人算计。”
“本宫乃国母,不去岂不落人话柄。”我起身,朝着内屋走去。
一晃便到了独孤玥女儿的满月酒,皇帝似乎很高兴似的,晋封了她为贵嫔。这才多久便晋了她的位分,谁知会不会是宠爱呢?
又是一年中秋,听说慕容姐姐要随夫家去怀都,我便连忙安排着出了宫。当初俞氏倒台,怀都没了郡守,遂先帝命慕容姐姐夫家的大哥前去上任,终是那大哥身子骨不争气,皇上便让慕容姐姐的夫君去了怀都,慕容姐姐自当也是跟了去。同德芳姐姐和杨夫人一道送了慕容姐姐出城,德芳姐姐不禁调侃:“眼下这皇城也只有咱三姐妹了,可是比以前冷清了不少。”
“德芳姐姐也十八了,如果再不加紧找个夫家,可就真嫁不出去了。”
“也就你十五岁就出了嫁,巴不得咱们一个个都嫁了才好呢!”德芳姐姐嘟着嘴说道,只闻杨夫人笑着说:“咱四也就剩你一是未出阁的女子,可不加紧些。”
德芳姐姐又冲着杨夫人说道:“你们便全欺负我吧!慕容姐姐一离去,你的嘴倒是越发狠呢,真当是无人来压了你去。”我笑着看着眼前的两人,不禁嗔道:“本就是咱姐妹数我最小的,怎是你俩骂上了瘾,骂且骂了去,可别教坏了我。”
两人相视一笑便又来挠我,打闹了好一阵子。
回宫便已是戌时了,自打入了秋,天色暗的一天天早了,闲来无事,只得坐在亭中打发时间,除了逢年过节稍热闹些,我这宫殿不免太过冷清。
“娘娘,宇文婕妤求见。”流春进了大殿,我疑惑着这大晚上的她来做什么?因是与她还算交好,便传了她进来。
宇文婕妤是一如既往的穿着一身浅淡的衣裳,妆容也甚是平淡,我笑着说道:“婕妤这么晚来可有何事?”他行礼后坐到一旁:“原是无事,只是前日臣妾的娘亲进宫带了些物件,臣妾便想着献些给娘娘。”
说完她便命一边的宫女打开带来的精美盒子,只见盒子里呈着两把玉扇,上面刻着许多花案,手柄是镂空的,看着绝美。奈何我若是想要这些东西也不是寻不到,况且这都入了秋,他送我扇子有何意?我实在有些捉摸不透。她起身亲自抱过那宝盒:“这扇子本是寻常的,只是独有一股异香,这大殿太过宽敞,想必也不易闻到,不知娘娘可允许臣妾一同进里屋闻之。”
我点了点头,吩咐不让人跟着,便走进了里屋。
“娘娘可知莫贵嫔小产了?”宇文婕妤轻声说着,我有些惊讶,她接着说道,“皇上下旨封了口,臣妾也是闻得太医院近日给莫贵嫔开的方子中有藏红花的份量。”
“可不要胡说?”我问道。
“这藏红花是什么想必娘娘也是清楚的,有了那东西,这胎怎么保得住。”
我难以置信,而且皇上不应该下旨彻查吗?为何还封了口
突然想起了年幼时,莫华同我一道住在江南老宅,那时候我只当她做姐妹,并没将她视为奴婢,只是后来她欺骗了我,我才刻意疏远她,如今她被人害得掉了孩子,我也是不忍心她受这份罪。
自打入了宫,我倒是很少见着夏娇,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反正独自待着无事可做便想着去瞧瞧她。沿着太液池南边走去,见着有两个人在争吵着什么,我便停下听着她们所闹何事,原是独孤玥和夏娇。独孤玥气势汹汹的说着:“听说是你命人将秋千扎在这儿?”
夏娇没有说话,身边只站着一个宫女,独孤玥轻笑:“你不知从这儿赏鱼乃是最佳?竟让人白弄了个这物件挡我的兴致,你还说不是故意同我作对。”
夏娇依旧没有说话,独孤玥嗔道:“此乃皇宫,不是你私家花园,还不赶紧给本宫拆了!”
“你不过一小小美人,凭什么命令本宫。”夏娇终于启口,耐不住性子的说道,独孤玥冷哼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下贱歌女,清不清白都未可知,攀附着当日说了两句皇后的好话就以为有着皇后撑腰便了不起了?皇后还不是照样被禁过足。”
这是还牵扯到了我,我自然是有兴趣听下去,雪思本想上前却被我拦住,我小声问着绿芜:“皇上现在在何处?”
绿芜略微思考了下:“算着时辰应当是刚下朝在宣室殿后殿批折子呢。”
“去请了皇上来。”
绿芜退下后流春有些不解:“等皇上来了她们或许也不闹腾了。”
我没有说话,雪思看向那吵闹的两人:“估计一时半会儿的她们还停不下来。”
我就坐在附近的一个亭中,未足一刻皇上见着皇上来了。皇上只带了个太监,没有太多人跟着。他似乎察觉到了那两个人在争吵,刻意放慢了脚步。独孤玥轻笑着:“跟你费了半天口舌,你还是不肯将那破烂玩意儿给拆了?”
夏娇今儿倒是没有妥协,她直言:“我为何要听你的。”
“你也不瞧瞧你这样!”独孤玥打量了夏娇一番,“能把你从歌姬的深渊拉上来便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皇上吼着:“够了,你们好歹也是个主子,成何体统。”
独孤玥板着的脸立即变得违和起来,她的语气也变得娇媚:“皇上,其实……”
“够了,刚才你们说的朕都听到了,竟为了这点小事闹成这样,岂不让人看笑话。”
“皇上!”
“够了!”
我是第一次见着皇上对着独孤玥发火,一群人走后,我知皇上已然见我在这亭中,便是先离开了,果然我前脚刚回宫,皇上来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