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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刀剑秘辛(1 / 1)

徐远豪刀未出鞘,杀气便已扑面而来,萧衮心中微凛,暗道:“这徐远豪不愧是‘中洲刀王’,只怕武功较之袁轩师逊色无多,我赤手空拳难能胜他。”

看到萧衮沉吟不语,徐远豪向前又跨了两步,高声道:“姓萧的,袁大侠谦谦君子,洒家自问不如远矣;但‘中洲刀王’素来皆是以刀对敌,绝无空手,且你魔门与金贼勾结,死有余辜,是故你手中有无兵器,洒家都会出刀!”

袁轩师轻叹一声,看看萧衮,目中流露出愧疚之色,但看看与他出生入死近十年的“中洲刀王”徐远豪,欲言又止,强行转身退到院子边上。

兰蝶儿、白惜梅、赵风铃等三女见着袁轩师退了下来,急忙赶到他的身边,好声安慰并替他疗伤。

萧衮笑道:“徐远豪,我魔门与金国合作不假,但蒙古国和金国孰强孰弱你看不清么?”

徐远豪冷笑一声,道:“金国乃我大宋世仇,洒家纵横沙场之时,你小子只怕还未出世!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不知多少宋人惨死于金人铁蹄之下,世人皆知,你纵是巧舌如簧,也难洗卖国求利之嫌!”

那杜飞杰高声道:“徐大侠说得好,这魔门贼子勾结金人,为祸无数,倘若今日让他走脱,他日必是后患无穷!”

群雄亦纷纷出言附和应是:

“杜老英雄所言不差,万万不能放走此贼!”

“我等皆是精忠报国、铮铮铁骨之辈,岂能坐视这卖国贼子安然脱逃?”

“袁大侠一诺千金不好反悔,我等皆是无名小卒,纵是替袁大侠担下不义之名又有何妨?”

“徐大侠,你之刀法天下无双,必能将这贼子诛于刀下,扬我正道威风!”

……

萧衮忽然放声大笑,话声压过群雄:“如今蒙古势大,灭国数十,金国、西夏亦岌岌可危;古人云,唇亡齿寒,若是金国、西夏亡于蒙古,我大宋又岂能独善其身?蒙古国之凶残远胜于金国、西夏,铁骑过处,‘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将来必成大宋心腹之患。”

徐远豪嗤之以鼻道:“蒙古并未曾灭亡西夏,在西夏纳女称臣、割地赔款之后,偃旗息鼓,未再兴兵,可见其非是不讲道义的蛮夷之国,岂是你所言铁骑过处、‘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之状?”

萧衮愕然,一时无语。数月前魔门西征天竺之时,萧百君先行绕道西夏,他曾亲眼目睹蒙古铁骑横扫西夏之景,当真算得上伤心惨目、哀鸿遍野;可西夏的确未曾亡国,他纵是与群雄细说当时惨景,想必也是无人信他,又何必白费唇舌?

徐远豪面上满是嘲讽之色,道:“姓萧的,你还有何话可说?”

萧衮摇首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下确是无话可说。”

“锵”的一声,徐远豪腰间的厚背大刀出鞘,浓厚的杀气往四处弥漫开来。他冷声道:“萧二公子,徐某要出刀了!”他尚未尚未,目中仿佛已燃起熊熊烈焰,雄壮身躯显露出一股舍我其谁的霸势。

“好霸道的气势,这‘中洲刀王’果是名不虚传,远胜于巴蜀群雄中的‘川中第一刀’孙一雄,此战凶险了。”萧衮一面凝神提气,一面心中想道。

“呔!”徐远豪高喝一声,一招“开天辟地”,厚背大刀以千钧之势往萧衮直劈过来,刀锋未至,风声已临,威猛无匹;若是中刀,萧衮便是铁石之人怕是也会一刀两半。

不过徐远豪的刀快,萧衮更快,在刀风尚未及体之际,他已飞身急退,同时朝着徐远豪划出了一记“无相拈花指”。

徐远豪冷笑一声,去势不停,身形不偏不斜,手中大刀改劈为挡,横刀格住萧衮击来的“无相拈花指”。

“当”的一声脆响,徐远豪右手大刀一阵晃动,似欲挣脱飞出,但在徐远豪紧握之下,却是徒劳无功,重归于寂。

徐远豪大刀虽未脱手,来势也因而一滞,萧衮趁机足尖点地,身形一个疾转,改退为进,反扑向徐远豪,同时右掌拍出一道“摧心掌”。

萧衮由急退之势一个急转进而疾进,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煞是爽心悦目,不少观战群雄情不自禁出言叫好;如袁轩师、东方鹤、杨万山等一流高手更是深知这般动作之困难,对萧衮出神入化的轻功身法愈发为之侧目。

“来得好!”徐远豪刚稳住手中厚背大刀,萧衮便已来袭,他不及运力出刀,于是左手扬起,运起九成内力迎上萧衮拍来掌力。

“砰——”有若实质的掌力使得两人双掌相距数寸之时便再难寸进,隔空相对了一掌,鼓荡的掌风激涌四射。

萧衮借着反震之力纵身往后飘去,以此卸掉徐远豪掌力。

徐远豪身躯晃了数晃,硬生生立在原地一步未退,只是他双足陷入了地下数寸,显是将萧衮掌力导入地下卸掉。只是“摧心掌”乃是魔门绝技之一,出自昔年武林顶尖魔头“摧心神魔”单独行之手,掌力霸道无匹,徐远豪纵是内力稍胜萧衮半筹,亦未能完全化去堪称摧心裂脾的摧心掌力,搅得他体内气血绪乱,脏腑受了些许轻伤。

萧衮未等飘落在地,“云龙九转”身法第一转施展开来,在空中一顿,双足并起,施出“飞燕腿法”,往徐远豪凌空踢去。他赤手空拳战徐远豪霸道刀法,如是循规蹈矩决难取胜,只能扬长避短、以轻功身法取胜;眼下便是难得良机,需趁徐远豪无暇出刀之际连环快攻,不予徐远豪喘息之机,从而克敌制胜。

尚未回气的来徐远豪只得转攻为守,向一旁横移几步,让过萧衮踢来双腿,同时暗中积蓄真气,准备出刀还招。

萧衮踢了个空,却并未就此落地,而是提起身形,于半空惬意一转,继续追击徐远豪。他人在空中,双掌齐扬,幻化出虚实莫测的千百掌影居高临下往徐远豪周身罩落,看得旁人眼花缭乱,有无从抵挡之感,正是“落叶掌法”中最为玄妙的绝招——“无边落叶”。

场边的兰蝶儿面色大变,道:“好小贼,居然偷学我落叶谷上乘武学,当真是死有余辜!”她身为落叶谷主最为宠爱的弟子之一,对当年往事知之甚详;魔门两代门主萧放、萧百君先后造访落叶谷索取“落叶掌法”的昭彰恶行铭记于包括她在内的每一名落叶谷弟子的心头,因而她对萧衮极是忿然;若非眼下是徐远豪在出手,她定会不顾袁轩师阻拦相攻萧衮。

徐远豪看那漫天掌影往自己全身落下,真伪莫变,心中震惊之余,右手大刀挥起,怒吼道:“沉舟侧畔千帆过!”吼声中,他手中那柄厚背大刀仿佛变换出数十刀身,挥舞出千百刀光往落下的那千百掌影削去。

萧衮不敢以血肉之躯硬撼徐远豪的威猛刀气,掌势轻巧一收,“云龙九转”第二转施出,在半空中一个拧身,飘身而退,使徐远豪千百刀光悉数落空。收发由心、身随意动,如此绝妙轻功技惊四座,引得不少群雄忍不住为之喝彩。

杨万山低叹一声,自语道:“天下武林果是藏龙卧虎,除了师傅,世上仍有轻功之上强胜我者……方才若非是他伤势未愈,想来我绝然拦他不住。”

徐远豪并未趁势追击,他一边运气疗治“摧心掌”造成的内伤,一边盯着萧衮,缓缓道:“昔年‘剑帝刀皇’纵横武林,罕逢敌手,笑傲江湖,行侠义之事,饮天下美酒,好不快哉;然令祖萧放却穷极无聊,挟魔门无上魔功,先后重伤‘剑帝刀皇’,致‘剑帝刀皇’修为大损,被迫退出江湖,最终郁郁而终……今日,‘刀皇’嫡传弟子徐远豪,再会魔门嫡传萧二公子,誓要降妖除魔、一雪先师前耻!”

群雄闻言,老一辈或是见闻较广者都是心中暗惊,原来徐远豪是昔年号称刀中至尊的“刀皇”西门红尘的嫡传弟子,无怪刀法有此造诣。

而与顾紫莹在一旁观战的“剑公子”东方鹤闻得“剑帝刀皇”之言,脸色微变,周身微微颤抖,似是进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

“剑帝刀皇”几十年前名震江湖,侠义之剑——‘剑帝’东方天星,正气之刀——“刀皇”西门红尘,享誉武林,但却在如日中天之时消声匿迹,绝迹于江湖之中,成了武林疑案之一;今日,“中洲刀王”徐远豪终于揭开了这桩武林悬案,刀剑双雄原是不敌当时“正邪双尊”中的魔道至尊、魔门门主“混世魔王”萧放,身负重伤黯然退隐江湖。

萧衮已落在实地,听得徐远豪之言,问道:“哦?先师?‘刀皇’西门红尘死了?”

“放肆!先师‘刀皇’之名讳岂是你这小辈所能直呼?”徐远豪怒极,盯着萧衮狠狠道,“先师十年之前将一身武艺尽传洒家之后,了无牵挂,跃入长江,与奔流不息的大江永存!”

萧衮笑道:“徐远豪,‘剑帝刀皇’是与家祖同辈之人,你既身为‘刀皇’西门红尘嫡传弟子,为何先前不去寻家父挑战?以你辈分,向在下挑战,不觉羞愧么?”

徐远豪不为所动,冷冷道:“十年之前,先师过世之后,徐某便曾与令尊‘神州一魔’萧百君交过手;只叹武功不济,三招便败于令尊之手。令尊萧百君武功登峰造极,已达天人之境,‘诛仙剑在手,天下无敌手’,天下第一人之称名至实归,我徐远豪自知此生无望胜得令尊,便将一腔热血抛洒北方,与金人苦战至今……”他顿了一顿,微微一叹,接着咬牙切齿地道:“但萧百君卖国求容,投身金国,不知害死了徐某多少兄弟朋友!好在苍天有眼,纵然萧百君武功天下第一,也难逃天罚,命丧方盟主之手!就如方才徐某所言,父债子还,天经地义,你萧衮自行撞上门来,徐某若是将你放过,将来到了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恩师、兄友们?”

萧衮长笑一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徐远豪,想杀在下就来,我萧衮接下便是!”

徐远豪冷哼一声,再度举起了手中的后背大刀。

“且慢动手!”众人眼前一花,场中多了一人,赫然是那“剑公子”东方鹤。

徐远豪看着东方鹤道:“不知东方公子有何指教?”

东方鹤面色冷峻,道:“区区在下想请教徐兄一事,不知徐兄可否释疑一二?”

“何事?”

东方鹤面上青筋抽搐,口中缓缓挤出数字:“‘剑帝’东方天星真的死了么?”

徐远豪点头道:“不错,徐某亲眼所见,东方前辈与徐某恩师一齐跃落长江险恶之处,长笑声中,幽冥为伴,黄泉不孤。”

“哈哈哈哈……”东方鹤状若癫狂,仰首望天,失声狂笑起来。

“鹤哥,何以如此?”白影闪过,却是那顾紫莹到了东方鹤身边,焦急地询问道。

但东方鹤却宛如未闻,任由顾紫莹焦心呼唤,依然狂笑不止。

徐远豪为之一呆,心道:“这东方鹤莫不是得了失心疯?算了,无暇理会于他,赶紧收拾姓萧的小子要紧。”想着,他绕过东方鹤,就欲出刀攻向萧衮。

这时,东方鹤却似骤然清醒,忽然闪身挡在了徐远豪面前。

徐远豪微微怒道:“东方鹤,你挡洒家作甚?”

东方鹤低沉着嗓子缓缓道:“麻烦徐兄先让让,这魔门萧衮由区区先行一会。”

徐远豪一愣,继而怒道:“凭什么?”纵是同仇敌忾,他堂堂“中洲刀王”也有常人难及的自尊,如何能受东方鹤这般旁若无人的颐指气使?

“凭什么?”东方鹤放声大笑,道,“就凭我东方鹤是‘剑帝’东方长星之子!”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只有那顾紫莹却是面含忧虑地看着东方鹤。

徐远豪一时间有些瞠目结舌,好一会后方道:“你是东方师叔之子?如何可能?东方师叔若是尚在人世怕是年已耄耋,你东方鹤不过弱冠之龄,怎会是东方师叔之子?”

东方鹤冷冷一笑,道:“他驻颜有术,年愈花甲之时看起来不过而立之龄,我娘为他俊朗相貌和花言巧语所骗,与他共度了十余载光阴;直至十年前,他突然不告而辞,弃我们母子而去,原来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跑去跳江……”

徐远豪愣了好一会,依旧难以置信,问道:“你真是东方师叔之子?何以为证?莫说你也姓东方便是东方师叔之子。”

“证据?”东方鹤冷笑一声,白光一闪,光泽四射的纯钧剑再度出鞘,神剑指天,道,“这柄纯钧剑足以为证!”

金光灿烂的“王者之剑”纯钧再度现身,围观群雄大多贪婪地盯着那绚丽的剑身不放,想着这个如何方能成为这把削铁如泥的神剑之主人。

徐远豪却丝毫不为纯钧剑所动,不疾不徐道:“这纯钧剑虽是上古神兵,但与东方师叔有何干系!徐某并未听说东方师叔有此神兵。”

东方鹤清啸一声,手中神剑幻化出千百剑影,道:“沉舟侧畔千帆过……”继而身形晃动,那千百剑影抖射出万道光华,同时再喝道:“病树前头万木春!”

徐远豪呆了一呆,对着东方鹤拱手一礼,道:“果是东方师弟,小兄方才过于谨慎,失礼之处尚请东方师弟海涵。”

“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唐,刘禹锡,《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

昔年“剑帝”东方长星、“刀皇”西门红尘在扬州相遇,两人齐名江湖,各自心仪已久,一见如故,结拜为异性兄弟,并以刘禹锡的《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诗句共同创出刀剑通用之招,以示二人结义之谊;这套刀剑通用招法并无外人知晓,是以徐远豪看到东方鹤施展出这两招剑法,便相信东方鹤确是东方长星之子。

东方鹤翕然道:“你相信与否无关紧要,东方长星有负于区区与娘亲,父子之情早已了断;看在他临走之前留下寻剑图、使区区寻得纯钧剑的份上,区区为报此旧仇,之后便再无瓜葛!”

徐远豪叹了一声,道:“东方师弟,你误会东方师叔了……他并非真是狠心抛下你们娘俩不管,而是另有苦衷……”

“哦?”东方鹤闻言微怔,问道,“什么苦衷?”

徐远豪看了一眼萧衮,见萧衮并无逃跑之意,反是津津有味地聆听他与东方鹤所谈之秘辛,于是清了清嗓子,道:“东方师叔和先师两人当年双双败于‘混世魔王’萧放之手,萧放虽故作大方并未杀害他们,但终究顾忌师傅、师叔刀剑合璧之威,唯恐师傅、师叔将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成其劲敌,便暗施毒手,用魔门最为恶毒的‘封经截脉手’点伤了师傅、师叔的经脉,不仅限制了两位老人家武功进展的可能,还遗下后患,使两位老人家快则两、三日,慢则五、六日,所伤经脉必会发作一回,周身百脉为之紧缩、生不如死……”

东方鹤皱眉道:“此事当真?”

“自然当真……”徐远豪点了点头,面上闪过痛苦之色,数息之后方才叹了一声接着道,“每逢伤势发作之际,先师都会事先远遁,唯恐发作时狂性大发、无法自己而伤害到我……想来东方师叔也是如此,他即便瞒着东方师弟,也定有蛛丝马迹可寻,东方师弟可好生回忆是否如此。”

东方鹤闻言,沉默无言,眼神恍惚,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过了许久,他方回过神来,点头道:“徐兄所言不错,确有蛛丝马迹可寻,只是昔时区区年幼无知,未能看出蹊跷之处。”

徐远豪接着道:“……到得十年前之时,师傅、师叔两位老人家伤势愈发恶化,几乎每日都要发作一回,两老再难忍受经脉紧缩的痛苦,发作之时愈发神志不清,近乎六亲不认……”

东方鹤似有所悟,默不做声继续听徐远豪道出昔年秘辛。

群雄大多也是听得聚精会神,几乎忘了仍在场中的“大敌”、魔门二公子萧衮;当然,这也是萧衮与他们一道洗耳恭听、未有异动之故。

徐远豪面有悲色,继续道:“……为了避免伤势发作、神志不清时伤害我等,也因难以忍受那生不如死之感,师傅与师叔在将所有武功尽传我等之后,毅然携手跳江,从此天人永隔……”

听罢徐远豪所言,东方鹤默然片刻,旋即仰首对天厉啸,尖锐的啸声刺得众人耳中隐隐作痛。

许久,东方鹤停下啸声,转身举剑直指萧衮,冷冷道:“姓萧的,今日我东方鹤定要取你首级祭奠先父!”

仅是一个“中洲刀王”徐远豪,萧衮赤手空拳之下便难以取胜;如今又多出一个“剑公子”东方鹤,萧衮今日已是有败无胜之局。不过萧衮此刻心静如水,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并无丝毫畏惧之感。他看着东方鹤,平淡一笑,道:“在下首级在此,阁下想要便来,就怕阁下无此本事。”

东方鹤手中纯钧剑一振,剑身发出一声轻吟,流光四溢,动人心魄。他凝视着萧衮,厉声道:“无此本事?方才若非区区剑下留情及时停手,你早便成了区区剑下亡魂!”

萧衮不动声色地道:“不过是事起仓促、又有那杨万山在后推波助澜,在下方猝不及防一时为你所趁罢了,否则你焉有如此良机。”

东方鹤目光一撇徐远豪,道:“徐师兄,这一阵能否让给小弟?”

徐远豪听东方鹤称他为师兄,显是已接受他之所言,不禁心中大喜,自然同意东方鹤之提议,点头道:“好,这一阵便先让与东方师弟。不过这魔门贼子武功非比寻常,轻功更是独步天下,乃为兄生平仅见,东方师弟务必当心。”

东方鹤对徐远豪一揖,道:“多谢徐师兄,小弟自会小心。”

徐远豪往后退去,边退边道:“东方师弟,为兄便在一旁替你压阵,等着看你手刃此僚,取他首级祭奠师傅与师叔在天之灵!”

“有劳徐师兄了,小弟会的。”东方鹤又转向正面有忧色看着他的顾紫莹道,“莹妹,你也退下吧,我一人足矣。”

顾紫莹知晓东方鹤的倔强,凡他决定之事,旁人终有千言万语何反对,亦难改他一往无回之心。她咬了下红唇,轻声道:“鹤哥,多加小心……”

东方鹤微微一笑,道:“莹妹放心,小兄岂会让你失望?”

顾紫莹轻叹一声,飘然退至墙边。

东方鹤缓缓行至萧衮身前一丈之处,手中纯钧剑平指萧衮,厉声道:“姓萧的,此回区区定让你败得心服口服,死个明白!”

萧衮叹息一声,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场边的“箫公子”杨万山闻得萧衮所吟之曹子建《七步诗》,目中闪过一丝诧异,重又仔细端详起萧衮来。

东方鹤讥笑一声,道:“姓萧的,你身为魔门二公子,区区与你道不同不相为谋,‘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之言你也配么?”

四周群雄闻言,大多也是哈哈大笑、纷纷附和东方鹤之言嘲笑起萧衮来。

“途远知骥,道魔岂天定;世伪知贤,善恶终镜明。”萧衮淡淡道,“未必你便是正,我便是邪。且勿论道魔,你我皆是大宋子民,确是同根生;外敌未除,”

那几名厨子见识有限、未曾听闻过魔门之名,却是胆大包天,与群雄唱起了对台戏,鼓噪着叫道:“公子文武全才,不愧是我等仰慕之人啊!”

“公子莫怕,咱支持你,等将这些无耻之徒都给打趴了,莫忘教我等练功啊!”

“公子,待你得胜之后,我给你做十桌上好的酒菜!”

…………

这些厨子虽不会武功,但看到萧衮恍如镇定自若之状,又思及萧衮近日连克“强敌”的辉煌战绩,觉着萧衮定是胜券在握,便壮起胆子留在院子边上给萧衮呐喊助威;若是众厨子知晓萧衮其实是身陷重围、濒临绝境,他们怕是早便作鸟兽散了。所幸此处群雄们能得杜飞杰相邀,多是小有名声之辈,看这些厨子叫声中气不足、并无功力在身,也不屑与其一般计较。

萧衮看了一眼众厨子,笑道:“我今日若是无恙,定会授你等全篇养生延寿之法。”

众厨子闻言大喜,齐声道:“多谢公子!”

东方鹤眼中满是不屑之色,道:“魔门贼子果是低俗不堪,连杀猪屠狗之辈也折节相交。”

众厨子闻言,面有怒色,却又敢怒不敢言,只能齐齐怒视东方鹤,心下暗自咒骂不已。

萧衮将目光转向东方鹤,道:“你东方鹤未必便及得上杀猪屠狗之辈。世间无你东方鹤并无不可,若无杀猪屠狗之辈,百姓何以食肉糜?”

“少逞口舌之利,小爷今日便取你之性命祭奠我爹在天之灵!”东方鹤怒哼一声,亮出出剑式,凝神紧盯萧衮,凌厉杀气自纯钧剑上弥漫而出。他心中信心十足,有纯钧剑在手,相对于实力倍增,即便是袁轩师用上玄铁巨剑,也未必能挡得住神剑锋芒。

萧衮视眼前手执神剑纯钧、杀意沸腾的“剑公子”东方鹤如无物,低声吟道:“秦皇汉武百年骨,道佛千载永传续。世间万象本为幻,悟真破障天地无。”

“姓萧的,受死来!”东方鹤手中神剑一扬,蓄势运力,杀招将出。

四周为之一寂,众人似是均屏息拭目,以待神剑纯钧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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